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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161章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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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賞花宴後的第四日。

徐家無論本家還是旁支,悉數被拿下。

包括徐嘉誌。

他前一日在寧家門外並沒能等上太久,便被趕來的禁軍帶走。

若是傳召前往,其實還能保留幾分顏麵。

但若輪到禁軍出動,那場麵可就著實不大好看了。

他被帶到皇帝跟前的時候,半邊臉上都儘是擦痕。

「陛下!求陛下嚴查,此次的事分明是衝魏王殿下而來……」徐嘉誌須發散亂,試圖喚起皇帝一點心軟。

「宣旨吧。」隔著一道屏風,梁德帝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嘉誌抬起頭,看著屏風後那道模糊的身影,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宣旨?

這就宣旨了?

「陛下,此事還未查明……」徐嘉誌扯著嗓子喊。

「朕能給你一個在此地喧鬨的機會,已是寬容。」梁德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徐嘉誌無力地撐住地麵,垂下頭去,汗水浸濕了麵前的磚石。

他身邊的其餘人沒有一個再哭喊的。

似是已然認命。

一旁的內侍很快宣讀完了聖旨。

「帶下去吧。」梁德帝說著頓了下,「可讓婉貴妃見一麵。」

徐嘉誌身邊的兄長,含淚叩首道:「陛下仁慈,多謝陛下。」

徐嘉誌差點譏諷地笑出聲。仁慈?

何處仁慈?

這便是仁慈了嗎?

但事態如此,已容不得他們掙紮。

禁衛上前,將他們悉數帶了下去。

婉貴妃早早等在了外頭。

她立在那寬闊而空蕩的走廊之上,身披盛裝,卻好似被那珠翠金銀壓得矮了幾分。

徐嘉誌一見她便想衝上去,卻被兄長一把拉住了。

「莫去。」

「彆害了魏王。」

徐嘉誌咬牙切齒:「我們今日身陷囹圄,魏王殿下可曾有半分焦灼?我們……」

「彆說了,遠遠地看一眼,便走吧。」

「不說話?」徐嘉誌難以置信。

「不說了。多說無益,走吧。陛下是個仁慈的人,纔不過是判我們流放罷了。」

纔不過……

徐嘉誌想狠狠地冷笑出聲,但又不敢。

自古流放便是極嚴酷的刑罰。

他們還不等到流放地就會受儘折磨死在路上……

但皇帝呢?

卻又能博個慈和的美名。

禁衛麵容冷酷,目不斜視,權當沒聽見他們的聲音。

容他們與婉貴妃遙遙見上一麵後,便將他們押了下去。

殿內。

「再下旨,婉貴妃降為嬪,免去三年月例,暫居拾翠殿,無令不得外出。」

「董昭儀是個性秉惠和的女子,即日擢升為賢妃,便由她暫代宮中事務。」

梁德帝接連道。

「是。」一旁的內侍躬身應聲。

梁德帝隨即才轉過頭,對坐在自己身側的人道:「賢成,這口氣,朕終是為你出了。」

賢成是趙國公的字。

坐在他身側的,正是麵容威嚴的趙國公。

趙國公拱手道:「多謝陛下還惦念著我兒受的罪過。」

「朕怎會忘呢?」梁德帝笑了笑。

趙國公想問薛清茵的近況,但又忍住了。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表現得太親近,不是什麼好事。

「隻可惜,宣王心中恐怕對朕有了怨懟……」梁德帝歎道。

像趙國公這樣愛兒成癡的,的確理解不了梁德帝的行事……

但趙國公還是儘著一個做臣子的本分,建議道:「宣王已是封無可封,除卻封地之上多加賞賜外,不如加封宣王側妃。而宣王側妃與其母感情深厚,也可授以授誥命……」

梁德帝點頭笑道:「好,好。朕會告訴宣王,這是你出的主意。」

趙國公連忙也笑了笑,道:「多謝陛下。」

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皇帝會不知道怎麼處置嗎?他當然知道。早從動了念頭起,他定然就想好後果了。

這番話不過是故意讓臣子心生感激罷了。

聖旨很快一一傳了下去。

婉貴妃痛哭一番,當晚就病了。

她還得掙紮著坐起來,表心跡:「臣妾家中不知皇恩,惹出這般禍事,臣妾唯有吃素齋,多念經,方能代他們贖罪過……」

以示對皇帝絕沒有怨懟。

她表完心跡便又渾渾噩噩地發著熱睡過去。

如此半夢半醒,聽見了什麼搬進搬出的聲音。

婉貴妃喉間如火燒,疼痛難忍。

她艱難出聲:「什麼、什麼聲音?」

嬤嬤抹著眼淚答她:「咱們要搬去拾翠殿了,四公主也要搬走了……往後就不再養在您的膝下了。」

拾翠殿離皇帝的居所更遠了。

四公主一走,也沒了求見皇帝的藉口。

她的月例都被免了……徐家這一垮,她要不了兩年便會捉襟見肘……

若是沒有金銀打賞宮人,宮人又見她失寵,她很快便會過上落魄的日子……

「你還記得王才人嗎?」婉貴妃死死抓住嬤嬤的手,啞聲道。

「那個不得寵的王才人?」

「是啊……她,她入宮時,本宮還譏諷她舉止寒酸。她到三十來歲,隻被陛下寵幸過一回。偏孃家能給她的銀子也不夠多……」

嬤嬤也勾起了回憶。

那王才人,日子過得好似掖庭宮女一般……人人可欺。

「我也要過這樣的生活了嗎?」

婉貴妃心口一痛,指甲都掐斷了兩根,嘶聲道:「不,嬤嬤,我不想……我不想變成那樣,將來陛下再見我,恐怕都認不出我了……」

婉貴妃嘶聲痛哭,直到昏過去。

宣王府。

薛清茵懶散地倚著椅背,身邊是宣王。

「……便大抵是這些了。」

親衛立在他們的跟前,將皇帝連下的幾道聖旨的內容都細細念來聽了。

徐家旁支死了一些人。

凡是婉貴妃的血親,則多是判了流放。

那個「下毒」的鞠興被砍了頭。

其它依附於徐家的,該貶官的貶官,該死全家的死全家。

連跟這次的事屁關係也沒有,隻是因為碧雲居乃是其名下產業的東興侯都捱了貶斥。

薛家姑姑作為東興侯夫人,自然也落不著好。

「這樣看來,陛下倒好像還順帶為我出了氣。」薛清茵撇嘴。

立在下首的方成塚都忍不住道:「卻差點賠上您的性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另一個幕僚道:「您倒是想得開。」

經了此次的事,宣王的幕僚、下屬,方纔真正認識了薛清茵。

他們完全拋卻了對薛清茵這個「外來者」的提防。

也沒有不知趣地說什麼,男人的大事,豈容女子旁聽?

相反。

他們還很好奇。

「殿下一早猜到陛下會將他改封汴州。汴州富庶,而且又不曾遠離權力的中心。陛下既有心補償,隻管收下就是。今後再沒有王公能勝過這樣的規製了……」

「但為何側妃要建議改去益州?益州雖好,但遠不及汴州啊!」

不錯,提議去自己的故鄉,是薛清茵想到的。

其實她先隻是大致和宣王提了提,但宣王轉身便落實了。

薛清茵都忍不住嘀咕。

他可真夠相信她的,也不怕她是個狗頭軍師?

薛清茵這會兒張嘴想解答他們的疑問。

卻是宣王更先開了口。

宣王淡淡道:「益州將劍南道包含在內,劍南道的節度使是誰?」

方成塚介麵:「喬騰。……魏王側妃的父親。」

他話音落下,便雙眼一亮道:「如此一來,陛下便不會削減殿下的兵力了。因為殿下去了益州,自可與節度使互相製衡。」

「但益州多山民,民風剽悍,若非是自古難以馴服,又何苦設下節度使?」方成塚皺眉。

薛清茵先是轉頭看了看宣王。

難怪宣王不問她為什麼。

她想什麼他都知道了。

隨後薛清茵才將腦袋轉回來,笑道:「可是劍南道乃是我的故鄉啊!益州子民都算得上是我的同鄉。」

薛清茵咂咂嘴:「我回去了,怎麼的也得是個山大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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