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216章你在挑撥嗎
這話才叫孟族王有些自尊心受挫。
他停頓了下,道:「我若不扮得成熟一些,如何能叫我的臣子信服呢?」
薛清茵搖頭:「這便是你不及我丈夫的地方了。」
孟族王往前走了兩步,沉聲追問:「為何?」
「他十二歲時便能上戰場了,令眾人信服,無敢不從。」
「那是我殺的人不及他多嗎?」
「我聽聞孟王朝仍是奴隸製。奴隸的命向來算不得命。想必你也殺了不少人纔是。」薛清茵冷淡道。
語氣間似是還有一分不屑,很是看不上這般的行徑。
孟族王轉身又回到了她的身邊坐下。
這下他看她的目光有了點變化。
不單單隻是在看一個他自幼便朝思暮想想要得到的梁朝美人了。
他道:「你知道緣由?」
這句話裡,疑問少些,肯定多些。
「我不知。」薛清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快走吧,我該睡了。」
孟族王一張臉繃緊了,他道:「梁朝女子都似你這般牽動人心嗎?」
薛清茵不看他:「我可沒有要牽誰的心,是你們將我綁來的。」
孟族王笑了笑:「我分外慶幸,竇將軍將你綁來了。」
他說罷,見她好似真困了。
她生得這樣嬌弱,又怎捨得見她受睏倦之苦呢?
孟族王戀戀不捨地重新起身,又朝門口的簾帳走去。
薛清茵倚著榻,道:「明日給我置辦些新的東西吧,我從未吃過苦。受不得你們這裡的苦楚。」
孟族王點頭:「這是自然。」
似是因孟族王要什麼給什麼,薛清茵頓了下,才道:「你殺的人不對。若要靠殺人來震懾四方,要殺的應該是你的臣民們都畏懼的人。」
她說著,還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你們為何要供奉神明?梁朝臣民隻跪拜他們的天子。而你們孟族,便是至高無上的王也要跪那賢若普。」
她搖了搖頭:「如此的話,你永遠也成不了那個最厲害的人。你們沒有想過自己做賢若普?」
孟族王一下僵立在那裡。
這番話對他有巨大的衝擊。
他和他的父親,都有無上的野心。
他的父親更是高瞻遠矚,一早統一了孟族各邦,又統一了文字。供奉賢若普,則是為了統一他們的文化和信仰。
但如今在他看來,還不夠!
他的父親還不夠有遠見!
到底還是受到了侷限……唯有走出去,才會知道,孟族還可以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孟族王回頭笑了下:「我沒有讓泥婆羅公主做我的妻子,是我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然後他才掀起簾帳走了出去,由奴隸們抬著走遠了。
薛清茵這廂緩緩扭頭,語氣淡然地問起雲朵:「有熱水嗎?我要洗漱。」
雲朵愣愣點頭。
中原女子好生厲害啊……如此嬌弱的外表,卻一點也不害怕地坐在那裡,和王說了這樣多的話。
她們伺候薛清茵洗漱完,又鋪出了柔軟的床鋪。
薛清茵心下好笑,這是拿她當豌豆公主呢?生怕硌著她?
她舒舒服服地躺上去,卻並沒有睡著。
她琢磨著……宣王應該差不多知道她失蹤的訊息了。
他那樣聰明……應當能猜出是怎樣一回事吧?
不過猜出是一回事。
薛清茵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總覺得之後再回去的話,可能有下不了床的風險……
另一廂。
宣王沒想到派出去的人這樣快便回來了。
方成塚表現得比宣王還驚愕,脫口便問:「殿下不是派你們回去保護王妃嗎?怎的又回來了?是王妃不讓?」
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道:「王妃不見了。」
「什麼?」方成塚驚愕得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
他想也不想就扭頭去看宣王的表情。
很冷靜。
冷靜到冷酷,和平日裡甚至看不出半點區彆。
方成塚張了張嘴,反而更害怕了。
這時候他聽見宣王沉聲道:「隨本王來。」
想是要私下問詢了。
他們已然安營紮寨,再向前便可直攻益州。
無數大帳拔地而起。
宣王率人進到帥帳之中,道:「仔細說。」
回話的人也很惶恐,一邊哆嗦一邊道:「屬下趕去的時候,要見王妃,這時候王妃身邊的弄夏說,王妃不在,一早便來追殿下了。」
「王妃是這樣和他們說的?」
「是……但這時候袁護衛本該扣著的那個孟族奸細,也不見了!」
聽到這句話,宣王緊繃的眉眼反而驟然舒展了些。
他這兩日已審問過那幾個被他抓住的奸細。
他們都是章太子舊人,連那個竇校尉也是。
「屬下幾人心下慌忙,匆匆掉頭往這邊奔。但這一路上並未遇到王妃,到了營中一問,也才知王妃沒在。按時候,再慢也該到了啊!可見王妃就是被那孟族奸細綁了沒錯!」這人說著說著忍不住激憤起來。
宣王摩挲了下手邊的劍柄。
他道:「恐怕是孟族國師想要借王妃要挾本王。」
「殿下,那……那怎麼是好?我等潛入城中?將王妃救出來?」
「將那幾個奸細帶過來。」宣王道。
方成塚應聲去了。
走在路上,他都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宣王。
太平靜了些……
是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殿下總不會不在意王妃吧?
宣王很快從這幾人口中,獲知了孟族大軍分作兩撥,一撥在交界處,由孟族王親率;另一撥在益州城中,由國師林古和興元軍昔日的大將姚明輝統帥。
「那麼其餘的章太子舊部呢?」宣王冷聲問。
「一部分跟隨姚將軍,一部分留在孟族王的大營中。」
不必想,薛清茵定然讓那個竇校尉帶她去孟族王的大營了。
宣王按了按額角,氣得有些牙癢癢。
他用力地咬了下牙,才勉強壓下。
她的身軀……
她怎麼敢?
「本王要你們明日向林古傳遞訊息。」宣王冷聲道,「他要誘殺本王,本王便先誘殺他。」
「下去吧。」
「是。」
帳中轉眼便隻剩宣王一人。
「茵茵,你怎敢如此信我?」他低聲喃喃,眼底冰冷的光漸漸褪去,轉而替上一點不易察覺的柔色。
但很快那點柔色又變成了凶戾:「等將你找回來……」
必然要好好收拾一番!
薛清茵清晨爬起來,打了個噴嚏。
雲朵見狀,趕緊去為她拿披風。
等她剛裹上,簾帳就突然被人從外麵掀開了。
孟族王大步走了進來,並屏退了左右。
薛清茵懶洋洋地道:「作甚?」
孟族王緊盯著她,笑道:「你昨日那番話,是想挑撥我,讓我殺國師林古是嗎?」
薛清茵沒說話。
一時帳中氣氛緊繃又淩厲。
半晌。
孟族王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問:「你便是這樣為你那丈夫籌謀的嗎?」
薛清茵這才分給了他一點目光:「不為他?難道為你?」
孟族王不怒反笑:「我倒真希望你是為我。你們梁朝女子當真有意思!那些詩文中隻寫你們的美貌,民間流傳的也多是你們的嬌弱,怎麼卻無人提起你們的智慧呢?這樣易碎美麗的皮囊下,卻原來有一顆強大的心。若我父親知曉,大概都會遺憾自己死得太早了吧。」
「我知你是挑撥,但我喜歡你的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