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314章出師未捷
「怎麼辦?柴先生掉下山去了。」終於有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先把宣王妃帶回去。」
「可是帶回去交給誰?」
「……」
他們一下犯了難。
但其中有一個青年卻不自覺地朝薛清茵走近了一步。
「王妃。」這人眉目生得凶狠,一看就似是窮凶極惡之徒。
薛清茵盯著他多看了兩眼。
嗯。
有點沒由來的眼熟。
「你們是什麼人?」薛清茵問。
那青年一怔,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失望。似是沒想到薛清茵根本不記得他了。
「我們……」青年身後的其他人也陷入了茫然。
我們是什麼人?
那還真不好說。
他們也沒個名頭。
「暗軍。」他們說。
柴朋說他們是一支等待啟用的暗軍,那就叫暗軍好了。
薛清茵問:「你們的主子是誰?」
他們憋出來三個字:「……不知道。」
薛清茵:「……」
「先請王妃上轎。」那青年沉聲道。
薛清茵踏出去一步。
青年想也不想便伸手要去扶她,其餘人瞪大眼看了過來,心道膽兒挺肥啊!
這敢扶嗎?
這是皇帝的兒媳婦!
但沒等青年的手捱上來,薛清茵自己又往後退了半步,然後歪頭重新審視起了他們。
「王妃請跟小的們走。」他們急道。
「剛才被撞下山那個,王妃沒見過嗎?是他帶我們來接王妃的!」
薛清茵搖頭:「不曾見過。」
這時他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反正人肯定得先帶著下山。
這位宣王妃可代表著他們的榮華富貴呢。
眾人一急,便也要跟著圍上來。
這時隻見一團白中夾灰的東西,飛速竄了過來,正好擋在了薛清茵和青年之間。
「什麼東西?」他們說著,定睛一看。
那東西咧開嘴,齜著牙,喉中擠出一聲咆哮。
驚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狼!是狼!」他們的聲音變了調。
「怕什麼?就一頭。又不是碰上了狼群。」裡頭有人發話,聽來是個狠茬子。
而這時,薛清茵跟前的青年也拔出了隨身的刀。
「彆動。」薛清茵大喊一聲,微微蹲下去想像抱狼崽小時候一樣將它抱起來。
但使了使勁兒,呃,沒能抱得動。
主要還是她的肚子抵著,不大好抱,彎腰都不好彎。
薛清茵放棄了,隻能拍了拍狼頭:「這是我養的。」
她說完,那頭狼還順勢又往前拱了拱,擺出更猙獰的表情,試圖恐嚇住這群人。
不是,你養什麼玩意兒?嬌嬌弱弱的你養狼?
眾人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了變化。
「有人來了。」青年突然出聲。
他一說完,薛清茵很清晰地從其他人臉上捕捉到了些許焦灼和慌亂之色。
手挺生啊這些人。
薛清茵眯了下眼。
一旁的人連忙要扯薛清茵上轎。
但還是遲了一步。
另一波人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他們身披盔甲,手持刀劍。
一聲鷹嘯聲響起,那頭大雕居然又飛回來了,它氣勢衝衝在前,兵將在後,勢不可擋。
「怎麼辦?」
「同他們拚了?」
這廂低頭私語,一個個已經拿出了視死如生的姿態。
這時薛清茵突然問:「你們是來救我的對吧?」
他們怔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答。
「那都是自己人。」薛清茵輕描淡寫地說完,往外走兩步。
這樣就完完全全暴露在了洞口外,便是離著幾米遠也能一眼望見她的身影。
方成塚最先看見。
「王妃!王妃!」他扯著嗓子,聲音都變了調。
他身後的人也一個個如夢初醒一般,連滾帶爬,淚流滿麵,口中嘶聲呼喊著:「王妃啊,王妃……」
薛清茵輕歎了口氣,眼眶也有些酸。
肯定都嚇死了吧?
……不過倒也不至於哭成這樣,沒死呢就先弄上哭喪的派頭了。
「他們是……」有人擠出聲音。
「我夫君的兵。怎麼?不認識?那位是方副將方成塚。」薛清茵一邊說一邊打量著他們的神色。
「對了,你叫什麼?」薛清茵問那個青年。
青年動了動唇:「……孔群。」
薛清茵咂摸了一下。
嗯不僅看著有點眼熟,聽著也有點耳熟。
但想不起來……
這邊說了兩三句話,那邊方成塚等人也到了跟前。
這支暗軍戒備地看著方成塚等人,方成塚又何嘗不是戒備地看著他們?
雙方打了個照麵,暗流湧動。
「我坐轎。」薛清茵指了指。
方成塚一愣:「他們……」
「都跟上吧。」薛清茵輕描淡寫。
方成塚滿臉慚愧:「怪我等疏漏,竟然沒有抬一頂軟轎上山!」
其實那會兒他們還真心實意地傷心呢,真怕王妃人沒了。
「無妨,走吧,都愣著作甚?」薛清茵一提裙擺,按住方成塚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往轎子的方向走去。
這一手反客為主,把這支暗軍都乾蒙了。
他們隻能稀裡糊塗地跟著往山下走。
「那個,柴先生……」
沒有柴先生,他們怎麼交任務啊?
薛清茵看向方成塚:「你去。」
方成塚會意點頭,搶先下山找到了柴朋。
柴朋也是不巧,正想著要立個大功的時候,讓大雕給扇下山了,腦袋正磕在大石頭上麵。
開了瓢,死了。
方成塚皺了下眉:「……沒機會問話了。」
他沒就此離開,而是先翻了翻此人身上可有能證明其身份的憑據。
沒一會兒,方成塚就回到了薛清茵的身邊,從轎子外,雙手奉上了一物。
薛清茵沒有問,想也知道是從那個柴朋身上找到的。
她接過來一看……
嗯?信封?
外麵印著一個章。
有些眼熟。
薛清茵還給方成塚,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些。
方成塚苦著臉:「不敢。」
薛清茵:「快點兒,有話吩咐你。」
方成塚這才大著膽子將腦袋遞了過去:「您說。」
「他們是皇帝的人。」
「……什麼?!」
方成塚臉色驟變,還沒等做出更多反應,就被薛清茵一把揪住了。
「激動什麼?把信收著,照著上麵的印做個章,不難吧?」
「不難,但您做這個……」
「這是皇帝的私章。」
方成塚心頭頓時不知掀起多少驚濤駭浪。
他們這行人離開山林後,便見到了一地的血。
沿著血,找到了禁衛的屍首。
但卻不見宣王與賀鬆寧的身影。
方成塚定了定神,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咱們繼續下山。」
到了山腳,便撞上了竇如雲等人。
竇如雲他們也在找薛清茵,可累得不輕。遠遠地便拔了刀。
「自己人。」方成塚招呼了一聲。
竇如雲這才將刀又插了回去。
這下好了。
剛才本來還猶猶豫豫,想著要不要和宣王手下過招,把宣王妃搶了就跑的暗軍,這會兒眼見著隊伍越發壯大,那是徹底熄了心思了。
最主要是柴朋沒了……他們拚死拚活,最後交不上任務,那還是什麼也撈不到啊!
便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清茵坐在轎中,感覺又走了一陣還沒見停下。
她捲起簾子,探頭往外看去。
圜丘已經落在了後頭。
「我們這是……」
「回皇城。」
「殿下呢?」
「殿下的計劃我也不是全然知曉。我隻知我負責尋王妃。」方成塚低頭答道,不敢對上薛清茵的目光。
竇如雲連忙在旁邊插聲道:「我本來也是到彆宮接王妃的,誰知道叫歹人搶了先。」
方成塚聽見這句話,轉頭看了他一眼。
還是竇如雲占了便宜。他一直都在路上,根本沒聽見王妃身死的傳聞。
他們可是個個都被嚇得不輕!
「我們現在能回皇城?」薛清茵問。
「當然能,咱們殿下是清君側去了,又不是乾彆的去了。」
薛清茵一想也是,就老老實實地靠了回去。
也不知道訊息有沒有傳到許芷耳朵裡去。
她……會為「死訊」傷心嗎?
薛清茵揉了揉眼眶,有些煩躁地吐了口氣,恨不得快些結束眼前這局麵。
天色漸晚。
玄武軍已經徹底接管了圜丘上下,連同彆宮在內。
梁德帝自然而然地發覺到,自己離不開彆宮了。
「殿下令我等在此地守護陛下,我等絕不敢擅離半步。」玄甲衛恭恭敬敬地道。
梁德帝歎了口氣:「朕知宣王孝心。」
等回到殿內關上門,他的臉色才又沉下來。
能直接將他堵在彆宮,半點不鬆口。可見宣王是做好了必勝的準備。
可他憑借的是什麼?
梁德帝沒有慌亂,他坐回到位置上:「倒茶。」
宮人見他分外冷靜,自然也一個個冷靜得很。都這會兒功夫了,還認認真真地給梁德帝煮茶、倒茶。
他以自身為餌,本意是要扼殺賀鬆寧。但如今卻釣出了宣王這條大魚。
那也隻有等了。
等調兵回援。
等那些人將薛清茵帶回來給他。
他很早知曉青珪軍存在的時候,就曾想過也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青珪軍。
奈何沒有章太子那樣得天獨厚的優勢。
章太子能吸納京中權貴之子……他便乾脆尋亡命之徒。
這些人要想改頭換麵,就隻有聽從他的命令,隻有豁出命去……
這支隊伍,完全獨立於朝廷編製之外。
他明麵上不適合與宣王父子反目,但若真到了那一步,私底下借他們動手,就是再好不過了。
這些人……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去訓練。
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梁德帝思及此,接過茶盞淺抿一口,放下,沉聲道:「還是不及宣王妃莊子上的茶啊。」
宮人們以為薛清茵被擄走後真死了呢,連忙還勸道:「陛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