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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73章兩情相悅,喜歡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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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吉官居門下省左散騎常侍,從三品,是門下省的言諫官。同時又兼中書省集賢院的副知院士學士。

所謂集賢院,多是奉旨編纂圖書,又或是為中書省製詔提供典故。

能做集賢院的副職,何吉自然是個飽覽古籍的人。

而像是這樣成日裡泡在書堆中的人,身上難免有些書呆氣。

皇帝喜歡聽他說話,因為聽來沒有城府心機,叫人覺得舒坦。

於是多留他在宮中講經,後來又讓他做了太子的老師。

這樣一來,何吉手中雖無實權,但也算得上是天子近臣,在皇帝跟前有幾分臉麵。

「今日太子殿下能坐起來了。」何吉低聲道。

梁德帝應了聲:「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太子殿下一日日地在好轉,陛下為何仍不得開心顏?」何吉問。

這話也隻有他纔敢問了。

梁德帝聞聲扭頭看了看他,心底輕歎,何吉果然是什麼也不懂。

「朕是在想魏王之事。」

何吉忙道:「臣也有耳聞,說是那位柳家姑娘恐怕要不行了……」

「哦?連你也聽聞了。」

何吉點頭道:「柳家人連夜去往魏王府求醫,動靜鬨得很大。」

「本是喜事,卻飛來一樁禍事。」梁德帝不悅地道,「這魏王妃的位子一旦空懸出來,下一個人選就更難擇定了。」

何吉忙勸道:「陛下不必憂心,魏王殿下經天緯地之才,京中不知多少貴女盼望能加入魏王府。可惜臣家中隻有一個獨子,不然也想叫她嫁給魏王殿下。」

梁德帝被逗笑了:「你啊!這可跟有多少人想嫁給魏王沒什麼關係。」

何吉忙道:「臣愚鈍,請陛下指正。」

何吉這人吊書袋很擅長,彆的一概不通。

為人師總是叫人舒坦的,梁德帝精神了些,低聲道:「你想,若是柳姑娘丟了性命,魏王後腳再娶一個女子。你叫柳家人怎麼想?叫怎麼王侍中想?」

何吉麵露恍然大悟之色:「是。倒是險些忘了,這位柳家姑孃的舅舅乃是門下省侍中王清平。」

柳家算不得多厲害,但柳月蓉的舅舅很有才乾,四十五歲那年坐上瞭如今的位置。

要知道侍中是正三品,乃門下省的第一號人物!

「臣愚鈍,不通朝事,隻知曉魏王再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柳姑娘重病,說到底也是她體弱。沒做魏王妃反而是好事,否則怎能擔當得起王妃的大任?依臣的愚見,此事也很好解決。」何吉躬身認認真真地道。

梁德帝笑了:「好,那你說說,如何解決?」

「為魏王再指一個出身更好的貴女。」

「哪裡那樣容易?」梁德帝淡淡道。

京城中適齡女子多,但要家世也合適,性情也合適,再考量到朝堂之上種種錯綜複雜關係……實在是少之又少。

何吉卻笑道:「盧侍郎的女兒不就是一個嗎?」

梁德帝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了,他盯住了何吉。

彷彿不經意地道:「朕記得你與盧侍郎還曾是同鄉?」

何吉點頭:「盧侍郎是什麼樣的人,陛下比臣還清楚。他的女兒,想必也是極出色的,與魏王殿下正相配。」

梁德帝氣得抿緊了唇。

婉貴妃就這樣不知足?柳家的女兒和喬家的女兒還不夠?這還算苦待了魏王?

還有盧家,就這麼幾日的功夫都等不住?

竟然想借何吉之口來圖謀魏王妃的位子。

宣王有何不好?

既如此,那就連宣王也不要想了!

梁德帝冷冷看了何吉一眼,道:「好了,今日你先回去吧。」

何吉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躬身拜了拜便告退了。

梁德帝發怒過後,又冷靜了些許。

他召了禦醫到跟前,問起柳月蓉的病情。

禦醫道:「柳姑孃的確自幼就有頭疼的毛病。」

那就當真是湊巧在這時候發作了?

梁德帝目光一閃,揮退了禦醫。

「擺駕,朕要去向太後請安。」梁德帝起身道。

「是!」內侍應聲,擁簇著皇帝跨出門去。

等到了太後宮中,梁德帝又與太後重提,宣王想要納薛清茵為妃的事。

太後自是百般不情願,隻說薛清茵性情愚笨,難堪大任。

說到這裡,她更是脫口而出:「一臉狐媚相,哀家可不願宣王再步後塵!」

宣王的生母,便是個絕色美人。隻是死得早,已經沒什麼人知道,當年她風華絕代更勝婉貴妃。

太後這話一下戳中了皇帝的痛處。

皇帝臉色大變,語氣冰冷地道:「母後年紀大了,不懂小輩的心思。此事還是朕來做主吧。」

說罷,甩袖離去。

其實到這時候,皇帝已經拿定主意明日就下旨成全薛清茵和宣王了。

很少有人知道,皇帝與太後並不親密。

太後太過回護宣王,回護到讓梁德帝都惱火了起來。

他心道,朕纔是對宣王最好的那個人!

朕這就成全他!

雖然薛清茵出身不夠,但未必不能從其它地方抬一抬,也就不必給盧家留麵子了!

梁德帝回到太和殿中,立即命人去傳宣王入宮。

宣王並沒有讓他等上太久。

「父皇。」宣王走到他跟前躬身見禮。

「何必多禮?」梁德帝露出了一些笑容,隨即他長歎一聲,道:「長熠,朕最信得過的人,還是隻有你啊。」

長熠是宣王的表字。

梁德帝為他起的。因他性情冷酷,便希望他生命中能擁有長久的光明。

聽見梁德帝這話,宣王也並未露出感動之色,隻問:「何人惹怒了父皇?」

梁德帝知他脾氣,見他這般模樣也不覺得奇怪。

梁德帝道:「那盧家……實在是識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不願將女兒嫁給你。」

宣王語氣平靜:「所以兒臣一開始就不想娶盧氏女。父皇倒也不必為此事發怒。兒臣多數時候都身在軍中。盧家捨不得女兒跟著兒臣吃苦,也是人之常情。」

梁德帝無奈道:「那位薛姑娘便能跟著你吃苦了嗎?」

宣王麵無表情:「至少兩情相悅。這份喜歡難得。」

「喜歡難得,喜歡難得……」梁德帝喃喃唸了兩遍,沉聲道:「好罷,明日朕就下旨,也省得再生變數。」

能叫皇帝說出這話,宣王便知事情是塵埃落定了。

至此不論太後再說什麼,都無法動搖結果。

「隻是正妃之位依舊要留出來,若將來有一日你改變了心意……你要知道,朕希望你的妻子是一個能幫得上你的賢內助。」

「隻一個位子,留不留倒無妨,但正如先前兒臣所說,兒臣府上再容不下第二個女子了。」宣王頓了下,緊跟著道:「昨日太後還和兒臣提起馮氏的姑娘……」

皇帝聽到這裡,臉色驟變,立即道:「你放心,你既然喜歡薛姑娘喜歡得緊,朕也不會閒著沒事再往你府上塞人。太後也是一樣。」

所謂馮氏女,便是太後孃家的女兒。

皇帝心頭冷笑。

朕要將盧書儀指給他,他都不肯呢。哪裡還輪得到馮家的女兒?

「陛下,魏王殿下求見。」小太監站在門外垂首通報。

一下便將皇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梁德帝有些頭疼。

他看了看宣王,甚至還有些心虛。

「叫那混帳滾進來。」梁德帝沉聲道。

魏王進門便往皇帝跟前一跪,道:「兒臣將自己與薛家姑娘那定情信物帶來了,願呈給父皇驗看。求父皇全了兒臣一片癡心吧!」

皇帝的臉色非常難看:「那薛姑娘馬上便是你兄長的側妃,你在此地說什麼胡話?」

若說前一日,魏王心思還有些搖擺。

但如今柳月蓉都那個樣子了。

魏王頓時堅定起來,非要把薛清茵搶到手不可!

隻見他從懷中抽出一物,是一方汗巾子。

想到那日薛清茵說的話,宣王心下覺得有些好笑。

他這又是上哪裡找的?

隻見魏王當做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地呈到了皇帝的跟前。

皇帝氣得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詩書經文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魏王被踹了個仰倒。

他怎麼也想不到今日皇帝為何這麼大的怒火。

他哪兒知道,皇帝今日先是叫何吉點起了心頭的火,後來又被太後氣得不輕。如今再看他,那更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了。

「父皇……」魏王痛呼一聲。

此時旁邊的內侍眼尖,突地指著那汗巾子道:「陛下,這上頭怎麼繡的一個『儀』字?」

魏王一怔:「什麼儀字?」

這東西是剛從薛家拿到的。

先前那件不見了!好在他府上管家又去「買」了新的來。

他都還沒捂熱,便匆匆進宮來了,哪裡來得及細看?

一旁的宣王蜷了下手指,眸光冰冷。

是誰從中做的手腳?

在此時反倒顯得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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