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76章斬其手
戶部侍郎的嫡女薛大姑娘被指給了宣王做側妃。
訊息一出,京城裡大半的貴女都為之震驚。
聚會時便難免議論。
「怎麼會是她?」
「是啊,薛清茵憑什麼?」
「……也許是憑臉?」
「胡說!宣王殿下何等人物?怎會隻重顏色,而不究其性情和人品呢?」
「那盧家姑娘呢?」突地有人問。
「什麼?與盧姑娘何乾?」
「你們不知道?聽聞原本她是要做宣王妃的。」
「噓,今日盧姑娘來了嗎?」
「沒來。」
「也許是給盧家的聖旨還沒下呢?」
「先下旨給側妃,再下旨給正妃,這個順序想想也不合規矩啊。」
而盧府上,也差不多是一樣的對話。
盧夫人的眉頭都糾結到一塊兒去了,她喃喃念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盧書儀的臉色也很難看。
她之所以等到如今的年紀,就是一直在為宣王妃的位置做準備。
父親也說了,陛下曾委婉地暗示過他,想要將她指給宣王。
遊湖那日,還特地叫她悉心打扮。
為何一轉眼,卻隻等來了這個結果?
盧夫人不死心地問:「當真一點動靜也沒有嗎?」
盧侍郎麵色凝重道:「沒有。想必之後也不會有了。你想想那聖旨裡是怎麼說的?以正妻之禮。這意思不就是不會再給宣王選定正妃了嗎?至少兩三年內都不會。」
正妻之禮。
正妻之禮!
盧書儀隻覺得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生生奪走了。那聖旨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在譏諷她。
再想到那日宴上她們三人先後被陛下點出來。
另外兩個已經指給了魏王,卻偏偏她被剩下了!
盧書儀更覺得難堪。
「夫君不如問一問陛下?」盧夫人心急之下道。
盧侍郎斥道:「此事怎敢去問陛下?有陛下指婚,乃是福分。若無此福分,你難道還敢對陛下心生怨懟嗎?」
盧夫人顫聲道:「可、可也不能讓儀兒成為滿城的笑話啊。」
這話一出,簡直正紮在盧書儀心上。
盧家癡等了一日,到底是沒能等來聖旨。
再說另一廂魏王府上。
魏王還在養傷。
養傷之際乍然聽到這個訊息,他當場就打翻了侍女送來的燕窩。
魏王一手抓住床柱,捏得木頭嘎吱作響。
他從來沒有這樣強烈地渴望要坐到父皇那個位置去!
魏王越想越心頭煩悶,低聲道:「去將江管家叫來。」
下人卻道:「回殿下,今日江大管家一早就出去了,不知何故如今還未歸來。」
魏王眉間一皺,一拳捶打在床柱上。
等收回手,皮都被挫破了,血珠滲了出來。
魏王渾然不顧,隻怒聲道:「他辦了蠢事,本王還未責罰他,他便又擅離職守!馬上帶人去將他捉回來!」
城郊的破廟裡。
身披綢緞的男子趴伏在地上,喉中發出如同破風箱一般的聲音:「救、救我……我是……我是魏王府上……」
破廟外人煙本就稀少,更無人注意到他。
他隻得拚了命地往外蠕動身軀。
不錯,蠕動,便是臉上、身上都蹭滿了灰也顧不上。
他艱難地昂起頭,目光越過破敗的門檻,沒能搜尋到人的身影,於是最終又落回到了自己的那雙手上。
他的手,像是被滾燙的開水潑過,又撞上了穢物。大片的水泡發紅、發綠。有些潰破開,沾滿了汙穢,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碰一下都鑽心的疼。
直到天色漸晚。
就在他於驚恐之中,以為自己會死在破廟中的時候。
「江大爺?」聲音響起,那是魏王府上的人找來了。
「這裡!我在這裡!」
那些前來找人的王府家仆,這才趕緊進了破廟,然後被江大管家如今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謔,這什麼味兒啊這是?」
「江大爺您這是怎麼了?」
「啊,痛,痛痛!彆碰我手!你們這些蠢貨!」江大管家喉中發出痛苦的吼叫聲。
「江大爺這是怎麼回事?」
江大管家覺得丟臉,閉口不言。
魏王喜歡好顏色,那手底下的人也難免染上相同的喜好。隻是江大管家尤其不同,他偏好那已婚的婦人。
今個兒出府路遇一個貌美婦人,便想將人騙到郊外去辦事兒。
人是騙到郊外去了,可誰曉得那婦人的丈夫是個精壯漢子,挑著一擔子賣湯圓的家當。爐子上頭,湯圓水燒沸了,一下全澆在了他胳膊上。
撕打之中,那人還將他往糞堆裡推。
江大管家喊出了「魏王府」的名頭,誰知道那漢子根本不懼,口口聲聲還說要去魏王府門口潑糞,反正他爛命一條。
還是江大管家狠狠心,獻出了身上的銀子,那漢子拿了銀子,將他丟在破廟中,擔子也不要了,就這麼帶著婆娘跑了。
江大管家暗暗磨牙,心道等回去了,得讓殿下為他做主。
就說他遭搶了。
如此想著,江大管家才齜牙咧嘴地擠出了點笑容。
幾個仆人捏著鼻子,忍著味兒將他抬回了府上。
江大管家說:「我要見殿下。」
迎麵走來個府兵,搖頭道:「殿下說了,先打你幾板子再見。」
江大管家傻了眼。
這怎麼回來也還捱打?
他哪兒知曉,魏王在宮裡捱了幾下,他就得翻倍挨那麼多下。不然魏王胸中滿腔的憤懣往何處去宣泄呢?
魏王府後院兒裡,一頓殺豬般的喊叫聲響徹天際。
等打完,江大管家人也昏了。
他迷迷糊糊間,聽見有大夫來給他看病。那大夫瞧了一眼,道:「沒得救了,這雙手,砍了興許還能保命吧。」
江大管家怎麼也想到,他春風得意數十年,今個兒卻開始走背字了!
他張張嘴,想喊出不要,不要砍我的手!
但他的嗓子眼兒裡就像是堵了塊烙鐵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
此時城北許家的氣氛有些緊繃。
半晌,許芪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咱們這是馬上要做……皇親國戚了?」
薛夫人回頭瞪了一眼:「咱們算哪門子的皇親國戚?」
許芪弱聲道:「那可不能便宜了薛家,反正薛家對你和清茵也不好。」
薛夫人冷冷道:「是啊,我這就去和薛成棟和離。」
許芪訕訕道:「你看你說的什麼氣話?」
薛夫人:「我沒說氣話。」
這下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薛夫人在生氣了。
許家人琢磨不明白,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比起當年薛夫人嫁給薛成棟,還要了不得!為什麼不開心呢?咱們憑什麼不開心呢?
薛清茵已經回到了許家,她放下聖旨,走上前去,抱住了薛夫人的胳膊:「阿孃是在生我的氣嗎?」
薛夫人哽咽道:「不,是生自己的氣。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這個當孃的不夠厲害,才以至於你這麼快就成長起來,還想著要保護我了。你怕你爹和我為難是不是?所以、所以才……」
薛清茵笑出了聲:「阿孃想到哪裡去了?若非是我自己願意,誰能強迫得了我?」
沒等她把話說完。
許家的下人卻小心地探頭進門道:「上回那架馬車又來了,還是來找表姑孃的。」
薛夫人反應飛快:「是不是宣王?你那日夤夜出門,說是處理綢緞莊上的事,我就覺得不對勁!」
許家人這會兒渾身一激靈,已然傻了:「宣王殿下……宣王殿下登了門……怎麼辦?怎麼辦?」
許芪恨不得給薛夫人跪下:「妹妹一會兒可不要說胡話啊!宣王殿下是萬不能得罪的!」
「舅舅慌什麼?我出去見一麵就是了。」薛清茵出聲安撫。
許芪仍顯緊張:「怎能不慌?」
薛清茵不解:「又不是舅舅你去嫁給宣王。」
許芪一噎,頓時再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