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喪(無限) 第30章 關係不錯
關係不錯
“傀儡牌,是用槐木雕刻打磨,然後浸泡人血製成的。”
謝長兮一邊說,一邊牽著林祈歲往外走。
兩人出了院子,街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不見人影。
天幕灰沉沉的,沒有星月,也沒有雲層,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灰布,被掛在那裡,充當擺設。
林祈歲跟著謝長兮走出幾步,突然站住了腳。
“怎麼了?”謝長兮問。
“那五個女孩能被管事控製,應當是因為她們腳腕上傀儡牌吧?可那晚,沈桓明明用銅鏡解了管事對她們的控製……”林祈歲麵露疑惑。
“但你還是在她們的腳腕上看到了掛著的傀儡牌。”謝長兮道。
少年點點頭:“沈桓的銅鏡,沒用嗎?”
“那倒也不是,是那五個女孩的傀儡牌比較特殊,單憑他的八卦鏡照一下,隻能打斷那管事當下的操控,傀儡牌是破壞不掉的。”
“為何?”
“因為他們之間,有從根本上斬斷不了的血緣關係。”
“血緣……”林祈歲一怔,“那管事,是五個女孩的父親?”
“嗯。”謝長兮應道,突然伸出一隻手勾住了他的腰,“比起這事,我覺得還是你比較要緊。”
“什麼……”林祈歲不解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就見這不懷好意的豔鬼朱唇一揚,手上用力,將他直接摟進了自己懷裡。
林祈歲呼吸一窒。
兩人貼的極近,他甚至能感覺到謝長兮身上透骨的寒意。
“你,你乾什麼……”
少年屈起拳頭想要將“胡作非為”的豔鬼推開,但他這點力氣,在鬼的麵前,不過是小孩子撒嬌,撓撓癢罷了。
謝長兮輕而易舉就捏住了他的手腕,俯身朝他壓下來。
林祈歲微微睜大了眼,驀地想到那管事說過的話:若他就此離開也就罷了,他若回來,定是要將你拆吃入腹的。
他咬緊嘴唇,屏住了呼吸。
謝長兮的鼻尖幾乎蹭上林祈歲的臉頰,見少年垂著眼簾,肩膀隱隱發抖,壞心一起,故意拿自己的冰涼的唇貼上了他的臉側。
涼涼軟軟的觸感,令林祈歲怔住。
“從前怎麼不見你這麼怕我?”
謝長兮一雙桃花眼笑得好似新月,見少年紅了耳朵,擡手在他頭上拂了一下,就鬆開了。
“走了。”
林祈歲盯著那抹縹緲如煙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纔回過神,快步追上。
少年一把扯住那寬大的衣袖,氣呼呼道:“你耍我?!”
謝長兮手腕一翻,扯回自己的袖子,牽住了林祈歲的手。
“我耍你乾嘛?”
“那你剛剛……”林祈歲突然停住。
他一想起方纔的情形,臉上就燙燙的。
“喏。”
謝長兮輕笑一聲,突然將一個用紅繩係著的小木牌,遞到他麵前晃了晃。
林祈歲伸手要夠,被謝長兮眼疾手快舉的更高了些。
“彆碰,剛剛我從你頭發上摘下來的。”
林祈歲屬實有些驚訝,那管事什麼時候掛在他頭上的?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
不過,既然那管事能控製他的行動,將他帶到這邊來,想必應當是他們在棄嬰堂門口對峙的時候。
謝長兮手上拎著那傀儡牌,用指尖撚了撚,那紅繩就燒了起來。
藍色的火焰在黑夜裡舞動,轉眼就將木牌燃成了灰燼。
謝長兮甩甩手,將灰塵抖落,拉著林祈歲往回走。
“你……”林祈歲想起他方纔的話,問道,“我們以前就認識麼?”
“嗯?”謝長兮怔了下,纔想起方纔自己調侃對方,不小心提起了以前。
“不認識。”他否認的超快。
林祈歲:……
少年不死心:“那我們以前關係很好麼?”
“呼……”謝長兮輕舒了口氣,牽著他的手晃了晃,“還不錯。”
“哦。”林祈歲道。
他反應太平淡,惹得謝長兮側目朝他看了一眼:“就‘哦’?”
林祈歲朝他眨眨眼:“不然呢?”
其實他有些想象不到兩人和睦相處的樣子。
接下來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著回了棄嬰堂。
好在,他們不在的時間裡,棄嬰堂一片安靜,沈桓和趙春安睡的很沉。
那十二個嬰兒和五個女孩子也都安靜的睡著。
林祈歲想起謝長兮說的,有關那五個女孩的傀儡牌的事,舉著燭台輕手輕腳的朝女孩子們睡的西側走過去。
他小心的在大妞旁邊蹲下來,輕輕掀起蓋在她身上的薄被,露出了女孩子蜷縮起來的腳。
女孩的小腳臟兮兮的,纖細的腳腕上戴著用紅繩串起來的木牌。
林祈歲伸手過去,捏住木牌,想看看上麵到底刻了什麼圖案。
結果輕輕一扯,那女孩子的腳卻跟著抽動了一下。
他動作一頓,頓時睜大了眼,
隻見,那係著木牌的紅繩,竟然是直接長在女孩腳腕上的!
他手腕一抖,木牌頓時從掌心滑落下去。
“這有什麼好看的?”
謝長兮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一隻瘦削蒼白的大手,接住了將要掉落的木牌。
“這就是血緣的緣故麼?”林祈歲指了指長在大妞腳腕上的紅繩。
謝長兮點點頭:“對。這紅繩,是用她自己的血泡的。”
“我們在管事家看到的木盆……”林祈歲想起管事說過的話,“應該是在我們之前,進來這個劫的人流下的。”
他皺起眉頭:“那個管事想要控製我們。”
“恐怕是。”謝長兮道,“那個地窖,也是他故意引我下去的,想要將我困住。”
“那裡麵有什麼?”林祈歲問道,“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裡麵嘛,滿地的人骨都堆成山了,臭的很。”
“至於我怎麼出來的。那蓋著地窖的木板後麵貼滿了鎮鬼的符籙,不過對我沒什麼用,全部清理掉就能出來了。”
見他說的這麼輕鬆,林祈歲暗自鬆了口氣,知道裡麵的東西對謝長兮應該沒什麼威脅。
“不過……”謝長兮話音一轉,拉著林祈歲,起身走到了遠離幾個女孩的角落。
“那裡麵關著一個女人,我想,應該就是這棄嬰堂真正的管事。”
……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那男管事又準時出現在了棄嬰堂的門口。
他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彷彿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對幾人道:“四位,今日如何分工?”
林祈歲走上前,朝謝長兮那邊指了指,道:“今天我和他出去討米湯。”
“好。”管事點點頭,將手裡的空木桶遞了過去。
林祈歲伸手去接,那男人卻不鬆手,那隻好眼在眼眶裡骨碌碌的滾動。
“什麼意思?”林祈歲皺起眉。
管事卻陰惻惻的笑了:“咱們棄嬰堂孩子多,米湯得打滿才夠喝。”
“知道了。”林祈歲淡淡道。
管事這才鬆了手。
林祈歲沒再理他,接過桶,和謝長兮一起出了門。
他們昨晚出去的事,沈桓和趙春安都不知道。
因為得到的線索太瑣碎,也沒拚湊出什麼關鍵資訊,便暫時沒和兩人說。
重新回到鎮民們聚居的街道,昨晚的陰森氛圍一掃而空。
家家戶戶緊閉的大門都開啟了,街邊閒聊天的爺們漢子,洗衣擇菜的大娘大嬸,還有幾個湊在一起玩耍的孩子,都如尋常人一般做著自己的事。
但不知是不是昨晚留下的陰影,這大白天的,林祈歲看著他們總覺得瘮得慌。
“看什麼呢?”
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謝長兮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總盯著我們。”林祈歲低聲道。
“彆管他們,”謝長兮手指一勾,將拎著空木桶的黑霧勾的離自己近了些,“先去討米湯,今天恐怕不會太順利。”
“嗯。”林祈歲點點頭。
兩人走到第一戶門前,敲了敲門。
不多時,一個赤果著上身,肩上搭著一條汗巾的老漢,開門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老漢不耐煩道。
“我們來討米湯。”謝長兮回答。
那老漢朝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等著。”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片刻後,院門又開啟,老漢端著一個大海碗出現在門口,二話不說就要往木桶裡倒。
林祈歲心裡一緊,那拎著木桶的黑霧已經自動化成了一個圓形的桶蓋,蓋在了木桶上。
“你們什麼意思?!”老漢火了。
林祈歲指指他碗裡裝著的東西:“老伯,我們隻要米湯。”
“我這就是米湯!”老漢猛地提高了聲音,“要飯還這麼多事,給什麼吃什麼不就得了!”
“米湯是給棄嬰堂的孩子們吃的。”林祈歲聲音平靜,“你這裡麵摻了豆子,她們吃不了。”
“多事!吃不了就餓著!”
沒成想,那老漢竟是個暴脾氣,直接將碗裡的摻了豆子的米湯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後把門一摔,進院子去了。
林祈歲:……
“沒事沒事,”謝長兮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笑眯眯道,“這才第一家,咱們換一家看看。”
“嗯。”少年乖巧的點點頭。
兩人提著桶,又來到了第二戶。
第二戶是個年輕女子,見兩人都生的年輕俊朗,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林祈歲本以為會順利一些。
結果那女子也端了一碗摻了菜葉的米湯。
“我們隻要米湯。”林祈歲的小臉已經板了起來。
這些鎮民不知怎麼,一個個跟聽不懂人話一樣。
“哎呀,隻是摻了一點菜葉而已,不要緊的。”女子倚著門框,一邊說話,一邊朝謝長兮拋媚眼。
“摻什麼都不行。”林祈歲直覺自己額角突突直跳,他深吸了口氣,推開女子伸到自己麵前的碗,“我們隻要純米湯。”
“可是我家裡,沒有純米湯啊,米粥行不行?”女子扭著腰,“兩位公子,奴家去給你們端。”
林祈歲:……
少年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豔鬼,突然伸手接過了女子手裡的碗。
“公子,你……”那女子眼睛一亮。
下一瞬,一片黑霧纏上了她的脖子,迫使她張開了嘴。
謝長兮端著碗,手腕一傾,將裡麵混著菜葉的米湯一滴不剩的灌進了她嘴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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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的我跑過來,跑過去~[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