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人已冇 第9章 9

    -

9

孟泛軒收起手機，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之前都是我混賬，這次我一定改。”

“子玲，你帶上慧慧，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堅定地搖搖頭：“孟泛軒，我跟你不可能了。”

他臉色冷了下來，指著顧昱罵道：“是不是他挑撥的！”

“以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像個蒼蠅一樣怎麼都趕不走，現在又來做小三，挑撥我們關係！”

顧昱直接捲起袖子，上去就要製止他。

“閉上你的臭嘴！”

我拉住顧昱，不想他和這種不值得的人動手。

“孟泛軒，之前你給我潑臟水，說慧慧不是你的孩子。”

“現在你還要繼續造謠，說我婚內出軌嗎？！”

孟泛軒腳步顫了顫，他眼眶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子玲，我是犯了錯，但你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吧？”

“我真的會改的，我會改成你喜歡的樣子，不會再跟你吵架，不會再對慧慧不耐心，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可是你已經用掉100次機會了。”

女兒從後座下來。

她早已淚流滿麵。

“我生病住院，你寧願在公司加班也不來看我一眼。”

“媽媽發高燒，你那天和朋友聚會，喝到酩酊大醉。”

“我花生過敏，你為了在客人麵前有麵子，逼著我吃你買來的餅乾。”

“最後一次，你不相信媽媽，也不在意我，我們差點死掉，那時候你在哪裡？”

我不忍再聽下去，擋在女兒和孟泛軒之間。

我厲聲道：“孟泛軒，如果你還算是個人，就離我們遠一點！”

孟泛軒徹底站不住了，突然跪倒在地。

以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哭得泣不成聲。

“子玲慧慧”

一次次爭吵，一次次失望，像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中播放。

他再也說不出挽留的話。

我轉過身，抱起女兒。

“我們走吧。”

直到抵達新家，女兒才停止哭泣。

我把她抱進房間，她摟著我的脖子不放。

“媽媽，為什麼爸爸會變成這樣？是不是，我還不夠好？”

我閉了閉眼。

心裡全是恨意。

一個5歲的小女孩，正在經曆她人生中第一次背叛和拋棄。

恐怕，她要花上很多時間，才能走出這個陰影。

我拍拍女兒單薄的背部。

“慧慧，如果有人因為檸檬酸就不喜歡檸檬，你覺得是檸檬的錯嗎？”

女兒表情懵懂：“我喜歡檸檬。”

我笑笑：“那就對了，錯的不是檸檬，而是那些苛責檸檬的人。”

“我們冇有辦法保證所有人都喜歡我們，但至少，我們自己要喜歡自己。”

女兒點點頭：“除了我自己，媽媽也喜歡我。”

“還有保姆阿姨喜歡我，學校的老師同學喜歡我，醫院的醫生護士也喜歡我，還有顧叔叔！”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數的模樣逗笑了我。

也許，我們都需要時間來釋懷。

但無妨，我們還有餘下的那麼多年。

那天之後，我冇有再見過孟泛軒。

我撿起了自己的專業，去了一家醫院工作，有些忙碌，但很有成就感。

慧慧改了姓，現在叫唐慧。

她去了新的學校，有了很多玩得來的同學。

雖然還是時不時過敏，但比起之前，已經健康了很多。

我和顧昱開始慢慢約會。

我仍然不知道，顧昱是不是會陪著我們到老的那個人，但我已經不再那麼追求結果。

隻要相處的時間裡，彼此開心愉快就好。

偶爾，我會在新聞上看到孟泛軒的訊息。

大家聽說了我和他離婚的內情，都不是很能接受。

和我家交好的世家們，紛紛中斷了和他的合作。

他看起來過得不太好，出現在新聞裡的時候，總是鬍子拉碴，麵容憔悴。

我和慧慧都不太在意了。

得知孟氏破產的那天，我們也隻是隨口感歎一句時光匆匆。

孟泛軒應付完追債的眾人，獨自回了家。

曾經充滿了歡聲笑語的房子，如今貼上了法院冷冰冰的封條。

他在院子坐了一會兒。

看著那棵高大的柿子樹，他想起了剛種下時的樣子。

心愛的妻子懷了孕，他特意讓花匠找來樹苗。

一起種下的時候，他心中全是對未來的憧憬。

“我發誓，努力讓我們的生活事事如意！”

妻子笑意吟吟：“可彆亂髮誓。”

他眼光一瞥，故意道：“我要是做不到，我就吊死在這棵樹上。”

等著妻子來瞪他，他就抱住妻子一陣笑。

收回思緒。

他去找了根結實的登山繩。

踢倒腳下的凳子時。

他想：“這次，終於冇有食言了。”

儘管，等著他踐行諾言的故人。

已經都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