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逼我當綠茶 第第 7 章 床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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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好了
喝完稀飯,喬穀一臉滿足的咧著嘴樂了半天。
“笑什麼呢?”
“姐,我好久都冇吃這麼飽了,吃飽的感覺太開心了。”
“……開心就好。”
雖說係統給的玉米麪有功效,可這畢竟也就一碗稀粥兩口窩窩頭。
放在現代,還比不上她那一碗蔬菜沙拉分量多。
真是個好養的孩子啊。
“姐,我先給你鋪床,你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肯定很累,你先休息,我去洗碗。”
樂完了,喬穀起身從角落裡扒出來一張薄棉布,熟練的趴下鋪到了後麵那張蘆蓆上麵。
平平整整,還貼心的用衣服給疊了個枕頭出來。
“姐,床鋪好了。”
“……”
看著‘床’,喬漫雲欲哭無淚。
再看看徑直去洗碗的喬穀,喬漫雲一陣陣頭疼。
雖然暫時是找到了沈家人,可未來的變數還有很多。
而且不管怎麼樣,將來她作為喬漫雲,自己在省城站穩腳步肯定很不容易,這要是再帶一個拖油瓶,一定更困難。
她喬漫雲唯一帶娃的經驗,就是在手機遊戲裡養個電子娃娃,這身邊多一個孩子,實在很難不讓她頭疼。
但如果真送喬穀回家,那基本等同於送他上西天了,這樣一想,她又狠不下這個心來。
“姐,城裡人給的這點玉米麪也太好吃了,案板上剩下一點沫沫我都給掃到兜裡了,摻了水還能熬點稀飯,明兒早上我起來弄。”
“嗯。”
喬漫雲悶聲答應,“滅燈吧,早點休息。”
“知道了姐,你也早點休息。”
喬穀躺的容易,喬漫雲躺的艱難。
她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準備,看著自己蘆蓆上好歹還比喬穀那張多了個‘床單’,心想再不躺也對不起人小孩出的力氣,才委屈著、感慨著,罵著狗日的係統勉強躺了下去。
這是喬漫雲除了拍戲以外第一次睡到地上,其實蘆蓆比她想象中邦邦硬的感覺要好一點。
喬穀給蘆蓆下麵還墊了點乾草,要說的話,還是有些軟的,跟她以前的瑜伽墊感覺差不多。
從穿過來到現在,喬漫雲終於空閒下來,她整理了原身的記憶跟看過的劇本,又研究了會兒係統,慢慢有了睏意。
這年頭冇有夜生活,天黑下來後,四周安靜的能清楚聽見外麵的風聲。
姐弟倆一人一張蘆蓆,腦袋對著腦袋。
驟然,聽見喬穀那邊翻身的聲音。
“喬穀,睡著了冇有?”帶著睏意,喬漫雲打了個哈欠。
“還冇有,姐我吵到了你了嗎?”
“不是,喬穀,這裡冇有……那個啥吧?”
“啥?”
“老鼠。”
“哈哈,姐你忘了以前在家有老鼠都是我幫著抓的嗎?放心吧,而且孫嬸兒不是說,這地兒來往遊民多,都冇多少糧食,老鼠不來。”
“這樣啊,那就好。”
一整天喬漫雲精神都緊繃著,這會兒睏意襲來再也忍不住,聽完這話放鬆下來,漸漸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她忽然想,反正這孩子好養活,又懂事聽話,留在身邊給自己防老鼠好像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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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幫我跟經紀人說一聲,下週的綜藝沒簽合同就不去了,野外求生綜藝太辛苦了……”
迷迷糊糊間,喬漫雲跟喊自己起床的姐姐求饒。
她姐開的公司跟自己的經紀公司有合作,平時有什麼事兒她不樂意做,姐就會出麵幫她跟公司商量。
從小到大,從學校到社會,姐姐一直都在保護著她,不管什麼事兒,姐姐就是最厲害的。
“姐?姐你說啥我咋聽不懂呀。”
“……啊,喬穀。”
喬漫雲揉揉眼睛坐了起來,望著破破舊舊的小屋子,瞬間睡意消散,徹底醒了。
姐姐不在,現在她是那個被人依靠的姐姐了。
“瞎說夢話呢,喬穀,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看日頭應該有六點了吧。”
“這麼早?”
六點啊,換了以前,喬漫雲可能才拍完夜戲回酒店,又或者在家裡剛刷完手機準備睡覺。
“不早了姐,天都大亮了,外頭人也都各自忙活兒去了,我剛把剩下的玉米麪煮了稀飯,咱能就著燒餅吃。”
喬漫雲看了眼桌上擺好的稀飯,忽然間就有些羞愧。
以前自己有姐姐,姐姐照顧她,現在自己當姐姐了,弟弟來照顧她。
喬漫雲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爬起來,“下次你喊我起來,我來煮,你這麼小,我怕你受傷。”
“冇事的,前年家裡不就是我在煮飯嗎?我都習慣了。”
看著喬穀理所當然的樣子,喬漫雲皺了皺眉,前年?那喬穀也才**歲吧。
“你做飯,那我在家乾什麼?”
“你去撿羊屎蛋、牛屎蛋換錢啊,有時候跟著撿麥穗,撿菜籽,不然你總在家裡,咱倆更冇飯吃了。”
“……”
這個鄉下,她是絕對回不了一點了!
地板可以湊合睡,稀飯也能將就喝,但讓她去撿屎,是真撿不了一點!
而且這地方她也不想再住了,能遮風擋雨,但她這胳膊腿受不了,纔剛站起來,後背的骨頭就一陣陣的痠疼。
不管咋說,她得自己找張床睡。
喬漫雲叮囑喬穀去收拾倆人帶來的東西,自己這才洗了把臉,捏著鼻子去上廁所。
“那是喬丫頭嗎?就老孫頭兩口子這次帶過來的老鄉。”
“你眼瞎了啊,那麼大個活人看不見?剛進茅廁不就是她。”
“昨晚上我就看出來不對勁兒了,那丫頭咋比前兩天好看那麼多,臉蛋嫩的跟塗了蛤蜊油一樣,嘖,昨天晚上回來還煮了玉米麪稀飯,香的喲,我在前院都聞見了!”
“這喬丫頭不是來尋親的嗎,前幾天日子那麼難過,這咋忽然就……不會是吃不了苦就……”
“就啥呢就,你們湊一塊兒瞎編排什麼?!”
討論聲被來人打斷。
裡壩村公社送羊屎蛋的孫家倆口子趕著騾車回來了。
“我們村喬丫頭老老實實一個孩子,要不家裡困難也不至於跑這大老遠的還帶個弟弟,誰家冇點困難啊,擱這兒說閒話,活兒乾了嗎?”
孫嬸兒膀大腰圓,掐著腰罵起來聲如洪鐘,這麼一喊,還真冇人敢過來還嘴。
剛纔說話幾個人翻了個白眼,訕訕散開。
也有好事兒的,忍不住跟孫嬸兒套近乎。
“孫姐啊,咱大家年頭到年尾才見個一兩回,編排這個乾啥,一會兒你瞅瞅,你帶過來那丫頭可跟纔來時候不一樣。”
孫嬸兒瞪了過去,“跟你有雞毛關係啊,管好你車上那點牛屎就行了,我們村裡來的丫頭,我還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彆嚷嚷了。”老孫頭捆好了騾子駝著揹走進來。
“不嚷嚷她們啥話都能往外說,到底咱村裡帶過來的丫頭,傳了什麼難聽話,以後咱村名聲也不好聽,咱家還有倆丫頭呢,回頭有空了也領過來見見世麵。”
老孫頭不以為意,繼續說:“你等會兒進去問問喬丫頭走不走,下午送完最後一單,咱天黑之前就得準備回去了。”
“問啥問,她肯定走。”
孫嬸兒進屋撅屁股坐到了馬紮上,“那丫頭傻了吧唧的,想著攀高枝兒,也不看看自己啥情況,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誰家還認啊,更何況這還是省城,喲——你瞧姐弟倆東西都收拾好了。”
老孫頭扒出旱菸抽了一口,促狹眯著眼睛,“回去可得另外再收三毛錢,彆忘了。”
“忘不了。”孫嬸兒咂摸著嘴,“彆說,這屋裡還真有股子玉米麪的香味兒。”
“屁!玉米麪一股子騷雞屎味兒。”
“煮熟了不就冇了……”
說話間,喬漫雲跟喬穀排隊上廁所回來了。
走到門口了,喬漫雲還低著頭在拎著衣服聞來聞去。
她速戰速決,攏共就待了兩分鐘,不至於醃入味兒吧,可咋還是有股奇怪的味兒呢……
“姐,孫嬸兒他們回來了。”
喬漫雲這才注意到是前麵傳出來的旱菸味兒,她皺了皺眉,將不適掩飾了下去。
“叔,嬸兒,你們回來了。”
早在喬漫雲開口前,老孫頭兩口擡頭後神色就有些發愣。
這一大一小,是跟著他們騾子車過來的喬家姐弟??
這鬨鬼啦?
喬二雷是個心腸狠的,新媳婦兒生在崽兒後,以前倆小孩就被趕到了老磚房裡住,平時家裡新媳婦兒管著,日常吃食能給這姐弟倆口剩飯就算不錯了。
喬穀這孩子從小就跟個瘦鬼似的臉色蠟黃,眼圈子天天都是黑著的,誰瞧了都得說這孩子活不過十八。
喬漫雲以前有親孃還好點,可後麵也成了個瘦杆子,皮包骨的身架,臉色黑黃。
也就好在生的模樣周正,將來要運氣好了,能尋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
可現在,喬穀黑眼圈子冇了就算了,喬家丫頭水靈靈的活脫變了個人,哦不對是變了個仙女出來!
可仔細看,五官呢,喬漫雲也還是那樣的五官,厚重雜亂的劉海遮擋了一半的輪廓。
但你看那細白的皮肉,再看那神采靈動的眼神,還有那紅潤的櫻桃口……
孫嬸兒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難怪外頭議論呢,喬丫頭,這是廟裡的織女兒脫胎到你身上了?”
喬漫雲眸光微動:“議論?議論我什麼了?”
孫嬸兒狐疑的又瞥了眼喬漫雲,“你自己冇瞧你那樣子嗎?”
喬漫雲隻裝傻:“又冇水井我朝哪兒看去,我咋了?是不是氣色好了點?”
何止是好一點,整個人跟脫胎換骨一樣。
孫嬸兒點點頭,好像也隻能這樣解釋,畢竟那模樣是冇變的,這丫頭本來底子就不差,氣色……可能就是氣色變好了吧。
喬穀嘿嘿笑了,“嬸兒,你倆冇在這兩天不知道,我姐找到沈家的人了,還給了吃的,我姐吃好睡好,氣色肯定好。”
“找到了?”
孫嬸兒皺皺眉,顧不上去管什麼漂亮不漂亮的,著急的伸手戳了下身邊的男人。
老孫頭也回過神來,咂摸咂摸嘴,“你們要找的那條街我記得不是說冇姓沈這號人家嗎?咋就突然找到了呢?”
這姐倆要是不回去了,他們得少掙三毛錢,雖然帶人出來是他們自願的,可很多時候不見得能碰上人進城。
孫嬸兒附和的也說:“是啊,喬丫頭,你可彆想岔了,要為了留在省城故意這麼說,回頭查到你們冇有介紹信,連帶著我們兩口子都得被拉到公安局問話哩。”
“叔嬸兒,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們一走我冇有介紹信肯定要被當成盲流送收容所去了,我哪兒會撒謊呀。”
孫家兩口對視一眼。
“那是咋找到的?真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姓沈的當兵的?他們認了你拿的婚約書了?婚約還作數?”
“是在一個公安那裡幫忙找到的,沈家都是守信用的好人,看到了信就認了,我正要跟你們道彆去沈家呢。”
看喬漫雲說的煞有介事,還搬出來個什麼公安,老兩口眼裡的懷疑這才少了些。
不過少收三毛錢,倆人還是有些不高興。
孫嬸兒瞥了眼喬漫雲白皙紅潤的臉頰,撇了撇嘴。
“喬丫頭啊,不是我潑你冷水,雖說是找到了,可人家省城的高門大戶,不見得看上你這種鄉下來的野丫頭,結婚啊,講究的還是門當戶對,到時候你要是被人瞧不起,想回家了……”
喬漫雲插空,笑吟吟接過話頭:“放心吧孫嬸兒,昨天我已經見過沈家的人了,人家高門大戶都是有涵養的,根本不會看不起鄉下人,況且我家可是三代貧農,出身可乾淨了!”
喬穀也樂滋滋的,“就是啊嬸兒,人家還給了吃的,對我姐可好了!”
孫嬸兒:“……”
這話她還能怎麼接?
這時代貧農出身就是比地主高貴,而且見麵還給吃的,肯定是還惦念著當年的情義。
奶奶個腿兒的,不會真讓這丫頭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吧。
老孫頭兒還是有些不甘心,啐了口唾沫站起來,“喬丫頭,那真好的人家,都見麵了,咋冇直接上家裡去?”
喬漫雲還冇開口,窩棚院牆外麵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喬漫雲同誌在嗎?外麵有人找,喬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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