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16 章
江朝月回頭,看到一臉戲謔的蕭翊。
蕭翊的蕭是愛裝的裝,蕭翊的翊是愛裝的裝。聽懂的江朝月已經汗流浹背了。
比如現在,江朝月腦子飛速思考,畢竟蕭翊這場其實是一種碾壓姿態,隻不過因為愛裝,生生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
如果輸家不在,江朝月就會直接指出了。但現在不僅輸家在,輸家的弟弟也在,此時來問江朝月這個問題,不就是把
他架在火上烤嗎?
江朝月思考了一陣後決定放棄思考,眼皮一擡就是亂講,“問題很大,太大了。首先便是姿勢:你正手不精、反手無
力,腳步鬆散、反應遲鈍,雖贏下比賽,但仍有進步空間。”
蕭翊笑容僵在臉上。
江朝月又轉過身,儘力以誠懇的語氣和崇拜的眼神看向不認識的那名劍客,“雖然你輸了,但是展現出來不折不撓、
不服輸、不認輸、不退縮不後退的精神,極大的鼓舞了觀眾和我,讓我意識到,輸不是可怕的,恐懼纔是可怕的。”
簡單來說,就是蕭翊輕鬆取勝難掩頹勢,輸家拚儘全力儘顯榮光。
對方顯然沒意識到江朝月會如此誇他,臉都快漲紅了,嘴巴張了又合,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江朝月趕緊使了個眼色給一邊的小孩,那小孩站在他哥哥身後,朝江朝月伸出一個拳頭,然後……
然後說,“那我和你打一場好了。”
在場的另外三人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發展,蕭翊和小孩的哥哥麵麵相覷。江朝月反應最快,蹲下來,微微仰視那個向他提出挑戰的小孩,“可是我沒有帶劍啊。”
那個小孩扯過自己哥哥的劍,“你用我哥哥的劍!”說完,又雙手捧著自己的劍給江朝月瞧,“用我的也行。”
江朝月仰頭看向另一人,“可以嗎?”
蕭翊往前踏一步,無聲地站在江朝月身邊。
“小傑,休要胡鬨!”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給了自己弟弟後背上來了一掌,“賢弟無禮,還望公子勿要怪罪。”說完,壓著手上的小人鞠躬行禮。
江朝月站起身,露出一個端莊的笑,“不礙事,喜歡上進、挑戰強敵是好事。”
那人不好一絲的撓撓頭,一會,像是下定決心般,朝江朝月開口,“我叫張堯,弓長張,堯年堯,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江朝月,朝朝暮暮,日月如梭。”
互相交代完姓名,倆人又行了個禮,才告辭。
望著一大一小倆人離開的背影,江朝月聽到了蟲鳴,還沒等江朝月醞釀完傷感的心情,一邊的蕭翊已經開始了質問,
“我正手不精、反手無力,腳步鬆散、反應遲鈍,雖贏下比賽,但仍有進步空間?”
江朝月無語地瞥了蕭翊一眼,不說話。
“雖然他輸了,但是展現出來不折不撓、不服輸、不認輸、不退縮不後退的精神?”
江朝月心裡歎了口氣,隻是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扇子放到蕭翊麵前。
“這什麼?扇子?要散?”蕭翊接過扇子,開啟來,發現上麵用極淺的墨畫了一朵擺在柿子旁的玉蘭。但這畫是放在邊緣位置,中間留了好大一塊空白。
“賠禮。”江朝月輕聲說,但他知道,蕭翊能聽見,“我之前衝你發脾氣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蕭翊合上扇子,“你怎會想到送我扇子,我還以為你會送些刀啊、劍啊給我。”
江朝月不回答,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得意,“就是知道你一般會收到那些,才特意送的扇子。”
送完一個了,自然要去送另外一個。
江朝月小心地一眾物品中穿梭,終於來到了少女的麵前。少女正盤著腿,拿著布,細細地擦拭自己的刀。
江朝月食言了,他沒有去看李鸞的比賽,自然不知道李鸞的刀長什麼樣,他見李鸞,以為不過是普通的刀具,並不在意,直到今日一瞧,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李鸞的武器是一把大刀。江朝月毫不懷疑,李鸞站起身拿著刀,刀身快要趕上李鸞三分之二的個子。
江朝月自小生活在鄉下,後來大了,要識字讀書才搬到了鎮上。在鄉下的那段時間,江朝月見過能扛起兩桶水跑山路的婦女,認識能拿著鐮刀一天一畝地的大娘,聽過能上山打獵貼補家用的大姐。那是一段難能可貴的時光。教會了
他,其實女人和男人並無不同。
但後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見多了擅長以柔克剛的女性,竟在看見李鸞的時候,下意識地將李鸞也歸到這型別裡去了。
完全忘了,女性可以力大無窮,也可以以柔克剛。
江朝月對李鸞,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歉意。
江朝月還沒整理好自己地思緒,就被李鸞一句“你怎麼來了?”打亂了陣腳。
“我……”
“你沒來看我比賽!”
江朝月總疑惑李鸞要不是腿上還放著刀,李鸞都要蹦起來了。
“有些事,被纏住了,我不是故意的。”說完,拿出一個梅花鏢。其中一個鏢尖,用幾根線條刻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小
鳥,張開嘴,似乎要叫出聲。
李鸞好奇地看著這個梅花鏢,從江朝月手上接過,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那隻小鳥。
江朝月在一邊尋了一個沒有被東西占著的地方坐下,輕聲向李鸞解釋,“賠禮,上次無緣無故朝你發了脾氣,有些不是很好意思,希望你能原諒我。”
李鸞歪歪頭,細細想了一下,“你完全不必這樣……你這樣說,其實也怪我,是我輕視你了,你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江朝月斬釘截鐵,一雙眼睛睜得圓滴滴的,像隻惹了人生氣後躲在一邊觀察的小貓,“是我不好,我明明沒有朝你們展現我的實力,卻妄想你們下意識地支援我,這是不合理的。不僅這樣,我還朝你們擺冷臉。其實你們很好,你們已經已經給了我很多幫助,我竟然想抹去你們的幫助而隻記得因我而起的爭執。”
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李鸞滿臉不可置信,“我……我其實並沒有幫到你什麼……我……我也有錯,我……”
江朝月還是那副那樣看著李鸞,在等李鸞說出下文。但是李鸞“我”了好幾聲,還是沒有“我”出來。
於是,江朝月又笑了,“你瞧,你也說不出你有什麼錯。那自然是我的錯。”
李鸞看著江朝月,“你真這麼覺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以自己私慾加諸於你們身上,鬨出了茅盾,一人做事一人當,自是我來承擔。又有言,禮之用,和為貴,若是你能喜歡,自是最好不過了。”
“說人話。”李鸞一臉“師傅師傅彆唸了”的痛苦表情。
“對不起,這梅花鏢送你當賠禮。”江朝月從善如流。
李鸞抓過梅花鏢在手上翻了幾下,“我沒生氣,但是我很喜歡。”
江朝月淺淺笑了,“你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漫天的雲霞被夕陽染得絢麗多彩,倆人任由夕陽在臉上肆意地塗抹上金粉。
李鸞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沒看向江朝月,卻問,“我進入第二輪了,下一次比賽皆在兩天後,今天晚上為了感謝你的賠禮,我請你吃飯吧。”
江朝月鬆了一口氣,“好,下山吃嗎?”
李鸞點點頭,“不過你得等我擦完刀,等會曾叔回來我和他說!”
那是一頓沉默的晚餐,李鸞這段時間一直在山上啃饅頭喝白粥,恨不能當場出家,現在點的菜在征求另外倆人意見後,不是酸的就是辣的,似是要把這幾天落下的調料都吃回來。而江朝月瞧李鸞不說話,在瘋漢麵前也不好起頭,也就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起菜來,心裡對係統的騷擾一點沒少。而那瘋漢,現在眼觀鼻鼻觀心,就是感覺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看看李鸞,又看看江朝月,最後決定多吃一塊醋溜排骨。
請客的和被請客並不介意這場無聲的晚膳,反而湊在一塊研究之後的晉級形勢。
“你有沒有去看其他組的比賽?”李鸞想起江朝月與林硯開賽前那無知無畏的樣子,問出來心中所想。
“基本沒有。”江朝月抿了一小口茶,心裡暗暗吐槽這茶大抵是泡了一天,一股沉水味,回味太苦,倒有些喇嗓子了。
李鸞歎了口氣,“那你怎麼辦?見招拆招?”
江朝月放下茶杯,眼中盛滿疑惑,“有何不可?”
看著人一副說不上是勝券在握但就是不在意的樣子,李鸞也深知江朝月這下大抵是有自己的把握,也就不再擔心,但是她還是擔心一些其他東西,比如,“那第二輪,你總會來看我比賽吧?”
江朝月眉眼彎彎,露出一個溫溫柔柔的笑,“自然,我這次定會排除萬難來瞧你比賽。”
等江朝月走了,曾叔纔像是反應過來,“小鸞你看上他了?”
“什麼啊,”李鸞回頭,朝曾叔露出一個天真的笑,“這應該叫……風險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