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37 章
暮色逐漸染透山道。
兩旁的草叢忽然傳來怪異的“窸窸窣窣”聲。江朝月望去,法。
江朝月隻是一側身,便讓過刀鋒,伸手擒住對方手腕輕輕一扭。
少年吃痛鬆手,被江朝月順勢帶得踉蹌轉圈。等少年回過神來時,後頸已扣上三根鐵鉗般的手指。
另一個見狀要跑,卻被自己布鞋的破洞絆倒。
“……”
江朝月一手摺斷一邊的樹枝,手臂掄圓一把丟了過去。樹枝筆直的插進了那逃跑的少年腳邊的草地裡。那少年被這變故一嚇,頓時失了神,左腳絆右腳,跌倒在地。
被抓住的少年感到脖頸處的手微微顫動,轉過頭去看,就見江朝月抿著嘴,但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這分明是在憋笑!
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厭狗嫌,最有精力,又不服氣,當即扭著身子伸手去掰江朝月的手。
江朝月演都不演了,直接輕笑出聲。
那少年人更是惱怒,牙齒咬著嘴唇,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江朝月。
“收勁,小心受傷。”
“什麼?”少年有些沒反應過來,卻還是有些誠實的收了一點勁。
江朝月笑著,手上輕輕用勁,那少年又被帶著踉蹌轉圈。轉著轉著,江朝月手鬆了,終於是放過了那少年。
可惜的是,那少年沒聽江朝月的,完全鬆勁。以至於兩個少年跌作一團,揚起陣陣黃土。
“柴刀使得不錯。”江朝月蹲下身,忽然愣住。被他製住的少年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縱橫交錯的鞭痕,新傷疊著舊痂,在蒼白的麵板上格外刺目。
“你們……”
年長的少年突然掙紮著跪起來:“要殺要剮都隨你!”話沒說完就被同伴死死捂住嘴。
“……”江朝月沒想明白,他難道長的一副那種窮凶極惡、會把人千刀萬剮的樣貌嗎?
年長的少年滿臉是淚,較小的躲在身後,手緊緊地絞著身前人的衣袖。兩人都緊張地盯著江朝月。
似乎江朝月手上真有決定兩人生命的權力。
江朝月鬆開握著的劍,放下了戒備,看著這兩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
暮色漸濃,山風卷來遠處鎮子上的梆子聲。
江朝月曲起手指,手背撫上少年的臉,為他輕輕擦去眼淚,“好了,彆哭了,我還沒說什麼呢。”
兩個少年在江朝月的瞬間,渾身抖了抖,看得江朝月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收收眼淚吧,我不會對你們動手的,你們也打不過我。”
兩個少年呆呆的,過了一會,年長的少年鼓起勇氣,問江朝月,“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
江朝月挑挑眉,逗道,“怎麼,打劫不成改借錢啦?”
兩個少年的臉刹那間就紅了。
江朝月不客氣地笑出來聲。
他倆臉更紅了。
江朝月解下腰間錢袋,取出幾枚銅錢塞進年長的少年手裡:“暫且先借你們,如若後續有緣,再還也不遲。”
那年長的少年反手抓住江朝月,話還沒說出,臉倒是紅上加紅,“我……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朝月垂下眼,看著被拉住的手。
“我……我姓薑,大家都叫我阿貴。”少年一邊說,一邊鬆開了手,又結結巴巴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鬆開手,瞧見江朝月手上果然多了一個黑色的手印,更不好意思了。
江朝月又從背後的包裡掏出一個肉餅,撕成兩半,問,“吃不吃?”
兩個少年人躊躇起來。
“不吃我就自己吃了。”江朝月麵無表情,說著就要拿著餅往嘴裡送。
還沒送到一半,又被少年抓住手腕,“我……弟弟想吃!給我們一半就好了。”
江朝月溫柔一笑,先摸摸前麵少年的頭,又摸摸後麵少年的頭。將兩半的餅都給了兄弟倆。
兩人立刻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江朝月站起身,瞧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就要離開,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叫住。
“你,你要去哪?我們吃完了你吃什麼?”
江朝月沒想到那少年觀察力如此敏銳,“我去找一個容身之處,你們若是可以,彆當劫匪了,拿著銅錢去拜個師學個手藝吧。”
少年人又狠狠咬了一口餅,“你還沒回答我你吃什麼!”
“你怎麼管那麼寬?”江朝月啞然失笑,“都進你們肚子了,我餓一天不礙事。”
那少年立刻羞愧起來,“你……急著趕路嗎?”
“還好。”
“我知道有個山洞,我和弟弟平時就呆在那裡,你要是不急,我們一起回去先歇息一下。”少年快速地一口氣說完,好像生怕江朝月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山洞離得不遠,走半柱香就到了。
江朝月快速的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誇道,“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你們真厲害。”
山洞像被山風鑿出的豁口,斜斜嵌在半山腰的褶皺裡。青苔順著岩層褶皺漫到洞簷,幾簇鵝腸草從石縫裡探出毛茸茸的腦袋。
進去,正中間灑落一地被燒乾淨的樹枝灰燼。
江朝月皺眉,有些嫌棄。
兩個少年置若罔聞,還招呼江朝月,“想坐隨便坐。”
江朝月嘴巴抽抽,儘量找了一個感覺都石頭上坐下。
環顧四周,發現這實在是一個簡陋的山洞。岩壁上留著雨水衝刷的痕跡。某處凹陷處積著半捧清亮山泉。洞底堆著鬆枝垛,露出深淺不一的年輪。
江朝月好奇問係統,“怎麼洞內還有這水痕啊?”
“很簡單的原因,”係統好心地解釋,“雨水順著山體裂縫流進山洞衝刷石頭。”
江朝月伸出手,細細撫摸過石頭上的水痕,又將視線放到了一邊的半捧山泉上。
阿貴瞧江朝月一直看著那水,忙輕輕肘擊了一下自己弟弟,示意弟弟去給江朝月打捧水。
江朝月呆呆的出神,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破碗,碗中還乘著清水。江朝月也不客氣,接過碗豪邁地喝了一大口,看得那少年直拍手。
我就喝口水,有什麼好拍掌的?江朝月奇怪,但沒問,反倒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出來搶劫?”
那少年求助地將目光拋向了一邊正在生火的阿貴。
阿貴動作停在原地,似乎在想能不能告訴江朝月。
江朝月輕輕撇頭,不想讓兩個小孩看到自己的表情。
寂靜,還是寂靜。
江朝月受不了了,站起身,有些慌張地說,“我來幫你們生火吧,你這樣,太陽下山了都生不起來。”
說罷,走到阿貴身邊,那我樹枝,三下五除二就生好了火。
走了一天,有些累了,江朝月乾脆也不移窩,就坐在火邊伸出手暖手。
那的年少點點少年也跑到火邊。坐到了阿貴和江朝月的身邊,學著江朝月的樣子伸出手。
江朝月想說什麼打破這奇怪的氛圍,忽然聽到阿貴出聲,“這是我弟弟,叫阿財。我們一家本來在礦上生活,爹采礦、娘織布,我和阿財去礦洞裡給人燒火。有結果,礦老爺忽然說沒人買礦了,一直拖著,三個月沒發工錢。”
阿貴吸了吸鼻子,“我娘又恰好病倒,我爹便去礦主家求情,想著至少把藥錢先要到誰知那礦主竟然活生生將我爹打死,說,不過是幾塊賤骨頭,吃藥不過是茍延殘喘,又何必要那藥錢,死了還能留下點東西。說完,便甩了一錠銀子給我娘。我娘悲痛欲絕,病得更重了。說來嘲諷,靠著那錠銀子,我帶著阿財和娘,一路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這裡。寨主答應留下我們,但是要求我們要先完成一個任務。”
江朝月柔聲道,“辛苦你了。”
阿貴沒想到江朝月是這麼一個反應,臉上的表情先像是被打翻的調料瓶後來被水凍住又被一錘子砸破。堪稱五官亂飛。
阿財伸手抓住了阿貴的手,沉默的靠近阿貴,好像這樣就能給阿貴帶來依靠。
“但是對不起,”江朝月低下頭,“我也遇到了困難,沒法幫助你們”
“不”阿貴連忙搖頭,“你幫助了我們,我們把你給的錢交給寨主,這樣我們就算完成了任務,我們可以留在寨上了”
阿財扯扯阿貴的袖子,阿貴湊過頭去。倆人比劃了半天,最後,阿貴問江朝月,“你說你也遇到了苦難,那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留在寨裡?”
江朝月搖頭,“我不想乾搶劫的勾當,對不起。”
阿貴咬咬牙,又問,“不搶劫的活也是有的,你要來寨子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