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58 章
江朝月換了個腿壓在下麵,靠動作的變化讓自己重新聚起一點注意力。
防止溜神,人人有責。
老闆開始忙忙碌碌地將東西搬來搬去,身影快得和殘影似的。
江朝月看著,毫無愧疚心地默默打了個哈欠。
在係統的惡補後,江朝月終於勉勉強強地認出了老闆在地上的畫的符。
大概是鎮壓一類的。不過江朝月心疑,不先抓出來直接鎮壓嗎?這會不會不符合流程?
但是老闆好說歹說也是專業人士,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一個門外漢,就彆亂七八糟地想了。
老闆一邊搬,一邊數落江朝月把他的庫房弄得一團糟。
“我都要找不到我的東西放哪了!”老闆控訴道。
這才哪到哪啊就叫叫叫的,我就是按照你說的搬個東西就打亂了你的佈局,那下次彆叫我啊。江朝月心裡默默吐槽。
“下次我會注意的。”江朝月笑著應承道,“這次還得多虧道友,不然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老闆動作停了一瞬,有些僵硬地將最後一個羅盤放下,再擡起頭時臉爆紅。對上江朝月明顯關心的視線,老闆胡亂編造著,“熱的熱的。”
眯起眼,微微擡起頭,拿手掌擋擋去看看太陽。江朝月才驚覺,這個時間,確實熱得容易讓人中暑。
連他自己,都有些感覺自己不似在休息了,也有可能是被曬得有些頭暈所以犯困了。
江朝月想就此作罷,但是這沉沒成本實在有些高,何況此時回去確實也沒什麼事,所以江朝月還是默默閉上了嘴。
最最重要的一點!江朝月真的很好奇!
老闆又進了一次庫房,最後拿出一個棍子上綁著布條的東西出來。
第一次見這個東西,江朝月想往前蹭蹭好看清這東西有什麼用,但是又想到老闆的話,隻能強製性地將自己釘在原地。
正午,烈日當空。
忽起陰風,紙錢亂舞。
江朝月一時不備,被迷了眼。
再睜開眼,隻見老闆皂袍高冠,手持桃木劍,踏罡步鬥而來。見他劍尖挑起三張黃符,口中疾念:“赫赫陽陽,日出東方!”符紙無火自燃,煙直往上飄。
“疾!”老闆忽一聲暴喝,跳起禹步。
一滴汗順著老闆的額角往下淌,又流進道袍裡,瞧不見了。
江朝月這半日見到的老闆大多是懶洋洋的,與此時這狀態實在是差距過大,引得江朝月一落不落地緊盯著老闆。
硃砂被老闆的腳步踏得塵土飛揚,腰間銅鈴隨著動作嗡嗡作響。袍間翻飛間,露出內裡的一點暗紋。江朝月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繡上這紋飾的意義:鎮壓驅邪。
讓我們一起來感謝係統的惡補。
簷角銅鈴發出幽幽的聲音。江朝月微微仰起頭,不知為何,沒感覺到有風拂過。
老闆猛一個鷂子翻身,桃木劍直指江朝月:“魑魅魍魎,見日消亡!”劍風過處,江朝月感覺後背發涼,張口,說不出什麼話來。
利落地收劍入鞘,老闆轉過點頭看到江朝月愣在原地,“你還在這發什麼呆?”
江朝月張張口,終於找回了一點聲音,“好厲害。”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江朝月還鼓起了掌。
“啪啪啪”地鼓掌聲,在這個沒人說話也沒多少白噪音的地簡直就像是平地驚雷。
老闆摸摸鼻子,答應得好不猶豫,毫不羞澀,“輸給我,無需自卑。”
如果情緒能夠具象,江朝月現在頭上應該頂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就這樣,老闆還擺擺手。江朝月疑心要不是場合不對,老闆這自信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登基呢。
江朝月拍拍衣服從地上站起身,還語帶撩撥地問老闆,“我現在可以動了。”
然後江朝月得到了老闆一個白眼,“你現在沒動?”
江朝月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思考,“好像你說得也沒錯。”雖是如此說道,但是江朝月卻是一點沒有猶豫地跨過用硃砂畫的陣。
此時日頭最烈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是四下靜悄悄的,江朝月估摸著其餘人應該都在午睡。
江朝月站在老闆身邊,手支著下巴,這次是真的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和老闆坦白跑路?
忽然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鳥鳴。
江朝月幾乎是在聲響的一瞬間就朝聲音方向望去。
反應太過激烈了。老闆側過頭去看江朝月。因為和江朝月離得近、太陽又烈,側臉上的絨毛老闆幾乎都能瞧清。
這鳥的身體呈現流線型,灰色的羽毛光滑而富有光澤,一看就知道被養得很好。頭部圓潤,眼睛明亮而有神。尾羽修長,猶如一把扇子。
這是一隻信鴿。
江朝月伸出左手,鳥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上麵。
右手剛伸過去,那鳥一蹦一跳地湊上前去,還討好似的主動拿頭蹭蹭江朝月的指腹。
圓圓的鳥頭上的毛短短的,看著就毛絨絨,老闆都想上手去rua了。
鳥蹭夠了,江朝月右手撫上鳥的背,從脖頸一路摸到尾巴。來回兩次,江朝月收回了兩隻手,鳥便扇著翅膀,落到了人肩頭。
老闆下意識地看向江朝月肩頭的鳥,特彆是腿那一塊。
沒有信。
不應該啊,老闆想。
這必然是不可能有信的。這信鴿是信鴿不假,但是這信鴿的職責不在於送信,而在於傳遞資訊:村裡有沒有派人去找尋他。
說起來,這還是係統給江朝月開的一點天窗。
係統跟江朝月保證,把這個信鴿留在原地,待有人回來察看江朝月的下落時立刻飛回來報信。
這個時候就有係統要問了,“這不會太過明顯嗎?”
對此,江朝月的回答是,“那我問你,看著那一地的狼藉,你會不會起疑?告訴我,會不會起疑?既然他們都已經起疑了,不妨再搞多一點疑點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猜測去。”
係統歎為觀止:這難道就叫,不用給彆人,下套,因為人會自己嚇唬自己嗎?那很多疑了。
而在當下,還沒等江朝月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就對上了江朝月的眼睛。
江朝月的眼睛很平靜,問題就是太平靜了。
甚至隱隱地,老闆覺得江朝月有點在防備他。
“很感謝你上午的款待,還缺多少你告訴我,我現在給你吧。”江朝月的嘴唇一開一合,37°的體溫說出了讓人如墜冰窟的話語。
“不對,你什麼有錢了?”老闆有些驚訝。
江朝月隻是禮貌地笑笑。
信鴿在江朝月肩頭一蹦一蹦,從這頭蹦到那頭。偶爾地,拿鮮紅的眼睛看看老闆,又立刻轉頭好似被什麼吸去了注意力。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隻鳥給輕視了,老闆想。
“啊,我說走路上忽然從天上掉下錢來你信嗎?”江朝月就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
“……”老闆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給江朝月了一個難以形容但很好忽悠的形象。
不說話,那隻好付出實際了。江朝月這麼想著,掏出幾張交子給老闆,“夠不夠?”
老闆風中淩亂,開始思考江朝月假裝沒錢留下是為了什麼。
“還不夠?”江朝月出聲質疑,但是手也沒閒著,又掏出幾張交子,“現在夠了嗎?”
沉默,沉默是今天中午的庫房。
“再多的我是真的沒錢了。”江朝月蹙眉,手指緊緊地拽著錢幣,語透委屈。
老闆低頭看著錢,忽然福至心靈。
這筆錢這麼多,早上拿不出,中午立刻拿出來了,這怎麼叫人不生疑?而且怎麼拿的,很讓人懷疑。
越想,老闆越覺得是這樣。
於是,老闆一把子抓住江朝月的手,“你拿了誰的錢,和我一起去賠罪!”
江朝月最開始將手腕往後藏藏,但沒藏住,在半路被老闆攔截。
“沒拿誰的!就是我的!”江朝月手上使了點力,想從老闆手裡掙脫。
兩人暗暗較勁,半晌,江朝月眼見實在是比不過此人的力氣,也就放棄了掙紮。
“真的,”江朝月為了表示自己的無辜,還將右肩微微聳起,給老闆看肩膀上這時還在蹦蹦跳跳地信鴿,“我爹孃給我寄錢來了!”
老闆的眼神在信鴿、江朝月臉上來回打轉,最終信了江朝月的話,主動鬆開了手。
這尷尬的一出讓老闆頭不是頭,眼不是眼的,“你看著給吧。”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朝月看著這一幕,隻是覺得好笑。
忽然,老闆走到門口停下來,一手扶著門框,回頭死死盯著江朝月,眼裡全是瞭然。
江朝月忽感不妙:對方攻擊力毫無顧忌地袒露出來。
有什麼誤會!江朝月立刻反應過來,但是不等江朝月開口,老闆忽然腳尖點地,從門框那邊拿著桃木劍直刺而來!
江朝月瞳孔驟縮,身體已經是條件反射地猛地蹲下驚險地躲開這一劍。
“你先聽我說!”江朝月喊到。
那邊老闆果然聽見了,收起了起手式。
還沒等江朝月鬆一口氣,門忽然又被推開。比人先出現,是大嗓門,“接到鄉親們的舉報,此處有通緝犯,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