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66 章
現在渾身上下都在說著“我現在狀態不對,一看就知道我知曉內情,快來問我!”的江朝月思索了一會,決定以一種更為委婉且具有狡辯空間的話勸道,“或許……可以把重點放在村長和那條蛇上。”
謝采熠點點頭,“我倒也有此意,不過若是昨天直接問起,容易引起恐慌。”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江朝月笑著誇了幾句謝采熠心細如發。
正說著,門被輕輕推開,唐佳端著幾盤點心上來,擺好後又輕聲離開了。
點心主要是核桃酥、糖霜野果、茯苓山藥糕和兩碗豆腐腦。
核桃仁被研磨成粉,放進不同的模子裡蒸成不同的形狀;糖霜野果主要是采取當下時令水果,加以糖霜包裹再放進精美的白瓷盤裡端上來;茯苓山藥糕甚至是剛蒸出來的,冒著熱氣,聞之既有茯苓、山藥、蓮子的清香,也有核桃的香味。豆腐腦乍看下去最為普遍,但是廚師卻在“糖水”這塊下了功夫,特意選用了純淨的山泉水,嘗之甘甜清香。
謝采熠指指糕點,“不著急,我們邊吃邊聊。”
還能聊什麼啊?越聊暴露的概率不就越大嗎?
江朝月心裡欲哭無淚,強打起精神來對著昨天晚上的判案東扯西扯了幾句但凡是去過就能知道的資訊。
這一通操作下來,江朝月成功把自己的嫌疑拉到了最高。這聽得外麵的唐佳那是抓耳撓腮:你要說江朝月知道吧,這話裡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但你要說不知道吧,這江朝月還真沒給他們什麼特彆大的把柄。
這還得多虧何豐收。當時江朝月不清醒,擔憂一天的何豐收可是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
因此,他可以說是特意找了一個少人的巷子,在陰影中進行了一番被打斷而顯得格外短暫的交談。
好在真的足夠偏僻,足夠黑,讓他給江朝月傳遞資訊的小動作沒被任何人看到。
連唐佳的到來,看到的也隻是江朝月拒絕回答的樣子。
但能跟在謝采熠身邊,即使是作為一個“保鏢”的身份,那腦子基本也不會太差。很快,唐佳就意思到了不對勁,所以他並沒有自己去追擊故意放跑的何豐收,而是讓江朝月看著他讓彆人去追,以求給江朝月傳達一個“我們很有勢力你最好從實招來不要讓我們主動來找你”。
可惜了,一心隻想著如何捅到中央的江朝月完全沒t到唐佳這幾乎是小孩子手段的警告。
而謝采熠,明顯更有耐心,更具有“預言的魅力”,一套絲滑小連招讓江朝月自暴自棄地交代了昨天何豐收確實有向他傳遞資訊。
“那是幾封非常非常重要的信,對‘案子’的偵破有很大很大的幫助。”
謝采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地給江朝月倒了進來的第一杯杏仁茶。
“……”江朝月在想:可以說嗎?唐佳和謝采熠不愧是上下級,這小心眼……
江朝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果然啊,比起嘗不出貴賤的茶葉,還是這種杏仁茶好喝。這是真的香啊!
江朝月愉快地眯了眯眼。
放下杯子,江朝月卻是一轉話風,“不過老實說,我並不信你們。”
門外的唐佳氣得直跳腳,就差直接衝進去抓住江朝月的袖子大喊,“你知道你懷疑的是誰嗎?誰還能有我們公子靠譜?”
謝采熠倒是一秒就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按照村長的口供來推測,若是真要“一命還一命”的標準來判案,這個村子估計活不了幾個人。
而且能被牽扯進這局的還是列為“嫌疑人”之一的,地位不會低到哪裡去。
江朝月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倒是做實了謝采熠的想法:江朝月是真的知道什麼。
雙方到目前為止已經展示了自己所持有的資訊,而為了加強交換意願,謝采熠主動加了籌碼。
隻見謝采熠主動從背後掏出一把劍。
好巧不巧,正好是昨天江朝月被搶的那一把。
“……”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江朝月現在就是非常想笑,因為他們都在知道對方知道自己在裝的前提下繼續裝。
那這兩個人真的是很有信念感了。
更何況謝采熠拿出來的是一個閃到不行的凝光劍。
都不用謝采熠拿出來,單是拿塊布包著放在一邊,這塊東西都在隱隱反著光,在這麼一個陽光傾斜而下的角度裡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
一進屋子,江朝月和係統小聲說道,“你最開始讓我這麼設計,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吧……”
畢竟他平時藏劍,都是直接背木箱子!
隻是塊布,太小看凝光劍了!
於是,凝光劍的出現讓江朝月終於繃不住笑,“噗嗤”一聲。
但江朝月是誰?跟著係統十天有五天在路上,三天在做任務,兩天和係統拌嘴希望能減輕一點任務量的人。
在謝采熠的眼裡,就是江朝月麵色扭曲了一瞬然後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江朝月僵硬地說,“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下輪到謝采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就這麼以一種不敢看對方眼睛以防自己笑場的模樣,就這麼硬生生的演完了一套“客氣”的樣板戲。
唐佳在外麵一邊蹲牆角一邊和係統共感,“你們不愧能玩到一起,這不純純兩臭味相投的演員嗎?”
兩演員憑借著自身高超的信念感成功在人厭係統嫌的前一刻堪堪止住。
江朝月拿過對方放在桌上的凝光劍。
作為交換的籌碼,江朝月拿出來信件。
在謝采熠審核這次的籌碼時,江朝月捧起豆腐腦。
雪白似的瓷碗上的兩隻小貓惟妙惟肖地挨在一起呼呼大睡。更秒的是,這碗豆腐腦剛好在碗裡被堆到貓貓頭附近,看著就像是貓貓在雪白的牆頭上伸出頭互相挨著。
可可愛愛的小貓配著雪花花的一拿起來就“duangduang”抖動的豆腐腦,看得江朝月那是心裡暖洋洋的。
山泉水入口清涼,帶著一絲平時沒體會到過的甜蜜,瞬間就如清泉流過全身。
勺子也是瓷做的,拿在手裡涼涼的,不小心和碗碰到一起時,會響起好聽的聲音。
江朝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句話,“冬宜密雪,有碎玉聲”。
信長,但是謝采熠一眼看過去,也算看得七七八八了,大致能明白這封信的重要性。
等江朝月吃完,拿起帕子擦完嘴,纔出聲詢問這信件最明顯的一個漏洞,“為什麼兩人的字跡是一樣的?”
江朝月也不慌張,點點頭,非常坦誠地應下了,“啊對,肯定是一樣的啊,”說到這,還沒忍住又笑了一下,“我照著抄的,怎麼樣,寫的字還好吧?”
“……”謝采熠根本沒注意字到底好不好,他隻是覺得兩個一模一樣的字太過奇怪,“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江朝月很真誠地搖搖頭,“不,不是不信任你,信你也看了,我實在是有些不敢賭。”
想到在京城現在混得如日中天的人,謝采熠也是讚同地點點頭,“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原件的話,可以並不能使用。”
說到這個,江朝月反而是放鬆了下來,“你說這個啊,我已經讓我絕對信得過的人捎去京城了,隻要他收到相關的資訊,他自會判斷什麼時候交原件,交到哪裡。”
謝采熠對江朝月口中這個比自己還讓江朝月信任的人感到興趣,“可否冒昧問一下,這位好漢是誰。”
江朝月右手在桌下摩挲了一下劍柄上的玉石,“蕭翊。”
這個名字對於普通人可能沒什麼名聲,但是對於謝采熠這種作為官方方麵的人物,特彆是要和那種“草根”打好交情以監控自己不能完全掌握力量的“江湖”的人來講,可謂是如雷貫耳。
更何況還是宗門裡和官方有絲絲關聯和合作方麵的大宗門。
謝采熠思考了一下,作為一個可以說是在這方麵毫無涉獵並且無論如何都不怕被報複的人來講,蕭翊這個人確實比他好上不少。
但是……“蕭翊現在就在這?”
出乎意料的,江朝月幾乎的立刻嚴肅了下來,“不在這裡。”
“?!”謝采熠一瞬間也是大驚,但麵上卻是絲毫不顯,“那現在豈不是還在你身上?”
“不,”江朝月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已經通過信鴿寄出去了。”
謝采熠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平靜但又無比自信的江朝月,彷彿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柄出鞘的寒劍,會斬破一切擋在他麵前的東西。
“對於‘送信’這件事,我也有絕對絕對信任的人。”
看著江朝月如此篤信的模樣,謝采熠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決定信任江朝月。
“那你要做好準備。”
江朝月明知故問,“什麼準備要專門提前防備。”
謝采熠沒正麵回答,隻是將目光放到了在窗外樹枝上蹦蹦跳跳的小鳥,那句“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你絕對信任的”終究沒有說出口。到最後的最後,謝采熠隻是說道,“真是羨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