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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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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孩講“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給他們嚇得一愣一愣的,江朝月沒有絲毫感到奇怪,講完還從圍觀的大孩裡麵抽了一個舉行課堂提問。

幸運觀眾文思齊拒絕,但是卻被背上好幾雙往前推的手打亂了計劃。

文思齊也隻能硬著回答,“這告訴了我們要努力變強,這樣纔不會被欺負。”

“然後呢?”江朝月對小孩們笑眼盈盈的臉立刻就變得如同塘水般寧靜平和。

“然後?”文思齊皺眉,“再努力變得更強?”

江朝月拍拍兩個小孩的後背,招得倆小孩又往江朝月懷裡拱,一邊拱,還一邊互相推對方。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江朝月一拍兩個小孩的腦袋,他們又立刻安靜了下來,在江朝月懷裡平靜地好像睡著了。

如果是前幾周,江朝月還會被騙到,但是現在,江朝月知道了他們兩個小屁孩隻會是又在暗暗較勁了,等下波給江朝月再哭個大的。

“孟子曾經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自己變強了,更會體會到變強路上的不易,更會去體恤他人,更要向困難的人伸出援手。”江朝月緩緩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文思齊,“你記住了嗎?”

文思齊感到如芒在背,因為大家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文思齊身上。

而在這其中,江朝月的目光最讓文思齊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文思齊最後還是乖乖巧巧地回複了一句“知道了。”

得到了回答,江朝月隻是點點頭示意文思齊自己知道了,隨後挖出窩在自己懷裡的兩個小孩,“你們知不知道了?”

“知道知道!”兩個小孩一齊往江朝月麵前擠,即使江朝月也沒和他們離得很遠。

“真知道了?”江朝月皺著眉頭,小孩帶久了,就變得生性多疑了。

兩個小孩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地、你追我趕似的說完了。

江朝月點點頭,一點也沒保留地將兩小孩誇得飄飄然。

然後,他們就開始爭到底江朝月最喜歡誰。

“……”江朝月麵上還是笑得和顏悅色如沐春風但是實際上已經快要崩潰了。

不過好在,這次兩個小孩很快又打算互相承認自己纔是江朝月最喜歡那個,對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江朝月臉都要笑僵了,隻能將兩個小孩放下,叮囑他們,吵歸吵不要動手。

窗外葉子落得差不多了,風一吹過,就帶來脆脆地落葉聲。

江朝月同其他人接著講課。

也許是正經的課太過枯燥了——江朝月是這麼認定自己的——所以有不少人在往窗外看。

在提醒了三次之後,一直信奉“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江朝月手指輕敲桌麵,冷著聲問,“看什麼呢?我怎麼不知外麵這麼好看?”

其中一個孩子指指光禿禿的樹枝,“看鴿子。”

江朝月站起身一轉頭。

還真是。

鴿子和江朝月呆久了通人性,見大家都往它那邊看,仰頭叫兩聲開始在樹枝上一蹦一跳的了。

不僅左右橫跳,還跳著跳著把身子轉過來接著跳。

有些笑點低的直接笑出了聲,喊鴿子“傻鳥”。

寨子裡的人都沒怎麼見過鴿子。因為他們大部分時候甚連信也不需要寄。不會寫又不會看的,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可以收到信件的人了。

那年大雪,最初,大夥都以為是“豐雪兆瑞年”,開心得不得了。直到雪越來越高,天越來越寒。

燒火的需求直線上升,可麵臨的問題卻是木料預備不足、大雪封山。很多人在那個冬夜,閉上眼再也沒能起來。

令人憤怒的是,冷死人還不算,老天還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

某天夜裡,忽然傳來驚雷般的“咕嚕”聲和“哐當”聲。

眾人被驚醒,連忙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是雪!

更準確的來講,是雪崩。

雪,掙脫了山的束縛,開始化作了翻騰咆哮的白色巨浪。雪浪高聳如山,帶著轟隆巨響,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撲而下。

山下的鬆林原本挺拔蒼翠,此刻卻如枯草般脆弱,頃刻間被白浪淹沒、折斷、撕碎。雪牆碾過之處,樹木隻來得及在白色洪流中掙紮出幾根斷枝,便旋即被更深重的白色完全吞噬;那些沉默的岩石,也如小石子般被裹挾著滾落,成了白色洪流中無助的黑色點綴。

雪崩過處,留下的唯有一片狼藉:樹木橫七豎八,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殘骨;碎石散落滿地,像是被隨意丟棄的殘骸;更有一層厚厚的、死亡般凝固的雪殼,覆蓋了整個山穀——那簡直是一座新築的白色墳墓。

人們被這景象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但很快,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跑!”,所有人立刻開始穿衣服,來不及地直接裹著被子穿上鞋就往外衝。

可是又能去哪裡呢?

前麵大雪堆到小腿處寸步難行,後麵雪崩呼嘯。

沒人人哭,沒有人笑,所有人都在想怎麼辦——至少,至少要有人能活下去!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死亡都不為人所知曉就這般如露珠般消逝。

“一定會有辦法的。”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人想;頭發淩亂的婦女想;生得高大、身子壯實的漢子想……

許久之後,轟鳴聲才漸漸消散於空曠,山穀重歸死寂。

那曾經碧綠的山穀,如今隻剩下新雪覆蓋下突兀刺眼的斷裂樹樁與零亂碎石,無聲地控訴著方纔那瞬間的天地之威。

被雪所阻隔住,沒能及時趕回來的人、住在群山中從未見過平原的人,第一次瞧見了,白色的廢墟。

鳥的振翅聲是第一個被大腦反應的聲音。第二個,則是自己和彆人尖銳的嚎叫、哭泣聲。

此時再想住下不過癡心妄想。倖存者你攙我我攙你地一起下了山。

一群人看著兜裡的子,勉勉強強的開了間旅館。

女人說,“可憐我的孩子,他還那樣小,我剛把他交給舅奶照看……”

男人說,“我買了新農具,可惜再也用不上了。”

小孩沒說話,因為已經哭到暈過去了。

在眾人絮絮叨叨的聲音停下來之後,整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種死寂。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

他們期盼的救濟沒有到來,到來的卻是官府的封口警告。

前不久鮮活的人如今連屍骨都挖不出來,滿心的悲傷對上這冰冷的判詞,有人直接掀翻了縣令的桌子,即使下一秒就被抓住按在地上。

漢子沒讀過書,說不出什麼高雅的理論、觀點,拿下裡巴人的粗話將縣令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縣令自然是生氣得不行,驚堂木一拍,判了個五十年。

已經失去了家園,如何還能失去同伴?

於是他們用著老實巴交的外表,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劫獄。

幸運的是,他們還真的成功了。

那夜,他們緊緊相擁,互相拽著對方的衣袖擦眼淚。

而就是在那個時刻,他們遇到了文臘一行人。

文臘向他們發出了邀請,希望能一起建造一個沒有天災人禍的世外桃源。

在交談中,從雪災裡逃出來的人們得知,前幾年西北大旱,糧食幾乎顆粒無收。眾人去官府請求能否將糧食稅緩一年或者暫時先減少一點。但是官府拒絕了,於是,他們隻能去借高利貸。他們天真的以為,經過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會償還清。

可惜,今年天公依舊不作美,又是一年大旱。

他們回過頭,發現利滾利,已經到了一個幾乎不吃不喝一輩子都還不上的數量。

一咬牙一狠心,他們逃了出來。

以文臘為首的人群再次向雪災中逃生出來的人發出了邀請。

將心比心,他們同意了。

經過幾月時間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在群山中找到了一個無人打擾之地。

他們安居下來,但是問題也接踵而至: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沒有用的、沒有住的地方。

再後麵的,江朝月就不知道了,畢竟後麵小孩都沒聽他們爹孃往後講過。

江朝月也隻當那是一段困苦的生活。太過艱難以至於對著自己的血肉也不願意再回憶。

所以,當他發現有孩子在看鴿子露出的好奇,甚至將一個算得上是體型龐大的鴿子看作一般的小鳥時,江朝月又一次後知後覺:他們再沒有彆的親人了。

這個認知讓江朝月的心如鈍刀割肉般痛苦煎熬又難受。

可是,江朝月不得不去看那副回信。

他有預感,那裡麵是鎮子上那批人的處罰結果。

這個結果對於江朝月而言不是單純的一個“吃瓜”事件,而是關乎著他下一步計劃展開的重要前提。

於是,他思索再三,點名文思齊幫忙看好人,他現在有事要短暫出去一下。

小孩大孩們一聽,全部坐得筆直,就差再次大喊,“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做到”了。

文思齊不悅,想反駁為什麼,卻被江朝月一個眼神製止。

看著江朝月的身影被關上的門所阻隔,文思齊後知後覺地感到無邊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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