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助我探尋真相 第304章 機械臂的鏽色痕

    蜂巢實驗室西側的儲物間，木門推開會發出“吱呀”的沉響，像是要把積了百年的灰都震下來。逸諾的指尖剛觸到門沿那枚鏽得發黑的鐵釘，守樹者的藤蔓便先一步鑽了進去——藤尖靈活地繞開牆角的蛛網，捲回一縷沾著暗紅油跡的布條，布條邊緣的線已經鬆脫，卻還能看清印著的“xm-09”字樣，正是當初對抗時間獵手時，對方那隻嵌著混沌能量的機械臂殘件。

“時間獵手被擊潰後，這機械臂的殘骸就一直堆在這兒。”守樹者的藤蔓把布條遞到逸諾掌心，藤尖輕輕蹭過布條上的油跡，“當年我還守著齒輪殿的殘齒時，曾遠遠見過這機械臂的影子——那時隻當是混沌陣營的普通武器，直到後來才知道，它早就是你閉環裡的一環。”

儲物間中央的鐵箱蓋著塊褪色的帆布，帆布上還留著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鋼刃上前一步，掌心抵在箱蓋邊緣，借著創生能量的微力往上一掀，“哢”的一聲脆響，鏽死的鎖扣應聲崩開。箱蓋掀開的瞬間，一團裹著鏽屑的金屬骨架滾了出來，穩穩落在地上——正是那隻xm-09機械臂的主體。

臂身還留著當年戰鬥的痕跡：上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彈痕，彈痕邊緣的金屬已經氧化發黑；關節處纏著幾縷半透明的凝痕，那是混沌能量殘留的印記，此刻被實驗室的暖光漫過，正一點點褪成極淡的灰。逸諾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機械臂的腕部，指腹能摸到細微的紋路，那紋路的走向，竟和他掌心金鑰的暗紋隱隱相合。

墨趕緊把解析儀的探頭湊過去，探頭剛貼上機械臂的核心位置，光屏便瞬間亮了起來，資料流像潮水般湧出來，順著光絲纏上機械臂的每一道關節：“這機械臂的核心槽是空的，但槽壁的紋路……和你協作晶核的切麵完全對得上！後來在迴圈終點，你會親手將自己的協作晶核拆解開，嵌進這隻機械臂的核心，讓它成為貫穿過去與未來的工具。”

守樹者的藤蔓突然纏上機械臂的上臂，藤尖點著一處被厚鏽覆蓋的區域，藤甲輕輕蹭掉表麵的鏽屑：“我記得這兒藏著一道痕。當年我偶然路過儲物間，曾見過這機械臂反射的微光，隻是那時霧太濃，沒看清具體的樣子。”

鋼刃抬手召出一縷雙生能量，能量化作極細的光刃，小心翼翼地颳去那片區域的鏽層。隨著鏽屑簌簌落下，一道淺刻的紋路漸漸顯露出來——那是一道反向的莫比烏斯環，環的交叉點嵌著極小的“071”字樣，和起源之樹樹乾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隻是此刻環的兩端還沒完全閉合，像是在等某個契機。

“這是你未來刻下的。”逸諾的指尖順著環紋輕輕劃過，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從機械臂裡滲出來，順著指尖往意識裡鑽——那是未來的自己握著扳手，在迴圈終點改造機械臂的畫麵：舊世博士的白大褂沾著機油，指尖捏著半枚協作晶核，正一點點往機械臂的核心槽裡嵌，晶核的光漫開時，他在臂身上刻下這道莫比烏斯環，嘴裡還輕聲說著“等你找到它時，就該懂了”。

畫麵散去時，機械臂關節處的混沌凝痕已經完全褪去，露出下麵藏著的冷白介麵。逸諾從金鑰的暗格裡取出那半枚協作晶核，指尖捏著晶核的切麵，對準介麵輕輕一按——沒有刺眼的強光，隻有極輕的“哢嗒”聲，晶核與介麵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資料流順著機械臂的紋路漫開，原本發黑的彈痕漸漸泛出銀紫，臂身的金屬也一點點恢複了光澤。

當最後一道資料流纏上機械臂的指尖時，臂身上的莫比烏斯環突然亮了起來，反向的環緩緩轉成正向，交叉點的“071”與操作檯方向的刻痕產生了共振，在儲物間的牆上投出一道淡光。光裡隱約能看到舊世博士的身影：他握著改造好的機械臂，走到操作檯旁，在“071”刻痕旁補了一道淺紋，然後轉身看向實驗室的門，眼神裡藏著釋然。

“他在等少年時的你。”墨的聲音輕得像塵絮，“等那個剛被植入係統、帶著晶核叛逃的你，在未來某一天回到這裡，接過這隻機械臂，繼續把閉環織下去。”

逸諾握住機械臂的腕部，臂身的光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與雙生根的能量融成一道暖白。他提著機械臂走出儲物間時，實驗室的暖光剛好漫過來，裹住機械臂的指尖。操作檯旁，070的日誌紙角正輕輕晃著，紙邊蹭過“071”刻痕，留下一道極淡的光；063的意識光絲繞著機械臂轉了一圈，發出極輕的震顫，像是在確認這道熟悉的紋路。

守樹者的藤蔓搭在逸諾的肩膀上，藤尖輕輕碰了碰機械臂的莫比烏斯環：“以前總以為，迴圈是一道道需要跨越的坎；現在才明白，它是你親手織的網，每一片碎片、每一道痕，都是網的繩結。”

逸諾低頭看著掌心的機械臂，臂身的光還在輕輕跳動，映著他此刻的臉，也映著未來舊世博士的輪廓。他知道，從這隻機械臂補全的瞬間起，路已經真正鋪開——接下來要做的，是把莫比烏斯環的紋路刻得更完整，是將少年時的自己送進量子隧穿的白光，是讓“現在”成為“過去”的起點，讓“未來”成為“現在”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