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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午未聞鐘 第四十六章 又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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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這把年紀了,腿腳也不好,怎的還傍晚時分,自己出去拉屍首了?順子呢?他怎麼沒陪你一起?”薛叢理關心了幾句。

鐘叔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孩子大了,這行當畢竟不光彩,便由他吧!唉!”

李聞溪暗暗扯了扯薛叢理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問了。

沒想到,自上次她來義莊,已經過去許久,順子居然還沒回來,可憐鐘叔,到頭來養出來個白眼狼。

他們沒有多停留,喝了兩口水,等李聞溪緩過勁來,便離開了。

他們雖然是淮安的官員,想在宵禁後叫開城門很容易,但城外的夜晚並不安全,他們也不敢冒險。

第二天一大早,林泳思剛到府署,就看到了等在他辦公室門外的這對甥舅,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他們能回來得這麼快,在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他們怎麼到了鄭家堡,又怎麼遇上鄭王氏,查清了無名男屍的身份,又瞭解了鐘家村被滅的真相,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什麼樣的狗屎運?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這兩個人,正常人出門,一會兒撞一樁人命官司可還行?偏撞來撞去,就撞出了他們一直苦查不得的線索。

這便是天意。

“大人,我們想去檔案房查查前朝武官的舊檔。”這是李聞溪最不愛乾卻也不得不乾的活,她相信,這裡麵一定能找到關於鄭千戶的線索。

她知道前朝的檔案,現在不會得到多精心的管理,卻沒想到,能亂到如此地步。

滿滿一屋子擺放得亂七八糟,彆說按什麼年份了,沒被當成廁紙用已經是萬幸了。

她當即就有些想打退堂鼓,這些資料要能都看完,再從中找到有用線索,憑她一個人,沒個一年半載可真夠嗆。

“李大人。”正當她發愁之際,荀非帶著一行六人站在了她麵前:“大人,林大人讓小的們來幫您查舊檔,具體要找些什麼,聽憑大人吩咐。”

瞌睡有人送枕頭,李聞溪乾脆利落地將工作分攤下去:“你們每個人占據一角,尋二十年前、淮安衛守備營,一名姓鄭的千戶的生平,他姓甚名誰,調往何處,現在何方,越詳細越好。”

七名書吏齊聲應是,紛紛開始乾活,李聞溪微鬆一口氣,不用在書海裡徜徉了,當官真好!

她安安穩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等待書吏傳回好訊息。

沒想到,她先等來的,不是查清了鄭千戶的身份,而是另一個受害者。

沈克勤是個老鰥夫,妻室早在四年前便病死了,自那之後,他將家裡的綢緞鋪子的生意全都交給了兒子打理,自己則選擇到鄉下老宅獨自過活。

外人都說,沈老頭是個怪人,放著城裡的宅子不住,偏要到村裡聞雞糞味,明明家裡有錢到能養得起三個仆從奴婢,偏要自己親力親為,典型的有福不會享。

哪怕兒子兒媳雙雙跪在他麵前,哭著求他回城,他都不為所動,堅持說自己身子骨硬朗,用不著他們操心,以後等哪天爬不動了,再由他們照顧,便打發走了兒子一家。

他兒子沈淩拗不過他,隻得使了些錢,與四鄰打好招呼,多看顧一二,他也時常來看望,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了四年。

就在今天早晨,原本每日都起大早去村口挑水的沈老爺子,宅子裡一直沒動靜,鄰居們不放心,上前敲門,等了許久依然無人應答,他們便翻牆進了屋。

床上躺著的,是沈克勤的無頭屍身,血腥味熏的發現人當場吐了一地。

林泳思在接到山陽轉來的案子後,第一時間派人迅速趕去蕭縣,他想知道,鐘家村的墳塋上,可出現了新的祭品。

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又出人命!還有完沒完了?林泳思黑著臉等李聞溪過來,兩人連馬車都沒坐,一人一匹馬,直奔案發現場。

“嗯,與之前的幾名受害者死因高度相似,利器離斷傷,一刀致命,死者沒有掙紮的痕跡,應該是在睡夢中被凶手入室殺害的。傷口斷端左高右低,凶手是左利手。”

死者家屬早就哀慼地等在一旁,林泳思問道:“你父親在前朝可曾服過兵役?”

沈淩有些詫異:“大人如何得知?”他父親在前朝亡了的時候,便偷跑了回來,等淮安太平了些後,拿著這許多年的積蓄,開了個小鋪子,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

對於以前在前朝當走狗之事,父親甚少提及,一向諱莫如深,就連他這個當兒子的,也隻是偶爾在父親喝多了之後,聽他說起些舊事。

他以為,是因為父親是逃兵的緣故,可前朝都亡了,他們這些前朝的兵,算什麼逃兵?話雖這麼說,但在外麵,沈淩也再沒提及過父親以前當過兵的事。

“可曾就在淮安任職?”

沈淩繼續點點頭,如果不是離家近,他可能還得小上十來歲,記憶裡的童年,父親總會隔個十天半月,便偷偷溜回家住,留下些銀錢給他們,摸著他的頭,讓他照顧好娘親。

現在回想起來,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父親不在了。

“你可曾聽他說起過,他的上官?”

“聽過。”這次沈淩回答得很快:“爹當年在守備營當千戶的親兵,就連兵服都與旁人不同,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是他小時候在小夥伴麵前吹牛的最高資本,與彆的平民不同,他可是有機會,以後當個官宦子弟的,那時候,絕對是頂級的炫耀資本。

隻是後來父親再不許他在外隨便亂說話後,這些事就都漸漸被淡忘了。

果然如此,沈克儉亦是當年鐘家村慘案的直接參與者之一。

隻要想想,外麵像他一樣的親兵,可能還得十來個,再不抓住凶手,他還會將他們也一一找出來殺害的。

可是凶手是到底是如何尋到這些人的呢?

如果他們之前掌握的資訊都是正確的,鐘家村當年在場的村民全死了,有些親兵,比如鄭向朝,受不了心靈的譴責自儘了,剩下的人,這麼多年可能死的死,逃的逃,早四散沒影了。

哪怕當時有村民外出,僥倖存活,他是怎麼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的親人呢?

鄭千戶會去屠村,就是個一連串的意外事件導致的惡果,並沒有預謀,之前更無矛盾。

這裡麵的邏輯,有些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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