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序列:從社畜到神格的逆襲 第112章 鏡界裡的無數個我
血珠從指尖滑落的瞬間,空間變了。
地麵沒了,裂縫沒了,連李梅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他懸在半空,四周全是鏡子,每一麵都映出他的臉。有的滿臉是血,眼睛翻白;有的被藤蔓纏住脖子,舌頭伸出來;還有一個正用鑽頭插進自己的太陽穴,手還在往下壓。
他想閉眼,可眼皮動不了。右眼突然脹痛,血絲爬滿眼角,銀白色的齒輪紋一閃而過。左臂的機械齒輪開始逆向轉動,胸口那塊銘牌燙得像燒紅的鐵片。
“這不是真的。”他對自己說。
話音剛落,所有鏡子裡的他同時轉頭,看向中間的本體。動作整齊得不像人。
一道聲音從深處傳來:“你終於來了。”
鏡麵波動,像水一樣分開。一團巨大的東西浮了出來。那是由無數眼球組成的矩陣,每個眼球裡都在播放一段畫麵——全是他死的時候。有穿實驗服的他,在電腦前按下回車後腦袋炸開;有跪在血月下的他,全身麵板一塊塊剝落;還有一個站在高樓上,背後長出金屬翅膀,最後被自己撕碎。
陳詭的聲音從眼球中心傳出:“第38號失敗品,歡迎回到起點。”
陳默沒說話。他把左手按在胸口,用力掐了一下。疼。不是幻覺。
“你們抓錯了人。”他說,“我不是什麼實驗體。”
眼球矩陣輕輕震動,像是在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程式設計師?加班猝死的廢物?你體內流的血,是我三十年前調配的第一批原質融合液。你的骨骼,你的神經,你的意識結構……全都來自我的設計圖。”
陳默喉嚨發緊。他想起地下軍基地裡的機器人,眼眶裡嵌著血月碎片,胸甲上的圖騰和他左臂齒輪一模一樣。
“趙鐵山也是你做的?”他問。
“他是容器之一。但你不同。”陳詭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是唯一能承載序列0的存在。可惜每次啟用都會崩潰。前三十七次,你都在覺醒瞬間自毀。這一次……我給了你更多乾擾變數,看看能不能撐久一點。”
陳默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的鑽頭已經收了回去,麵板下隱約有光流動。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這些鏡子裡的“他”,死法各不相同,但有一點相同:他們身上都沒有銘牌。
隻有他還活著,是因為王虎的犧牲。
“如果我是複製品,”他抬頭,“那你現在又是什麼?一堆掛在牆上的爛肉?還是躲在機器裡的殘魂?”
眼球矩陣猛地收縮了一下。周圍的鏡麵出現裂痕。
“你不明白。”陳詭說,“我不是在逃避死亡。我在進化。意識上傳隻是第一步。現在我已經脫離肉體限製,能在所有映象中同步存在。而你,隻能被困在一個時間線上,重複失敗。”
陳默沒回應。他盯著最近的一麵鏡子,裡麵那個“他”正坐在實驗室裡寫程式碼。螢幕上的程式標題寫著《序列0模擬器v1.3》。那人敲完最後一行,站起來,摘掉帽子,露出右眼的齒輪紋。
然後他拿起一把刀,劃開了手腕。
畫麵跳轉。另一個“他”穿著白色實驗服,手裡拿著單片鏡。他沒有戴在臉上,而是放在桌上。鏡片反射出他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他”沒死。
而且和其他映象不一樣,他是靜止的。彆人在動,他在看。彆人在掙紮,他在等。
陳默心頭一跳。他試著朝那麵鏡子靠近,身體卻像被釘住。右眼的齒輪紋再次浮現,比剛才更亮。他強行調動“鏡返”功能,哪怕沒有使用奇物,也要試一次反向掃描。
銀光從眼中溢位,掃過那片區域。
鏡子晃了一下。
他看清了。
那個穿實驗服的“自己”,臉上戴著陳詭的單片鏡。不是拿著,是戴著。鏡片後的眼睛顏色不對,左藍右紅,像是兩套係統在交替執行。
更關鍵的是,對方胸口也有圖騰。但那圖案比他現在的完整得多,線條更深,結構更複雜,像是已經進化到後期階段。
“你在看什麼?”陳詭的聲音突然變尖。
陳默沒理他。他死死盯著那個戴鏡的“自己”。對方似乎察覺到了,緩緩轉過頭,隔著層層鏡麵,與他對視。
那一瞬,他感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響了一下。
像是程式碼編譯完成的提示音。
眼球矩陣發出刺耳的嗡鳴。所有鏡子開始崩裂,碎片像刀子一樣飛射。一片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另一片擦過左臂,齒輪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
“清洗程式啟動。”陳詭說,“這次不會再給你機會。”
陳默咬住牙。他知道不能再等。他把雙手按在胸前,集中全部注意力,回憶圖騰的結構。不是靠感覺,是靠邏輯。像除錯程式一樣,一行行拆解。
變數=選擇
函式=代價
輸出=存在
每念一句,胸口就熱一分。銘牌幾乎要燒起來。鏡麵裂得更快了,整個空間開始塌陷。那些死亡影像一個個破碎,唯獨那個戴鏡的“自己”還站著,甚至向前走了一步。
“你不是我。”陳默低聲說,“但你知道怎麼活下來。”
話音落下,最後一麵鏡子炸開。
強光充斥視野。
他感覺自己在下墜,又像在上升。身體不受控製,意識卻異常清醒。耳邊響起一陣低語,不是陳詭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古老的語言,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敲打他的神經。
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漂在空中。
下麵是深不見底的裂縫,綠光還在閃,藤蔓仍在生長。但他離地三米,雙腳沒落地。一層透明的膜裹著他,像是凝固的水麵。胸口的衣服破了,圖騰完全露了出來,黑色紋路泛著微光,和右眼的齒輪紋頻率一致。
左臂的機械齒輪緩慢逆轉,每一次轉動都帶動心跳一次加速。
他抬起手,看到掌心有一道新鮮的劃痕,血還沒乾。剛才那滴血,終究沒能落地。
遠處,李梅已經變成一棵樹,根須紮進岩層,枝條向上延伸。她的嘴張著,一根藤蔓垂下來,末端掛著半片破碎的眼球。
那眼球動了一下。
一道電子音從裡麵傳出:“你終將戴上那副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