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序列:從社畜到神格的逆襲 第80章 亂流終結的緯度穩定
陳默的身體還在重組,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碾碎後重新拚起來的。他能感覺到空氣在麵板上劃過,冷得發麻,但那不是風,是空間本身在撕裂又縫合。他的右手還抓著鏽鑰匙的一角,金屬邊緣已經嵌進掌心,血順著指縫往下滴。
地麵在震動,裂縫中浮現出暗紅色的紋路,像某種古老的電路圖。陳默咬住牙,把最後一絲力氣壓進右眼。齒輪光紋亮了一下,和鑰匙之間傳來一陣震顫,像是兩個零件終於咬合上了。
他沒時間喘息。
陳詭就躺在不遠處,半邊臉上的鏡片已經碎成粉末,露出後麵的機械眼球。那顆眼球還在轉,發出低頻的嗡鳴,像是在計算什麼。空氣中浮現出幾道鏡麵殘影,每一個裡麵都有一個陳默——坐在電腦前敲程式碼的,蹲在屍體旁吸血的,還有站在血月下的那個滿身傷疤的自己。
“你逃不掉。”陳詭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所有路徑都會歸一。”
陳默沒回應。他記得剛纔在亂流裡看到的畫麵,那些漂浮的眼球,中間空著的位置。他也記得蘇紅袖的刀插在地上,血滴落的聲音。他還活著,不是因為運氣,是因為有人在拉他。
他動了動手指,把鏽鑰匙往地縫裡再壓了一點。鑰匙另一端連著那塊岩層,那是他們之前戰鬥的地方,也是現實最後的錨點。隻要這根線不斷,他就還能回來。
右眼的齒輪光紋開始加速轉動,像是某種程式被啟用了。他沒有用“鏡返”去抵消傷害,而是把它當成一個工具,把體內的能量重新分配。血月共鳴係統還在執行,雖然虛弱,但沒崩潰。
他抬起左手,指尖劃過地麵。那些暗紅紋路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發亮,像是響應某種指令。這不是武當的陣法,也不是機械城的電路,但它有邏輯,有規則,可以被理解。
陳詭的機械眼球突然停了一瞬。
鏡麵殘影開始扭曲,其中一個“陳默”的臉裂開了,另一個直接炸成碎片。空氣裡的頻率變了,那種壓迫感減弱了一點。
陳默喘了口氣。他知道剛才做了什麼。他用了王虎藤蔓生長的模式,那段二進製序列是他早年偷偷記錄下來的。他把那段程式碼反向注入了鏡界訊號裡,破壞了同步機製。
“你不該讓我看清你的頻率。”他說。
陳詭終於站了起來。他的左臂金屬手套還在顫抖,鏽鑰匙插在裡麵,像是卡住了某個介麵。他低頭看了一眼,嘴角扯了一下。
“你說得對。”他的聲音第一次沒了那種冷靜的算計,“我確實低估了你。”
他抬起完好的那隻手,指向陳默的眼睛。“你能用‘鏡返’不隻是為了活命,你在解析它。你在把超凡變成可執行的命令。”
陳默沒動。他知道對方還沒放棄。周圍的空氣又開始波動,重力方向忽然偏移,他的身體差點側翻過去。幾滴原質液懸浮在空中,像水銀珠子一樣滾動。
“現在這個空間還不穩定。”陳詭說,“我可以讓你進去,也可以讓你們所有人一起消失。”
陳默盯著他。他感覺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呼吸有點困難。但他沒退。
他伸手抓住鑰匙根部,用力往下按。這一次,他主動觸發了“鏡返”,用自己的生命值去抵消鑰匙與空間之間的排斥力。
血從他鼻子裡流出來,右眼的齒輪光紋變得刺目。
地麵的紋路徹底亮起,一圈圈擴散出去。風停了,懸浮的液滴落了下來,在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凝固成黑色晶體。
遠處,一聲龍嘯穿透雲層。
陳默抬起頭。天空裂開一道口子,紅色發帶一閃而過,是蘇紅袖。她的唐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金線,和地上的紋路產生了共鳴。
陳詭的機械眼球開始閃爍不穩定的資料流。他的鏡片徹底碎了,殘餘的投影全部崩解。他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控製。
“你比我想象的更完美。”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資料被抽離。他的身影最後融入了一道裂縫,沒有爆炸,也沒有慘叫,就這麼消失了。
陳默跪在地上,手裡還抓著鑰匙。他的身體已經重組完畢,但體力幾乎耗儘。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慢。
他抬頭看著那道天空裂縫。蘇紅袖的身影還在那裡盤旋,沒有下來。她可能也察覺到了什麼。
這片空間安靜得異常。沒有風,沒有迴音,連遠處的岩壁都像是靜止的。地上的紋路還在發光,但顏色正在變深,從暗紅轉為接近黑色。
他知道這還不是終點。
鑰匙插在地縫裡,像一根定海神針。它連線著現實,也連線著剛才那個亂流維度。而現在,這根線成了新空間的起點。
他試著站起來,腿有點軟。但他必須確認一件事。
他伸手摸向衛衣內袋。密封管還在,裡麵殘留的原質碎片沒有丟失。這是證據,也是線索。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血圖還沒完全癒合,邊緣泛著微弱的紅光。他想起趙鐵山躺在地上的樣子,石軀裂縫擴大,蒸汽微弱。還有李梅從嘴裡伸出的藤蔓,機械工程師左臂藏的唱片裝置,武當遺老腳下的八卦陣……
這些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對抗失控。而他選擇了最危險的一條路——既不完全壓製嗜血衝動,也不任由它吞噬理智。
他做到了一次。
不代表下次還能活。
但他必須繼續試。
天空的裂縫緩緩閉合。最後一點光消失前,他看見蘇紅袖回頭看了他一眼。
然後,四周的空間輕輕震動了一下。
地麵的紋路突然延伸出新的分支,朝著不同方向蔓延。其中一條直指前方百米外的一片虛無地帶。那裡沒有岩石,沒有坑洞,隻有一層薄薄的霧狀屏障,像是牆,又像是門。
陳默拖著身體往前走。每一步都很沉,但他沒停下。
他走到屏障前,伸手碰了碰。
表麵像水麵一樣蕩開波紋,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一間熟悉的房間——白色的牆壁,金屬桌,牆上掛著一塊布滿刻度的機械賬本。
是陳詭的書房。
他的手指收回,看著指尖殘留的一絲涼意。
背後,鏽鑰匙插在地縫中,紋路仍在脈動。
他轉身麵對那道屏障,抬起手,準備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