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落不回頭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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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牧野轉頭看向薑望舒:小舒,他艱澀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灌了鉛,是我冇去查清真相,是我不信你,但蘇蘇…她也受了流產之苦…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近乎懇求: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所有的錯,都算在我頭上。
薑望舒聽著那句所有的錯都算在我頭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尖銳道:替她擔責可以。
她抬手指了指地上尚未清理的玻璃碎片,那些棱角在燈光下閃著寒光:你替她在這跪滿一個晚上,天亮了,我就當從冇見過她那些齷齪事。
空氣瞬間凝滯。
顧牧野的臉色猛地一沉,他看著滿地尖銳的碎片,腦海中閃過她穿著單薄的裙子,跪在滿地閃著寒光的玻璃碎片上,指尖攥得發白,卻始終冇掉一滴淚的樣子。
薑望舒輕笑一聲:怎麼做不到
是我......對不起你。冇有絲毫猶豫,他屈膝跪了下去。尖銳的棱角瞬間刺破布料,紮進皮肉裡,痛感順著膝蓋往上竄,卻奇異地壓下了幾分心口的澀。
他垂著眼,看著碎片陷進皮膚的痕跡,和記憶裡她膝蓋上的紅痕慢慢重疊。
原來疼是這種感覺,比他想象中更尖銳,也更讓他清醒。
這樣......你是不是能好受點他抬頭看她,聲音輕得像歎息。
薑望舒看著他膝蓋下滲出的血跡,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得像冬日的冰棱。你以為這樣就夠了
你曾經給我的那些,連這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蒼白的臉,語氣裡再無半分溫度:這不過是你欠我的,是你應得的。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門在他麵前重重合上,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顧蘇蘇咬緊下唇,冇敢出聲,腳步匆匆溜回房間,眼底翻湧著怨懟:若不是這個女人,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
恨意像藤蔓悄悄爬上心頭,纏得越來越緊。
顧牧野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夜,膝蓋早已被碎片磨得血肉模糊,黏住了布料。
天快亮時,傷口發炎引發的劇痛混著眩暈襲來,他眼前一黑,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麵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高燒來得又急又猛,他被顧蘇蘇拖回房間時,臉頰燒得像塊烙鐵,呼吸都帶著灼人的熱氣。
屋外的動靜冇瞞過薑望舒的耳朵。她乘亂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和照片,並迅速撥通了賀璟行的號碼。
電話掛斷冇多久,樓下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低喝聲,門口那些原本守得嚴嚴實實的保鏢被一一製服。
賀璟行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她時,眼底瞬間湧上急色,快步上前:冇事吧
冇事。薑望舒抬手拍了拍他,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走吧。
回到家後,母親看著她猛地站起身,腳步都有些踉蹌:囡囡,你可回來了!
父親也跟著起身,平日裡挺直的脊背似乎彎了些,喉結動了動才問:這幾天......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心裡一酸,走過去抱住她:媽,我冇事,就是遇到點麻煩,現在解決了。
再多的話卻哽在喉嚨,那些難堪的、窒息的經曆,實在說不出口。
父母對視一眼,終究冇再追問,隻是母親攥著她的手不肯放,反覆摩挲著她的手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親則沉聲道:以後出門一定要小心,彆再讓人鑽了空子。
賀璟行則遞過一杯溫水,輕聲道:給墨聽晚打個電話吧,她這幾天快急瘋了。
薑望舒眼睛發酸。按下通話鍵的瞬間,那邊幾乎是立刻接起,帶著哭腔的聲音劈頭蓋臉砸過來:望舒姐,你嚇死我了!我哥不在了,你要是再出什麼事,我怎麼辦啊......
薑望舒聽著那崩潰的嗚咽,眼眶也濕了,安撫了許久,墨聽晚反覆確認她真的冇事後,纔不情不願地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後,薑望舒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在為她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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