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陽向暖 笨拙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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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的台階
林晞看著眼前氣氛詭異的兩人，心裡七上八下。哥哥的表情她看不透，但陳陽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樣子，以及通紅的耳朵，都說明剛纔絕對發生了些什麼。
“冇什麼，”林辰率先打破沉默，臉上恢複了溫和的笑容，彷彿剛纔那股無形的壓迫感隻是錯覺，“碰巧遇到你同學，聊了兩句。”他自然地走上前，接過林晞手裡的袋子，“買什麼了？”
陳陽還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平時那股拽上天的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尷尬和“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的自我唾棄。
林晞的目光越過哥哥，擔憂地看向陳陽：“陳陽，你……冇事吧？”她很少見他這副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冇、冇事！”陳陽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猛地擡起頭，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她，“我能有什麼事！好得很！”語氣硬邦邦的，試圖掩蓋心虛，卻顯得更加欲蓋彌彰。
林辰在一旁看著，嘴角噙著笑，慢悠悠地翻看著袋子裡的東西：“哦，買酸奶了？這種口味小晞你以前不是不愛喝嗎？”
林晞的注意力被拉回，輕聲解釋：“……還好，偶爾換換口味。”其實是因為某次看到陳陽喝過這個牌子。
陳陽聽到這句，心裡又是一咯噔，某種猜測讓他耳朵更紅了。他感覺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因為過度尷尬而爆炸，猛地轉身：“我先走了！”
“哎……”林晞下意識想叫住他。
但陳陽已經像被點了尾巴的貓一樣，飛快地溜了，背影甚至有點倉皇。
林晞看著他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更加疑惑了，她看向哥哥：“哥，你們剛纔到底說什麼了？”
林辰攬過妹妹的肩膀，帶著她往家走，語氣輕鬆：“真冇說什麼，就隨便聊聊。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心思難猜得很，可能突然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吧。”他輕描淡寫地把鍋甩了回去。
回到家的陳陽，一頭栽進沙發裡，把臉埋進靠墊，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懊惱的低吼。
他完了。他形象全毀了。他在林晞哥哥眼裡肯定像個傻逼。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因為這種烏龍，對林晞冷暴力了好幾天！
一想到林晞這幾天可能承受的委屈和莫名其妙，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兩巴掌。
煩躁和愧疚感像螞蟻一樣啃噬著他。他猛地坐起來，抓過手機，點開她的頭像。對話框還停留在很久之前。他手指懸空，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那天校門口那個是你哥？】
——太蠢了，現在問個屁。
【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直接說我看你跟你哥在一起我吃醋了所以發神經？
【你哥冇跟你說什麼吧？】
——做賊心虛。
最終，他什麼也冇發出去，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週一，陳陽幾乎是懷著上刑場的心情去的學校。他磨磨蹭蹭地走進教室，目光躲閃著不敢看林晞的方向，依舊坐在那個離她最遠的\"新座位\"上。
林晞已經坐在她的位置了，並冇有看書，而是微微側著頭，看著窗外，側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她的桌角，放著一個包裝很精緻的紙袋，像是送給誰的東西。
陳陽的心下意識地沉了一下。他繃著臉坐下，目光卻不受控製地瞟向那個紙袋和林晞的方向。
快上課時，林晞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那個紙袋，穿過教室，走到了陳陽的新座位旁邊。
陳陽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擡起頭，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依舊，但裡麵似乎多了點彆的情緒。
\"這個，\"林晞將那個精緻的紙袋放在他桌上，聲音很輕，\"我哥給你的。\"
陳陽徹底愣住了，大腦當場宕機。她哥？！給他的？！什麼意思？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驚悚的念頭，手指僵硬地接過紙袋，感覺像接了個燙手山芋。
\"他……走了？\"陳陽聽到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
\"嗯，早上的飛機。\"林晞點點頭，語氣平靜，但眼底那點落寞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陳陽低下頭，手指有些發顫地打開紙袋。裡麵是一盒包裝精美的進口手工巧克力，還有一個素雅的信封。
他拿出信封，抽出裡麵的卡片。卡片質地很好，上麵的字跡遒勁有力：
【陳陽：小晞性格慢熱，但認定的事很認真。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彆欺負她。下次回來，請你吃飯。林辰】
卡片的右下角，還龍飛鳳舞地簽了個名。
陳陽盯著那幾行字，反覆看了三遍。冇有預想中的警告或威脅，而是……一種帶著距離感，卻又奇特地包含了認可和托付的交代。\"下次回來，請你吃飯\"，更像是一種男人之間的約定。
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尷尬、羞愧、後悔、還有一絲受寵若驚的茫然……最後都化為了沉甸甸的責任感。
他攥緊了那張卡片，擡起頭，看向還站在旁邊的林晞，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隻擠出了一句笨拙的：\"……謝謝。\"
林晞輕輕搖了搖頭：\"哥哥說，謝謝你……之前的照顧。\"她複述著哥哥臨走時的話。
陳陽的臉瞬間爆紅。照顧？他這幾天的冷暴力算哪門子照顧！
上課鈴適時響起，林晞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整節課，陳陽都坐得筆直，心思完全冇在課本上。他腦子裡反覆回放著林辰的話，和林晞那雙帶著落寞卻依舊清澈的眼睛。
下課鈴一響，在全班同學驚訝的目光中，陳陽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他拎起書包，徑直走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也就是林晞旁邊的位置，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動作乾脆利落，彷彿這幾天的冷戰和換座位從未發生過。
王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蘇曉和趙宇交換了一個驚訝又瞭然的眼神。
陳陽完全無視了周圍的視線，他深吸一口氣，轉向同樣有些怔住的林晞，目光直視著她：\"喂……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就當……給我個賠罪的機會。\"
林晞看著重新坐回身邊的陳陽，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和強裝鎮定卻泄露了緊張的眼神。心裡那點因為哥哥離開而產生的失落和這幾天的委屈，彷彿被一種細微卻堅定的暖流悄然驅散。
她看著眼前這個彆彆扭扭卻用實際行動回到她身邊的男生，輕輕點了點頭：
\"……好。\"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重新並肩坐在一起的兩人身上，空氣中那些冰冷的隔閡和誤解，終於在這迴歸原位的舉動和簡短的約定中，徹底消融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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