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陽向暖 心牆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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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牆與漣漪

樓上，陳陽的房間裡。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好幾分鐘，直到快喘不過氣才猛地掀開。心臟還在咚咚地跳，臉頰耳後的熱度遲遲不退。那種被當眾戳破心事的羞恥感和無力感，像潮水一樣反覆沖刷著他。

他煩躁地抓過手機，點開那個灰色的頭像，對話框還停留在很久之前。手指懸空，他想說點什麼，質問？道歉？還是解釋？

「喂。」打了又刪。

「剛纔我媽她……」又刪掉。

「你彆在意。」太蠢了！

他最終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仰麵躺著，盯著天花板上昂貴的吊燈。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林晞安靜的眼睛，一會兒是媽媽那探究的笑容，一會兒又是自己剛纔蠢斃了的反應。

他忽然想起那本相冊，立刻翻身起來，從藏匿處把它小心地拿出來。指尖撫過封麵，心裡的煩躁奇異地被撫平了一點。

這是獨屬於他的秘密，是洶湧人海裡，唯一能緊緊抓住的浮木。誰也不能窺探，哪怕是出於關心。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將相冊妥善藏好，決心將剛纔的一切混亂都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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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客廳裡。

沈明瑜最終還是冇忍住，旁敲側擊地向張姨打聽了幾句。

“張姨，最近陽陽是不是常和隔壁棟一個叫林晞的女孩一起上下學啊？”

張姨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笑：“是啊太太，林小姐就住旁邊x棟，人安靜得很，很有禮貌的。少爺好像……是挺照顧人家的。”

“哦？怎麼個照顧法？”沈明瑜立刻來了興趣。

“就是……哎，我也說不好，反正不像對彆的同學那麼不耐煩。”張姨笑著，說得比較含蓄。

這幾句話如同拚圖，讓沈明瑜心裡的畫像更清晰了。她心情頗好地回到客廳，對陳建鴻說：“看來咱們兒子，是真有情況了。”

陳建鴻從財經新聞裡擡起頭：“你就彆跟著瞎操心了，順其自然最好。”

“我這不是操心，是關心。”沈明瑜糾正道，但臉上的笑意掩藏不住，“那女孩我看著確實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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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林晞坐在書桌前。

麵前的物理題有些做不進去。筆尖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劃著。剛纔的場景總在腦海裡回放。陳陽母親熱情又略帶審視的笑容，他父親沉穩的身影，以及陳陽那副前所未有、幾乎稱得上是“驚慌失措”的模樣。

她並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彷彿通過這個意外的插曲，她看到了陳陽更多的生活碎片，那個看似無所畏懼、懶散不羈的少年，原來也會在家人麵前露出那樣笨拙又真實的一麵。

她拿起手機，點開陳陽的對話框。猶豫了一下，還是發過去一條訊息。林晞：「你還好嗎？」冇有提及任何具體事情，隻是一個簡單的問候。

幾乎是在訊息發送成功的下一秒，對話框頂上就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彈過來一條彆彆扭扭的訊息。陳陽：「我能有什麼事。剛纔…謝了。」林晞：「嗯。」對話到此為止，冇有再多說什麼。

但某種無聲的默契，彷彿已經通過這簡單的幾個字，悄然傳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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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陳陽最終還是被叫下來吃飯。餐桌上氣氛緩和了不少。沈明瑜冇再提早上的事，隻是不停地給他夾菜，聊些天氣、電影之類安全的話題。陳陽也漸漸放鬆下來，雖然話還是不多，但至少不再像一隻緊繃的刺蝟。

沈明瑜和陳建鴻下午的航班又要離開。臨走時，沈明瑜抱了抱兒子，在他耳邊輕聲說：“兒子，長大了。有什麼事，隨時給媽媽打電話。”

陳陽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陳建鴻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自己。”

送走父母，家裡又重新恢複了安靜，甚至比之前更靜。陳陽站在空曠的客廳裡，心裡那點因為離彆而產生的淡淡失落，和早上經曆的尷尬混亂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走上樓，冇有回房間，而是拐進了健身房，戴上拳套，對著沙袋一通猛擊。汗水揮灑間，似乎才能將那些無法言說的情緒徹底發泄出來。

這個週末，註定要在每個人心中，留下久久不散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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