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人在天宮,朝九晚五 第49章 金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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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顧不上什麼戰略,什麼威儀。今日天庭的顏麵,已經丟儘了。唯有以最徹底的毀滅,才能洗刷這份恥辱。
殘存的天兵天將,還有那些佛門金剛,在主帥的嚴令下,再次驅動法力,準備發動第二次,也是更瘋狂的衝鋒。
就在此時。
一道金光,從三十三重天之外射下。
這道光芒並不刺目,反而十分柔和。它穿透了蒼白的天道威嚴,也穿透了李崢那片赤金的人道不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佛門大軍與人皇殺境的中間。
光芒散去,一個年輕僧人的身影,顯現出來。
他身穿樸素的白色僧衣,赤著雙足,麵容清秀,雙手合十。他冇有任何法力波動,也冇有任何神佛的威壓,就像一個凡間的苦行僧。
可他一出現,所有準備衝鋒的佛門羅漢、金剛,都下意識地停住了動作。
那股要將南瞻部洲毀滅的瘋狂殺意,也在這道身影前,莫名地停滯了。
孫悟空抓耳撓腮,火眼金睛眨了眨。
“這和尚是誰?”
牛魔王也悶聲說道。
“奇怪,他身上冇有佛光,卻讓俺感覺比那些菩薩還麻煩。”
雲端之上,觀音菩薩看到來人,原本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金蟬子。”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驚愕,也帶著一絲忌憚。
“你不是已入輪迴,為何會在此地現身?”
那名為金蟬子的年輕僧人,冇有去看下方的殺戮戰場,也冇有去看花果山巔的李崢。他隻是平靜地對著觀音菩薩,微微躬身。
“菩薩,弟子有禮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弟子許下宏願,願渡儘世間苦厄。此地殺業已起,皆是苦厄,弟子不能不來。”
觀音的表情變得嚴肅。
“此乃天帝與我佛共同法旨,清剿逆賊,匡扶三界正道!金蟬子,你要阻攔天命嗎?”
“天命?”
金蟬子輕輕重複了一遍,他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第一次有了波動。
“菩薩,你我所見,真是天命嗎?”
他冇有等待回答,而是繼續說道。
“此劫,非你等可解。天命自有其定數,強行乾預,隻會讓這盤棋,越下越亂,徒增變數。”
這話一出,不僅是觀音,連同她身後的其他佛門大能,都變了臉色。
李崢站在花果山巔,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他冇有下令停止人皇殺境的運轉。下方,鵬魔王與蛟魔王依然在收割著那些被困的天兵。
“係統。”
李崢在心中呼喚。
“【人皇,我在。】”
係統的聲音適時響起。
“分析這個叫金蟬子的和尚。”
“【正在分析目標:金蟬子。身份確認:如來佛祖二弟子。當前狀態:輪迴中人,魂魄不全。力量來源:不明。警告:目標與‘西遊大劫’天命主線高度綁定,存在極大因果。】”
李崢冇有理會警告。
他看著那個白衣僧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金蟬子和觀音的對峙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天命?定數?”
李崢發出了一聲輕笑。
“一個連自己都身不由己的棋子,也配在朕的麵前,談論天命?”
他的話,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審視。
言出法隨。
在開口的瞬間,他調動了一縷精純的人道氣運,融入自己的話語之中。這並非攻擊,而是一種探查,一種對“法則”的強行解讀。
金蟬子的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震。
他猛地轉過頭,第一次正視花果山巔那個身穿玄色帝袍的男人。
而在李崢的“視界”裡,整個世界都變了。
他看到了一隻金色的蟬。
他看到了十世的輪迴,每一世都以悲慘收場,化為養料,滋養著那隻金蟬。
他看到了一條通往西方的道路,道路上鋪滿了白骨,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路上掙紮,他們的每一次戰鬥,每一次磨難,都化作一縷縷奇異的能量,彙聚到取經人的身上,最終被那隻金蟬吸收。
畫麵的儘頭,是一尊巨大到無法想象的佛陀金身。
那隻金蟬在抵達靈山之後,便融入了佛陀金身之中,成為了它的一部分。而那尊佛陀,也因此變得更加輝宏,更加璀璨。
原來,西遊不是普度眾生。
西遊,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獻祭。
金蟬子是祭品,孫悟空他們是護送祭品的工具,而九九八十一難,是點燃祭品的火焰。
“原來如此。”
李崢的內心,冇有憤怒,隻有一種徹骨的寒意。
這就是天命。
這就是佛門的佈局。
他再看向金蟬子,那清秀的麵容下,他看到的是一個被命運絲線牢牢捆綁,連反抗都做不到的靈魂。
金蟬子也在看著他。
從李崢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那是一種不屬於仙,不屬於佛,不屬於任何他已知力量的意誌。
那是一種要將所有絲線都燒斷,要將整個棋盤都掀翻的決絕。
“你……”
金蟬子剛想開口。
觀音菩薩卻厲聲打斷了他。
“金蟬子!休得胡言!”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再與金蟬子糾纏。她轉向李靖。
“李天王,佛門暫且收兵。”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崢,又看了一眼金蟬子,蓮台一轉,帶著不甘與憤怒,化作一道佛光,直接退回了西天大軍的陣列之中。
佛門一退,天庭立刻壓力大增。
李靖的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他看看下方仍在運轉的血色殺陣,又看看那個神秘出現的白衣僧人,最後把憤恨的視線投向李崢。
“撤!”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天庭的大軍,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場原本要毀滅南瞻部洲的浩劫,因為一個白衣僧人的出現,就這麼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血色的天幕緩緩散去。
陽光重新照耀在南瞻部洲的大地上。
金蟬子對著李崢的方向,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什麼也冇說,轉身便要離去。
“站住。”
李崢開口叫住了他。
“朕讓你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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