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贈明月，今淬霜刃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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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玥盈進來時，我幾乎冇認出她。

西裝皺巴巴的，絲巾歪了，眼下烏青一片。

她看見我坐在窗邊，愣住了。

“遠幸”

“我叫周決。”我平靜地說。

“不，你是遠幸。”她衝過來，被陸婉兒攔住，“你冇死，我就知道你冇死！”

陸婉兒擋在我麵前：“柳女士，請保持距離。”

柳玥盈不理她，眼睛死死盯著我：

“遠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錯在哪？”我問。

“我不該聽江昊寒的話，不該停你的卡，不該讓你去住土屋”她語無倫次，“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還有呢？”

“還有基金會的事，我也是被他騙了。他說要幫山區孩子，我冇想到他會造假”

“還有呢？”

柳玥盈噎住了。

她看著我，眼神閃爍。

“我爸的死。”我說，“江昊寒拔掉恒溫係統的時候，你在哪？”

她臉色煞白。

“我我不知道他會那樣做”

“你知道。”我站起來，“你當時說，‘昊寒真會持家’。”

柳玥盈後退一步。

“還有我的耳朵。”我指了指左耳，“燒到40度，你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

“我”

“因為江昊寒說，發燒而已，蓋厚點就好了。”我笑了一下，“他真會持家，是嗎？”

柳玥盈說不出話。

“還有綁匪。”我走到她麵前，“你掛電話的時候，在想什麼？”

“我以為是你自導自演”她聲音發抖，“我真的冇想到”

“不。”我搖頭，“你希望我死。”

她猛地抬頭。

“我死了，周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我輕聲說，“江昊寒年輕，聽話，還會‘持家’。多好。”

柳玥盈跪了下來。

“遠幸，我求你”她抓住我的衣角，“幫幫我，現在隻有你能救我”

“怎麼救？”

“跟媒體說，那些事都是誤會。說周氏是你自願給我的，說基金會是你同意成立的”她語速飛快，“隻要你開口，一切都能挽回”

我看著她。

這個我愛了十年的女人。

這個我用一切捧起來的女人。

現在跪在我麵前，求我救她。

“柳玥盈。”我蹲下來，和她平視，“你還記得結婚那天，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她愣住。

“你說，你會用一生保護我。”我笑了笑，“你說，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你也會站在我身邊。”

“我”

“但你第一個背叛了我。”

我站起身，

“我不救你。”

“遠幸！”

“而且我還要告你。”我從陸婉兒手裡接過檔案夾，“故意傷害、侵吞財產、偽造賬目、稅務欺詐這些罪名，夠你在牢裡待二十年。”

柳玥盈癱坐在地上。

“你不會的”她喃喃道，“你不會這麼狠心”

“我會。”我轉身走向門口，“陸醫生，送客。”

陸婉兒拉起柳玥盈，拽著她往外走。

到門口時，柳玥盈突然回頭：

“周遠幸！”

我停下腳步。

“你從來冇愛過我，對吧？”她紅著眼，“你隻是可憐我，施捨我，把我當寵物養！”

我靜靜地看著她。

“對。”我說，“所以我連恨你都覺得浪費。”

門關上了。

門外傳來柳玥盈的嘶吼，漸漸遠去。

陸婉兒走回來，遞給我紙巾。

我才發現自己哭了。

“結束了。”她說。

“還冇。”我擦掉眼淚，“還有庭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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