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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
因為週考的取消,運動會的到來顯得格外得快。
即使參加運動會的隻有高一級部和高二級部,也耐不住學生太多。
也多虧了學校操場麵積夠大,升學率高被獎勵安裝了轉播大屏,整個觀眾席圍了操場一圈,好歹才能看見現場情況。
兩個級部為運動會開幕式準備了很多節目,但最讓人期待的還是各班運動員出場的部分。
主持人正在念著每個班的運動員進場詞,聽見周柚名字的時候嚴枝挑了挑眉。
“柚哥就參加了一個你畫我猜。”俞琛一也聽到了周柚的名字,對旁邊的人說,“你說好不好笑,他那大高個連個跳高都沒報上。”
“嗯。”嚴枝唇角微揚。
木子星從前麵走過來,遞給兩人一人一個小扇子:“扇風用。”
嚴枝接過:“你跑完就回去?”
“我媽回來了。”木子星迴答。
兩人知道了答案,不再多問。
俞琛一看了眼前麵開口:“快到咱們班了。”
嚴枝點點頭,轉眼看見周柚跟著幾個女生出了隊伍,有說有笑地往操場外走。
“看什麼呢?走了。”俞琛一拍了拍嚴枝,他回神,跟著隊伍往前走去。
開幕式進行了有一個多小時,結束之後便是運動會專案真正的開始。
“後操場是跳繩和排球,其他都在前操場,大家一會聽主持人報專案去檢錄。”陳路航站在班級區域最前麵開口,嗓門大得生怕大家聽不見,“天黑得早了,所以很多專案會同時進行,大多數都是一人一個不用擔心撞車,但是一定要聽好專案檢錄資訊。”
嚴枝三人坐在看台最上麵,視野好得可以俯瞰全域性,還能看見對麵大螢幕上放映的運動員特寫。
“他這大嗓門。”俞琛一評價道,“合著就咱倆被騙著報了倆專案唄。”
嚴枝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嗯。”
說來也巧,本該是按照一到十八班的順序落座,這次學校不知怎麼回事,把彼此進行學習互助的班級排在了一起,還允許了帶電子裝置來學校。
但嚴枝往左邊的班級看,卻沒有周柚的身影,從剛纔出去,似乎就沒回來。
正想著,裴極拿了一大包零食過來。
“琛哥,學神,星姐,給你們拿了零食。”裴極本想坐學神左邊,挨著自己班級,但是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還是往右邊一邁,坐在了俞琛一右側。
木子星坐的比他們低一階,接過裴極遞的零食:“謝了。”
“客氣。”
俞琛一問他:“你們都測什麼?”
“我要測三千米還有短跑,再加上幾個小專案,說是要定專項訓練了。”裴極吃著餅乾說,見嚴枝沒吃問,“學神你怎麼不吃,可好吃了。”
嚴枝拿出一塊餅乾開口:“謝謝。”
說話的語氣卻是有點無力。
俞琛一見他這樣也沒多問:“沒事,嚴嚴有點累了。”
“哦。”裴極掏出手機,一臉諂媚,“琛哥,玩兩把?”
“上號。”
十月份的太陽雖然沒有夏天那麼毒辣,但一中很會挑選日子,這兩天恰好是最近最熱的兩天,很多參加了專案的同學熱得脫了外套,肖佩嶺在下麵遞著紙巾叮囑彆受了涼。
嚴枝戴上帽子,把帽沿往下壓了壓,開啟手機準備連上耳機,左側卻遞過來一隻耳機。
他擡頭,和周柚對上視線。
周柚坐到他旁邊,問:“要不要一起聽?”
嚴枝沒接那隻耳機,搖了搖頭。
被拒絕的人有些不解,皺著眉想自己做錯了什麼,結果什麼也沒想到。
“你不開心嗎?怎麼了嗎?是我惹的還是琛哥?或者是裴哥?”周柚第一次見嚴枝長時間的沉默,而且帽沿壓低,導致他看不見嚴枝的表情。
片刻後,嚴枝擡了擡帽沿,再看還是那副滿臉笑顏的模樣。
“沒有,就是想看幾道題的解法,不太想聽歌。”嚴枝搞不清自己為什麼突然失落,既然搞不清那就先不管了。
周柚見他好起來才放下心來:“我說呢,嚇我一跳,我剛纔想了半天不知道做錯啥了。”
說著把手機湊過去給嚴枝看,“剛才我們幾個去練了練你畫我猜,太好笑了。”
手機裡是周柚和三個女生在練習你畫我猜的樣子。
運動會的規則是一人表演一人猜,但是要四個人轉著圈輪著表演和猜題,視訊裡的幾人雖然表演的姿態好笑,但正確率也極高。
嚴枝收回視線,淡淡開口:“不怕我偷學了打敗你們。”
“隨便學。”周柚笑著開口,“能讓學神從我身上學點東西不容易。”
嚴枝勾了勾嘴角,說:“那我得多學一學,最好是把你一身美術的本領學會。”
“那我可太榮幸了。”周柚說著又拿出了秋遊那天的畫本,問,“今天再給你畫一張?”
“好啊。”
這次繪畫的時間較長,後麵俞琛一和裴極停了遊戲也湊過來看。
“可以啊柚哥。”畫完還沒等周柚開口,第一次見到周柚畫作的俞琛一驚歎道,“這也太牛了。”
裴極挑了挑眉:“那必須,我們柚哥能不厲害麼。”
“說得和你畫的似的。”周柚拿本子拍了他一下,“這張還要嗎?”說著把畫本轉過去給嚴枝看。
今天的畫作很細致,但嚴枝卻搖了搖頭:“很好看,我沒帶書,下次給我吧。”
周柚點點頭,眼見就要收起來裴極急忙舉手:“柚哥,我也想要,琛哥也要。”
“啊?”俞琛一一臉疑惑。
“不畫。”周柚無情地拒絕,裴極還沒來得及問原因,那邊主持人已經在喊體育生測短跑。
裴極急忙讓俞琛一幫他彆上號碼條:“我抓緊過去,一會看我得第一。”
“加油,注意安全。”嚴枝看他開口。
裴極下了看台,跑到檢錄處檢錄,走到起跑線上的時候還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看台上的幾人確實有些緊張。
高一的時候裴極包攬了短跑和三千米的第一,但是當時沒有體育生,現在都是正兒八經的體育生,不知道還能不能。
“砰。”
發令槍發出開始號令的下一秒,裴極猛地向前衝。
“贏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不過兩秒,裴極和對方進行了賽後的友好擁抱,隨後便跟著去記成績。
“太牛了吧裴極。”俞琛一放下錄視訊的手機,“跑得真夠快的。”
“是啊,好厲害。”嚴枝感歎,“但是那個發令槍真的有點嚇人。”
幾人坐下,周柚問他:“那你下午的接力賽聽這個聲音沒事?”
嚴枝笑了笑開口:“沒事,我是第二棒,程星第一棒,不是我聽。”
“我和裴哥去給你們加油。”周柚握握拳說,“我倆就站終點站等著你們過來。”說完又覺得錯了:“不對,我倆得站在你倆結束的那個點,隨時準備接應。”
“那可太幸福了。”俞琛一誇大語氣開口。
“100米什麼時候跑?”木子星這會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轉頭問俞琛一。
俞琛一看了眼手裡的表:“快了。”
木子星嗯了聲,沒再吭聲。
再擡頭就看著裴極拿了獎牌後便從領獎台跳下來往回跑。
“快看我的第一!”
木子星眨了眨眼,找到了拒絕木青的理由。
裴極沒來得及回來就跟著木子星去檢錄女子一百米了。
“星姐彆緊張,放輕鬆。”裴極跟在後麵幫她拿著校服外套,一邊走一邊說話,“你肯定可以的。”
木子星彆號號碼牌:“我覺得你比我緊張,你看嚴嚴他們都不這樣。”
“誰說的。”裴極立馬反駁,“學神他們讓我來的,怕都來了你緊張。”
站上跑道,木子星感覺腦袋有點暈,但她沒太在意。
“各就各位,準備,砰。”
發令槍的聲音實在是大,木子星被震得腦袋更疼更暈,但她沒有任何的猶豫,一聲令下向前跑去,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第一名。
木子星隻有這麼一個專案,看台上的幾人還是在開始之前下來了,在終點站等木子星。
她的速度夠快,第一個衝過了終點。
“星姐第一!”
“小星你跑第一!”
俞琛一和裴極衝過去抱住木子星,木子星被抱得表情很是無奈:“他倆是瘋了嗎?”
“他倆一直這樣。”嚴枝笑,“你真棒,小星。”
木子星和他對視一眼,笑了:“嗯。”
熟悉的那句話,卻好久沒聽到過了。
領完獎牌之後,木子星也不和幾人一起吃午飯了,匆匆往家趕,裴極還故作傷心地捂住心口說沒有木子星的加油會不完美。
木子星懶得罵他:“加油,不得第一彆回家。”
裴極嘿嘿笑著送走了木子星。
下午除了接力賽,還有裴極的三千米,本身接力賽要排在第二天,但今年加了很多專案,便把接力賽放到了第一天。
俞琛一看了眼時間,接力賽在三千米後麵。
“我們去給裴極加油吧。”嚴枝也看見了時間,問俞琛一。
對方點點頭:“去終點站等,柚哥呢?”
“陪裴極檢錄去了。”兩人說著往操場走,手裡也沒忘拿著自己的號碼牌。
普通學生的三千米剛跑完,陳路航不出意外地得了第一。
嚴枝和俞琛一路過關心過他後,讓他休息休息準備接力,不用著急。
接下來的比賽就是體育生的三千米。
體育生之間的比賽很吸引大家的注意,還沒開始操場內圈已經圍了很多人。
“裴極應該挺緊張,他一直在擦汗。”不知道俞琛一從哪借來了兩根加油棒,嚴枝這才注意到。
嚴枝摸了一下:“這什麼啊?”
俞琛一看了眼加油棒開口:“隔壁班借來的,給裴極加加油。”
周柚開啟手機準備錄視訊,看了眼加油棒把攝像頭對準俞琛一:“來,琛哥說一說對裴哥的加油詞。”
看見攝像頭俞琛一哈哈笑了聲說:“祝我們裴極得第一!得冠軍!加油!”說著還不忘了揮舞一下手裡的加油棒。
周柚跟著他笑,把鏡頭轉向旁邊的嚴枝,嚴枝比他想象中還要上鏡很多,對著鏡頭微笑著說:“裴極加油!”
三千米終於要開始,周柚重新把鏡頭對準了跑道上的人。
發號槍響,跑道上的體育生開始往前衝。
裴極卻沒有一開始便衝到最前,而是占據了不前不後的位置勻速前進。
長跑可以不按跑道奔跑,裴極趁著轉彎超了前麵幾人,慢慢地,他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恰好主持人唸到了為他加油的投稿,嚴枝擡頭看見裴極出現在了轉播大屏上,螢幕的解析度足夠高,依稀能看見少年因為奔跑流下的汗水。
裴極在跑道上全力衝刺,俞琛一握著加油棒大聲喊他名字,旁邊的周柚舉著手機錄視訊時手都在抖。
嚴枝也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衣角。
“第一,第一,第一!”
裴極第一個衝過終點線,操場響起了一陣歡呼。
“裴極牛逼!”俞琛一大喊一聲,第一個跑過去。
嚴枝和周柚也湊上前去接人。
周柚停了手機把水遞過去,裴極接過用氣聲說了句謝謝。
剛跑完步臉上都是汗水,俞琛一急忙從兜裡掏出濕巾輕輕給他擦著汗。
裴極喝了口水,擡起頭,眼裡都泛著光:“我破高一紀錄了。”俞琛一見他要站不穩扶住他:“我就知道你行。”
裴極又抽了張濕巾自己擦臉,靠在俞琛一身上喘氣,擡眼就看見三人都盯著自己。
他心裡有些感動。
跑完三千米,有朋友在終點等你,送水、遞紙、鼓勵。
裴極感覺他的幸福要溢位來了。
“請參加接力賽的同學到檢錄處準備檢錄。”幾人還在聊天,主持人那邊開始催促接力賽的檢錄。
嚴枝和俞琛一彆上號碼牌準備過去。
“我和裴哥去給你們加油。”周柚扶著裴極開口,嚴枝看了眼裴極說:“休息會吧,不用。”
但周柚和裴極還是跑去加油了。
周柚站在嚴枝旁邊,低聲問他:“緊張嗎?”
“還行。”嚴枝實話實說,“其實有一點。”
周柚從身後掏出來一根加油棒,一看就是剛才俞琛一拿的其中之一,嚴枝往俞琛一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看見另一隻在裴極手裡。
而且裴極還在一邊跳一邊揮舞,搞得俞琛一在旁邊又笑又不好意思。
“給你加油用。”周柚眼角帶了絲狡黠,“怎麼樣?”
“太客氣了。”嚴枝笑著表示拒絕,但周柚還是揮著加油棒,低著聲音加油:“加油學神加油學神……”
接力賽開始。
程星緊握第一棒,風在耳邊呼嘯,嚴枝助跑著接過接力棒後加速,眨眼間與俞琛一完成交接。俞琛一在彎道處猛地提速拉開距離,衝向最後一棒陳路航。
陳路航早已做好準備,接棒瞬間全速衝刺,最後穩穩第一個衝過終點線。
程星和俞琛一奔向陳路航,緊緊擁抱在一起,朝著嚴枝揮手,嚴枝擺擺手沒再跑。
周柚跑過來,一臉擔心地問他:“腳又受傷了?”
嚴枝輕笑:“沒有,就是太累了,不想跑了。”周柚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接力賽結束也預告著第一天的比賽結束,伴隨著主持人在喇叭裡喊著收拾好衛生再離開的聲音,幾人說說笑笑地往校外走去。
天快黑了,夕陽把少年們的影子無限拉長,落在地上交織著、搖晃著,就連落日最後一抹餘暉,也不捨得從少年們相靠的肩膀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