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_梗圖 滑雪
滑雪
到了警局,除了俞琛一和裴極,其他三人各進了詢問室接受警察的諮詢。
裴極的表哥在大廳裡值勤,沒跟著進去。
“你沒事吧?”來的路上不止一輛車,裴極表哥沒能問他,這會兒見裴極坐在外麵,張嘴問道,“你們怎麼回事?”
裴極湊過去坐到大廳隔斷外的凳子上,對著正在整理檔案的人訴苦:“哎哥,你是不知道,那人在網上罵柚哥不說,還跑過來找他罵他,這不純找事嘛。”
“具體是因為什麼?”裴極表哥問題一出,裴極突然噤了聲。
嘴巴嘟著憋了一會兒,裴極一邊往俞琛一坐著的地方走一邊說:“這個一會兒你問你同事吧,我不好說。”
俞琛一剛和木子星通了電話,看見裴極過來開口:“我找小星瞭解了一下,其實和普通的戀人戀愛沒什麼區彆。”
裴極嗯了聲:“就是吧,我黎哥談個戀愛惹到他了,嫉妒言哥黎哥般配呢。”
“是。”俞琛一勾起嘴角笑笑。
等了一會,嚴枝和周柚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兩人起身去迎接。
“怎麼說?”俞琛一問。
嚴枝搖搖頭:“沒事,本來就不是咱們的錯,先回去吧。”
本來還想問問周柚,結果隻見對方一臉沉悶,裴極和俞琛一都沒再出聲問。
從警局出來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幾人原本商量好的逛街也被迫取消,站在路邊幾人無言。
一向話多的裴極罕見地閉了嘴,喜歡開玩笑活躍氣氛的俞琛一也沒開口。
沉默了會,嚴枝突然出聲:“明天上午沒課,要不要去找點刺激?”
刺激?
“什麼刺激?”裴極兩眼放光,看向嚴枝。
嚴枝揚起一抹笑,看著周柚說道:“柚哥,要不要去滑雪?”
問的是周柚,另外兩人卻先點頭同意,齊刷刷將目光投向周柚。
周柚被盯得頭皮發麻,抿抿嘴點了頭。
“走,滑雪!”裴極立馬開啟手機給司機打電話,“學神,你知道哪邊雪場好嗎?”
嚴枝剛發了資訊,回答他:“嗯知道,已經聯係好了。”
不到十分鐘,司機準時到達,幾人上了車。
裴極坐在副駕駛,正在給司機開啟導航,俞琛一挨著嚴枝,低聲問他:“怎麼樣?”
嚴枝眨眨眼:“主動權在我們這裡,他已經受到相應的處罰了。”
故意傷人,惡意偷拍,違規傳播,夠邵子同在裡麵過了。
嚴枝說完看了看旁邊轉向窗外看景的人,突然萌生了一種一定要保護好周柚的想法。
成江的初雪還沒來,但一到冬天,雪場的人造雪早就鋪墊完畢。
嚴枝和俞琛一去買了票,回來帶著另外兩人進場。
雪場內部比外麵看要寬敞很多,一眼望去全是在滑雪的人。
中間是高難度的滑雪場,左右兩邊各是初學者和中等難度。
嚴枝和俞琛一從小就學了滑雪,但他倆不知道周柚和裴極的水平。
“你們倆滑過嗎?”
“沒有。”裴極懷裡抱著自己和俞琛一的包,看著彆人滑雪滿臉都是羨慕,“我小時候練騎車摔疼了,隻要是會摔倒的我都沒敢嘗試,但是我想滑雪,琛哥你教我。”
“柚哥呢?”問周柚的語氣明顯地輕了很多,俞琛一皺了皺眉,沒問。
被嚴枝那麼看著,周柚有些不好意思:“學過,能滑,但不多。”
“好。”嚴枝開口,“那我帶柚哥去中度,琛哥你去教裴極吧。”
“沒問題。”俞琛一表示可以,拉著裴極往屋裡走,“走,帶你去選衣服和工具。”
身邊突然有人湊近,是那股熟悉的清香,周柚轉過頭,看見嚴枝從兜裡掏出一顆糖,塞到了自己手裡。
“吃糖,如果想說點什麼,我隨時都能聽。”
再看,是嚴枝那依舊溫柔讓人安心的笑容。
“我們也去選衣服和工具吧。”嚴枝收回手,說。
周柚把糖放進嘴裡,跟著進去。
俞琛一已經帶著裴極選完了工具,兩人火急火燎地去換衣服,路過周柚的時候裴極還雙手握拳疊臂放在胸前,上下震了兩下。
“加油柚哥。”
“要雙板,拿幾個小烏龜,然後……”場地是嚴枝自己家的,不用花錢,他盤算著用品,轉頭問,“身高還是一米八七嗎?長個了嗎?”
周柚搖搖頭,聽見要拿小烏龜皺了眉:“我不用小烏龜,我能滑。”
嚴枝笑笑,還是把衣服和小烏龜都遞給了他:“你如果受傷了我不好交代呀。”
“跟誰交代?”周柚不解地問。
嚴枝晃了晃手機:“言哥。”
手機頁麵顯示的是他和言哥的聊天記錄,明晃晃地都是叮囑嚴枝看好周柚,說周柚太皮容易亂跑。
“我哪裡有太皮,這是什麼話。”周柚懷裡抱著兩人的衣服,手上還掛著小烏龜,很是不滿地反駁。
嚴枝拿著雙板帶著周柚去換衣服,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哄他:“不皮不皮,朵朵最乖了。”
周柚滿意了。
說著話兩人把衣服和鞋子都換好了,周柚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套上小烏龜,嚴枝好說歹說他才同意在後背墊一個。
他們要去的中難度區域需要坐纜車過去,在包廂裡剛坐下,周柚便聞到了和平日裡不太一樣的味道。
不是嚴枝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而是一種木質的香氣。
清淡,讓人舒服。
滑雪靴的硬殼磕在轎廂壁上,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嚴枝順聲望去,這才注意到周柚靴子上最外麵的綁帶沒有扣緊。
他彎下腰,倒是把周柚嚇了一跳。
見對方往回收了腳,嚴枝笑笑解釋:“綁帶沒扣緊,我幫你扣一下。”
“哦……”許是發現自己收腳的動作太尷尬,周柚撓撓頭又把腳伸了回去。
嚴枝彎著腰幫他扣綁帶,從周柚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頭頂,他愣了愣神,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最後卻隻敢停留在頭頂上方,沒有落下去。
綁帶扣緊以後,周柚眨眨眼,在嚴枝直起腰來的前一秒迅速地將手收了回去。
“緊張嗎?”嚴枝坐在他的對麵,白色圍巾襯得人又白又精神,語氣裡裹著笑意,很是仔細地詢問周柚。
放在兩側的手蜷了蜷,周柚發現這會兒總是盯著嚴枝出神。
他搖頭:“沒有,我滑過雪的。”
“好。”嚴枝點頭,“我猜也是,朵朵很厲害的。”
周柚紅了耳朵,他往上扯了扯圍巾,蓋住會被看見的耳朵,問道:“你噴香水了嗎?”
嚴枝很是意外:“你聞到了?”
“看你心情不太美妙,話也少了很多,向前台姐姐借的,她說這個味道能讓人舒服點。”說著,嚴枝湊近周柚,“有沒有聞了還挺舒服的感覺?”
得到了正麵的回應,嚴枝很開心:“那我沒白給前台姐姐說那麼多。”
“你給前台姐姐說了什麼那麼多?”
周柚的問題讓嚴枝一怔:“怎麼抓到了這個重點啊朵朵。”
說得周柚有些不好意思,嚴枝沒再逗他,認真地開口回答:“我給前台姐姐說,我今天帶的這個朋友年齡小一點,會有點緊張。”
周柚哦了聲,窩在圍巾裡不再出聲。
嚴枝又湊近了些:“朵朵,有沒有開心一點?”
“嗯?”
“我想知道我的話有沒有逗到你。”
麵前的人說的話認真,依舊是眯著眼睛笑,周柚擡眼,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
嚴枝看著周柚把自己窩在藏藍色圍巾裡,對視上後又移開,最後悶悶地嗯了一聲,滿意地坐了回去。
纜車慢慢停下,嚴枝先一步下了纜車,轉身把板子拿下來後朝周柚伸出手。
周柚猶豫了半秒,最後還是選擇握住了嚴枝的手。
即使就兩秒,即使兩人的手套都厚,根本感覺不到什麼,但周柚剛冷靜下去的耳朵又泛了紅。
兩人的衣服配色是一白一藏藍,板子的顏色則是相反過來,站在一起倒很是相配。
或許是工作日的原因,雪場的人不算特彆多,但還是有人路過問是不是情侶。
中午才經曆了邵子同的事,彆人問出來周柚很怕嚴枝會不開心,急忙轉頭看他的反應。
嚴枝卻是笑笑:“這可是我弟弟。”
周柚又放心又不太高興地笑了笑。
綁好板子,嚴枝站在周柚身後:“重心放低,彆緊張。”
聲音透過防風麵罩傳出來,手虛虛搭在周柚腰側,手裡的雪仗不受控製地向兩側劃了下。
嚴枝輕笑:“不是滑過嗎朵朵?”
他笑得周柚更緊張了,他閉了閉眼:“滑過,我自己可以。”
嚴枝鬆開他,去綁自己的板子。
不遠處插了把紅旗,在白色的雪地裡看上去特彆明顯。
嚴枝站起身,指著那把紅旗開口:“朵朵,我們比比,誰先到那把紅旗,誰就贏。”
“好啊。”周柚應下。
嚴枝找了路人來發號令,在號令開始前他又開口:“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沒問題,還不一定誰贏呢。”周柚來了鬥誌,盯著紅旗等號令。
“預備,開始!”
一聲令下,兩人掌舵著手裡的雪仗向前滑去。
比賽最終以嚴枝的勝利而結束。
“好累。”
雖然紅旗離得並不遠,但中途有幾個小坡,周柚很久沒有滑過雪了,這麼一趟下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他放下雪仗,一屁股坐到了紅旗旁邊。
嚴枝挨著他坐過去,摘下手套,從兜裡掏出糖。
“吃不吃?”嚴枝問。
周柚也把手套脫掉,接過糖還不忘問他:“你不是說要戒糖了嗎,怎麼還天天帶著?”
“這不得慢慢來嘛。”嚴枝剝了顆糖塞進嘴裡,“現在已經可以一天隻吃幾顆了,很好了吧朵朵。”
作為嚴枝封的戒糖管理員,周柚這才願意,把糖放進了嘴裡。
兩人含著糖,沉默地看著其他人滑雪,耳邊儘是滑雪板和地麵接觸發出的聲音。
好安靜,好舒服。
嚴枝心想。
“小嶼。”周柚打破沉默的氛圍,“剛才說,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你有什麼要求?”
嚴枝低下頭,把紅旗拔了出來,頓了會才開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讓你把那個開心,愛說話,愛逗人,愛撒嬌的朵朵還給我。”
“誰愛撒嬌了。”周柚卻是先否認了這一點。
嚴枝沒忍住笑:“好好好,那你能答應我嗎?”
周柚嗯了聲,像是決定了什麼:“晚上還一起吃飯嗎?”
“嗯。”
“那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周柚開口,“我哥哥和我的故事。”
周柚側過臉,他這才發現嚴枝的鼻子真的很好看,眼睛亮亮的,睫毛長長的。
語文還是太差,完全沒有詞語去形容。
但是,周柚心想,嚴枝真好看。
“你睫毛真的很長。”周柚開口。
嚴枝轉過頭,聽了他的話笑笑,擡手碰了碰周柚的眼睛:“你的也很長啊,你自己可能沒有注意過。”
嚴枝的手指是有些微涼的,但被他碰過的地方卻像火燒了一樣,熱得發燙。
“怎麼突然說我這個啊。”嚴枝問他。
周柚撓撓頭:“以前就發現了,就是突然想說。”
嚴枝勾起嘴角笑:“時間長得很,我們會不斷發現彼此更多特彆的對方的,就像我們互換的小名一樣。”
周柚點了頭,除了這些,他還想知道很多,比如嚴枝會不會有小脾氣,會不會對著親近的人撒嬌。
不過嚴枝說得對,時間長得很,慢慢來。
兩人又滑了一會,在天黑之前出去和俞琛一裴極碰了麵。
裴極本來還蔫蔫巴巴地掛在俞琛一身上,看見兩人從更衣室出來立馬開心地從俞琛一身上下來。
肩膀上少了重量,俞琛一本該開心的臉上卻在一瞬變了變表情,但很快覺察到不對勁。
他對自己的變化感到了疑惑,怕彆人擔心,眨眨眼恢複了原樣。
“可算來了,咱們快去吃飯吧。”裴極催促著。
另外幾人嗯著聲往外走,俞琛一叫了車。
“餓死我了。”菜剛上桌,裴極上手夾到了自己盤子裡,“顧不上什麼紳士了,哥哥們我先吃了。”
“彆裝嫩了哈。”俞琛一逗他,“最小的是酷弟,人家都沒說什麼哥哥不哥哥的。”
裴極嘿了聲:“我是七月的,柚哥比我小半年,我叫他柚哥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尊重。”
“我也叫你裴哥。”周柚反駁。
俞琛一笑著接話:“行行行,快吃飯吧。”
嚴枝不是很餓,他也看得出來周柚不太想吃了,於是他率先放下了筷子。
裴極見嚴枝放下了筷子,嘴裡吃著菜還不忘疑惑:“學神,怎麼撂筷子了,再吃點啊。”
“還客氣起來了。”俞琛一也看見了,“不再吃點了?”
嚴枝搖搖頭:“不是很餓,你們吃,我喝點水。”
周柚摩挲了幾下筷子,終於鼓足勇氣放下。
“我有一個關於我哥哥和我的故事,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
這件事在幾人心裡早就藏了一天了,一直在等周柚自己能夠主動說。
聽周柚願意開口,一直在吃菜的裴極也停下了。
三人保持安靜,豎起耳朵,聆聽周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