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耕紀 第28章 納妾
在老兩口收拾房子的間隙，夏老太還趁機見了一下過來回信的媒人，這次一見媒人，就看到媒人愁眉苦臉的樣子。
夏老太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她們反悔了，還是怎麼了？”
“都不是，就是，哎。老姐姐，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家人之所以同意讓姑娘出來給人做妾，是因為他家兒子要娶親了，但是家裡沒有銀子，這纔想著讓閨女出來跟人做妾，換點兒銀子，好給兒子娶親。”媒人這樣說道。
夏老太聽到媒人這樣說之後，頓時反應過來，原來是要銀子啊！聽到這裡，夏老太也不慌張了，對著媒人說道：“說說看吧！她們要多少銀子。”
“哎，她們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是真的不想說出口啊！她家獅子大開口，要二十兩銀子。”媒人一臉為難的說道。
“太多了，現在娶個媳婦兒，聘銀一般才五兩銀子，她家一張口就是二十兩，過了。”夏老太這樣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也這樣跟人家說了，可是她家說，她家女兒是妾，過來之後，就再跟孃家無關了，所以纔要這麼多銀子。”媒人繼續說道。
“這倒是也有道理，但是我最多隻出十兩銀子。他們家要是不同意，那你就幫我找找看有沒有年輕一點兒的，沒有生育過的寡婦，或者是和離回家的女人，都行。”夏老太這樣說完之後，媒人臉上的神色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夏老太會這樣說。
但媒人還想爭取一下，剛想張口，夏老太抓了幾個銅錢，一把塞進了媒人手裡，對著媒人說道：“麻煩你今天多跑一趟，行不行趁早就給我回個話，我們做做準備，過幾天就帶著銀子去接人，這點兒錢就請你喝杯茶，等到事成，再給你包個大紅包。”
這下，媒人想要開口說的話被堵到了嘴裡。隻能接過銅錢，對夏老太說了兩句，然後轉身離去。
等到媒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夏老太衝著媒人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張嘴就跟我要二十兩，怕是大頭都要進你肚子裡麵。”
而另外一邊的媒人，看著手裡的幾個銅錢，嘴裡罵道：“什麼東西，摳搜的，這幾個破錢，夠乾什麼？”罵完之後，還是把幾個銅錢塞到了腰裡，然後扭著身子向著遠處走去。
媒人拖了一天過來回複夏老太，姑孃的娘同意了。接人的時間就定在了三天後，也是因為這樣，夏老頭兩口子才抓緊了時間，把房子收拾了出來。
接人這天，夏老太和夏老頭隻是告訴夏青山，自己兩人要出門去趟縣城，夏青山提出自己幫忙駕車，但是被拒絕了。無奈，隻能看著夏老頭和夏老太兩個人駕著牛車向著遠處走去，自己隻能搖搖頭，向著家中走去。
等到了村口，夏老頭和夏老太就看到了正在門口等著的媒人。媒人對著牛車左看右看，問了句：“青山呢？給他找女人，他不去嗎？”
“他有事，去不了，我們兩個去把人給接回來就行。”夏老太如此說道。
媒人見此也沒有多問，而是跳上了牛車，跟夏老太兩人聊起了天。臨到小李莊，媒人對著夏老太說道：“到這裡了，老姐姐，你把聘銀給我吧！我待會兒要交給那邊。”
“不急，等帶著戶籍文書去了縣衙，再說。”夏老太不緊不慢的說出這話，聽聞這話，媒人臉上的難看之色一閃而過，但還是笑嘻嘻的說道：“說的有理。”
等到了門口之後，就看到一個青年男人坐在門口。看到夏老太他們來了之後，對著媒人就說到：“你們走吧！我姐姐不嫁了。”
男子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就快步走了出來。在男子身上拍打一下之後，對著媒人說道：“你們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對他們說完之後，對著院裡喊了一聲，“翠花，收拾好了沒有，接親的來了。”
“不用了，收拾好了就出來吧！咱們一起去縣衙辦理了戶籍文書之後，我們還要早點兒回去呢。”夏老太如此說道。
女人臉上神色一僵，但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是，是，你看我這記性。”說完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去。不多時，女人去而複返，帶著一個年輕一些的女子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就要往牛車上上。可是青年男子一個起身，拉住翠花的胳膊，對著中年女人說道：“娘，我不娶媳婦了，你彆讓姐姐給人家做妾了。”
中年女人還沒有說話，名叫翠花的女人開口了：“大壯，你彆胡說了，你姐姐我去的人家又不是什麼土財主家，再一個，我都這麼大的歲數了，在咱們這塊有人要我，就已經很好了，你要攔著姐姐嗎？”翠花這樣說著，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大壯。
大壯搖了搖頭，眼角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最後，大壯隻能看著翠花坐著牛車漸行漸遠。
縣衙門口，到了之後，夏老太就要帶著幾人往衙門裡麵走去。沒想到翠花娘這時候開口了，對著媒人說道：“我說咱都到這裡了，彩禮怎麼還沒給我。”
媒人剛要張嘴，夏老太一把抓住翠花孃的手，把早就準備好的銀子放進了翠花孃的手裡。“哎呦，這不是一路上忘了這事了嗎？你點點，彩禮十兩，一文不差。”
翠花娘聽到夏老太這樣說之後，先是睜大了眼睛，接著一粒一粒的把手裡的銀子數了一遍，再看向夏老太，說道：“這是彩禮？”
“對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夏老太疑惑的看向了翠花娘。
“對對對，你看我這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嗎？一時之間有些失態。”翠花娘急忙把銀子揣進了腰間。
隨即跟著夏老太進了縣衙，隻有媒人站在原地，一副吃了屎的樣子。
等到一行人再次從縣衙出來之後，夏老太和翠花娘兩人臉上都是喜笑顏開的，顯然兩人都很滿意。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坐上了牛車，夏老頭架著牛車慢悠悠的走了。
等到了小李莊附近，翠花娘下了牛車，而媒人見狀，也連忙跳下了牛車，對著夏老太他們說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兒事要辦，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對此，夏老太心知肚明，也就沒有挑破，反正自己的目的達成了，至於她們想怎麼樣，都和自己無關了。想到這裡，夏老太也沒有說話，而是讓夏老頭架著牛車往回走去。
翠花娘這時纔想起自己這個女兒，對著這裡喊道：“翠花，到那裡之後記得聽話，跟人家好好過日子，不用擔心我和你弟弟。”
牛車越來越遠，等到夏老太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媒人轉過身來剛想著跟翠花娘掰扯掰扯，卻沒想到翠花娘已經腳底抹油，溜了。氣的媒人隻能邁動自己的老腿，向著翠花孃的方向追去。
牛車上隻剩下夏老太三人之後，夏老太讓翠花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起翠花了。剛才隻是不經意間瞥到了翠花的臉，看的不太真切，畢竟翠花一直低著頭，夏老太也不好當著翠花娘和媒人的麵，把翠花當貨物一樣折騰，雖說和貨物類似，但畢竟不是。
夏老太放眼看去，隻是一眼，就眼前一亮，不禁感歎這姑娘好臉蛋。隻是還沒有感歎完，就來了一陣風，吹起了翠花額頭的頭發，在左眼角上方，一塊紅的發紫的胎記坐落在微微發黃的麵板上麵。
夏老太的眼神忽的變了，而翠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以此來讓自己好受點兒。
“好你個黑心肝的，跟我說的那麼好，結果就是這麼個貨色，不行，我要回去找她們去。”夏老太憤怒的說道。
夏老頭扭過頭來，對著夏老太說道：“怎麼了，就突然發火了？”
夏老太聽到夏老頭這樣問，身子前傾，一把就抓住了翠花的頭發，掀了起來。說道：“你看看，十兩銀子，就換了這麼一個醜貨，他們一群黑心肝的。”
夏老頭顯得倒是比夏老太鎮定了，對著夏老太說道：“好了，你也彆生氣了，現在戶籍文書都改好了，你現在發火也沒什麼用，這個小女娃模樣還不錯，就是額頭上的胎記而已，沒事兒，反正黑了燈什麼也看不見。你也不想想，要是這個小女娃真的是這模樣，沒有問題，光憑著彆人說她運氣差，她會嫁不出去？”
聽到夏老頭這樣說，夏老太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想了想，也就不再哄了，開始自我開導起來。
至於說夏老頭為什麼這麼淡定，實在是因為他現在隻想讓夏老太停止折騰，早點兒結束這件事。至於說孫輩，他已經有了夏至，剩下的長成什麼樣，他暫時是真的不關心，所以，對於翠花長什麼樣，他也無所謂。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村子裡麵，來往的村民看到了夏老頭駕駛的牛車上麵坐著的年輕女人，紛紛議論起來，對於這些人的議論，夏老頭兩人選擇了忽視，就算有人詢問，兩人也是閉口不言。
但是呢，人群中不缺少喜歡打聽八卦的人，早已通過他人之口，知道了夏老太前些日子的事情，所以啊，開始在人群中說起牛車上年輕女人的身份。知道這是夏老太給夏青山找的小妾之後，有的人開始對其議論紛紛，有些人則是眼中流出羨慕嫉妒的神色。
毫無疑問，議論的多數都是女的，羨慕嫉妒的多是男的。這也很正常，恨人有，笑人無。
很快，還了牛車之後，夏老太兩人就帶著翠花來到了舊房子這裡。夏老太對著夏老頭說道：：“你休息一下，就去把青山他們都叫到這裡來。我在這裡跟翠花聊聊。”
夏老頭滿不在意的應了一聲之後，也不休息，叼著旱煙就出了門。等到夏老頭走了之後，夏老太上前關上了院門，重新走回了屋裡。
到了屋裡就可以看到，現在的翠花有些侷促，對此，夏老太表示理解，自己當年剛嫁給夏老頭的時候，基本也是這個樣子，更彆說翠花現在的處境比之自己還不如呢。
夏老太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彆怕，剛纔在路上我說的話有些難聽了，實在是。”夏老太表現出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
“娘，我知道，是因為我的臉。你不用在意的，我習慣了。”李翠花小聲的接上了夏老太的話。
聽到李翠花能說出這麼懂事的話之後，夏老太臉上的笑意頓時迸發了出來，因為李翠花容貌的問題，所帶來的不愉快也就此消散。
在夏老頭說過之後，夏老太自己也想明白了，要是李翠花臉上沒有胎記的話，看上去倒是一個大美人，隻是那紅的發紫的胎記實在是影響美感。反過來說，要是沒有胎記，也輪不到自己家。
夏老太還想到，雖然有胎記，但是胎記這東西又不影響後代。李翠花的模樣這麼好，要是和青山生出兒子來，想來模樣也不會差的，想到這裡之後，夏老太抓住李翠花的手，對著李翠花說道：“你以後就放心跟我兒子過日子，我們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先在屋裡收拾一下，我出去看看。”
說完之後，夏老太就起身向著外麵走去。而李翠花也沒有見外，等到夏老太出去之後，自己就在屋裡開始打量起來。
夏老頭這邊，慢悠悠的走回了村尾的房子之後，推門進去，就看到夏青山正在院子裡麵打磨農具。一見到夏青山，夏老頭就笑出聲來。
“爹，你笑什麼？我娘呢？”夏青山聽到笑聲之後，抬起頭來，就看到夏老頭那張充滿褶皺的老臉，正笑的跟朵花似的。
“我笑了嗎？沒有啊！”夏老頭立馬收起臉上的笑容，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娘她在老房子那邊，今晚咱們都去那邊吃飯。”
“老房子那邊很久沒有收拾了，怎麼忽然想起去那邊吃飯了？”夏青山不解的問道。
“你就彆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雪娘呢？叫上她和夏至夏天，現在就一起過去吧！”夏老頭說完，就向著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