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耕紀 第9章 交談
“千戶大人”，隨著幾名武將嘴裡喊出這話，其餘人都把眼神放到了來人身上。就看到一個相貌平平，但是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全身武裝的士兵，走了過來。
來到近前之後，男人抬了抬手，對著幾人說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現在說說到底是為什麼吧！”
男人話音剛落，林三少就在他人的攙扶下，走到了千戶的麵前，對著千戶行了一禮之後，說道：“千戶大人，我之前帶著人來這裡，想要招募洪洞縣的人加入我的隊伍，沒想到，這個人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打了我派過去叫他出來的人，打完之後，還出來打了我，我迫於無奈，帶著人反擊，沒想到低估了這個家夥的實力，我們一群人被他打了。”
“打完人之後，他還不算完，他甚至還找人問了，在軍營裡麵能不能殺人，他還想殺了我，千戶大人，一定要嚴懲這種人，為我們做主，我們這些被打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林三少一口氣說完這些，也算是難為他了，隻是他沒注意到的地方，幾個武將聽說夏天一個人把他們這麼多人給捶倒了，眼裡紛紛流露出羨慕的眼神，看向站在夏天身前的石敢當。
千戶聽完林三少所說，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夏天，對著夏天說道：“他說完了，你來說說看。”
“我在帳篷裡麵睡覺，聽到他們在外麵說要給洪洞縣來的人做個測試，我以為是府城的要給新兵做測試呢，就出來了，結果卻是他們在招攬手下。對於這種無聊的事，我不想參與，就回去了。”
“然後這個跟在那個林三少旁邊的壯漢就來了我的帳篷，進來就動手。我把他捶倒了之後，就拎出來了。結果卻聽到這個胖子對著這個林三少說道：“恭喜三少獲得一員猛將。”，我一聽，他們這是把我的歸屬已經定了，我對於他們這種做法不喜歡，就給了這個家夥一腳。”
“後麵，不知道他們誰來了一句：“隻要留口氣就行。”，一群人對著我就一擁而上了，於是我就把他們給打了一遍。”
“至於他所說的，我想殺了他這件事，我承認這是真的，因為我是真的不想給自己留下一個隨時隨地找我麻煩的蒼蠅。但是軍營不讓殺人，再加上他們之前說的“留口氣就行”，我就想著把他廢了也行。”夏天說完之後，盯著千戶的眼睛看去，眼中滿是坦誠。
千戶聽夏天說完之後，歎了一口氣，沒有理會兩撥人，而是對著周邊的新兵說道：“我給你們重申一次，在軍營裡麵，你們新兵在沒有開始訓練之前，可以打架，但是前提是，不能弄死，弄殘。”
說完這個之後，對著身後跟著的幾名士兵說道：“你們去新兵裡麵找幾個人，分開問問，看看情況是不是跟他們兩邊說的一樣。”
說完之後，剛想對著夏天說話，那名姓林的武將就對著千戶說道：“大人，事情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就是這個叫夏天的目無法紀，仗著自己有些武力，就隨意打傷他人，況且還有這麼多被他打傷的人作證。”。
見狀，千戶想要張開的嘴，重新閉上，看向了姓林的武將，對著他說道：“林百戶，我念在你侄子被人打傷了，這次不追究你辦事不過腦子的過錯了，下次可彆再犯了。”明明是輕飄飄說出了這話，不知怎的，聽完這話之後，林百戶瞬間閉嘴，不再言語，乖乖的退了下去。
千戶這才開口，對著眾人說道：“說什麼這麼多被打的人都能作證，這些被打的人，都是一邊的，他們當然會跟打人的對著來啊！這種事情，要拿證據，就要問無關的人，這樣的證據才能用，不然的話，雙方肯定是都會說些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說完之後，饒有興致的看向夏天。對著夏天說道：“你是怎麼想的，說的話裡麵還有些對自己不利的話。”
“沒怎麼想，就是實話實說，兵營裡有自己的規矩，我隻是把自己做的事說出來，按照兵營裡的規則來，畢竟這裡這麼多人，我就算想撒謊，也會暴露自己，不如直接說實話。”夏天回答了千戶的問題。
聽完夏天所說之後，千戶頓時仰天大笑起來。笑完之後，也不說話，而是對著石敢當招了招手，然後走到一邊，跟石敢當小聲說起話來。
就在兩個人說著悄悄話的時候，去詢問事情具體經過的士兵們返回了，幾個人稍微對了一下各自聽到的口供之後，由其中一個人去向千戶稟報。
正在跟石敢當說話的千戶，在看到幾人回來之後，也是停止了和石敢當說話。站到眾人麵前，對著來稟報的士兵說道：“說吧！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回稟千戶大人，經過我們詢問，發現事情和夏天所說無二。”士兵對著千戶稟報道。
聽了這話之後，千戶擺了擺手，示意士兵退下，等士兵退下之後，千戶開口說道：“好了，事情這不是很簡單嗎？這邊想要讓夏天加入自己的隊伍，文的不行，就來武的，武的又打不過人家。被打了之後，就向著倒打一耙。”
“行了，這次的事情就這樣結束吧！你們新兵想要拉幫結派，我沒意見，但是，我建議你們做事之前先過過腦子。散了吧！給你們三天修整的時間，三天之後，進行新兵測試。至於測試什麼，還有測試規則，三天之後，再告訴你們。”千戶最後賣了一個關子，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夏天見到事情結束，就打算回自己的帳篷，卻被石敢當給拉住，對著夏天說道：“走，你跟我走一趟，千戶大人有話要跟你說。”夏天隻好轉身，跟著石敢當一起向外走去。
其餘人見到這一幕，無不露出羨慕的眼神，隻有林三少跟自己的幾個跟班，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夏天離開的背影。
夏天跟著石敢當來到了軍營中最大的一個帳篷之後，對著門口的士兵說道：“石敢當奉千戶之命，帶夏天前來受訓。”，看門的士兵剛想進去通報，就聽到帳篷裡麵傳來了石敢當的聲音，“帶著他進來吧！”
話音落下之後，士兵閃開了門口，讓石敢當和夏天兩人進去。
進去之後，就看到石敢當在一個沙盤前麵站著，背對著兩人。石敢當開口說道：“千戶，我們來了。”
千戶隻是嗯了一聲，都沒有轉身，對著夏天問道：“夏天，看你剛才說殺人的時候，說的那麼坦然，怎麼，你是手裡有人命？”。
“沒有人命，但是，我在村子裡的時候，殺過不少牲畜，也在深山裡麵狩獵的時候，殺過很多猛獸。”夏天對著千戶的後背說道。
“隻是殺了些畜生，可養不出你這種對人命無所謂的態度。”千戶繼續說道。
“我沒有覺得人命有什麼特殊的，甚至有些時候，我覺得人命比畜生的命還要脆弱。鳥會飛，魚會遊，走獸會跑。而人要是沒有外物，真的是一無所長。”夏天如此說完之後，千戶猛然轉身，盯著夏天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之後，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結束之後，對著夏天說道：“好，關於你手上沒有人命這件事，就此揭過。接下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在知道無法殺了林晨的時候，還要執著於廢了他，要知道，這樣隻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
“我不知道之後會給我帶來什麼麻煩，但是當下他們就給我帶來了麻煩，我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我選擇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夏天對著千戶這樣說。
“對，你圖了眼前之快了，那你有想過之後帶來的麻煩嗎？”千戶對著夏天問道。
“千戶大人，恕我多嘴，我把他們處理了，沒有違反軍規，那之後，他們身後的人，能在軍營裡搞我，這個事情，應該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而是需要你來想想，為什麼那些人可以把手伸到軍營裡麵了。”夏天淡淡的說出這話，卻讓千戶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
隻是片刻，千戶再次大笑出聲。連說三聲好好好，接著走上前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嘴裡說道：“看來啊，你小子不隻是身體好，腦子也好用的很。說得對，在這軍營裡麵，隻要你沒有違反軍規，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動你。”
在後麵的石敢當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心裡這叫一個七上八下啊，生怕夏天那句話沒有說對，被千戶給辦了。
不過，就在石敢當把心放到肚子裡的時候，千戶忽然對著夏天說道：“要是我也是他們那邊的人的話，你又當如何？”
夏天沉思片刻之後，對著千戶說道：“不知千戶大人想聽真的還是想聽假的。”聽到夏天這樣說，千戶頓時來了興致，對著夏天說道：“真話是什麼，假話又是什麼？”
“我先說假話吧，假話就是我會乖乖認錯，認打認罰。”夏天先是這樣說道。
“那真話呢？”千戶反問道。
“真話就是，我有兩種選擇，第一種就是明哲保身，直接跑，反正當了逃兵的處罰，也不會致死。至於說第二種嘛。”夏天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在千戶和石敢當的注視下，纔再次說道。
“第二種就是，我會待在原地，看你們這些人能有什麼招。”夏天自信的說道。
“這麼有信心，難道你有什麼後手？或者是靠山。”千戶打量著夏天。
“嗯，白色無事牌，這東西算嗎？”夏天對著千戶說道。
千戶聽到夏天這樣說之後，瞬間愣在原地。而後方的石敢當對著夏天說道：“什麼？你小子的無事牌不是黃色的，並且已經用了嗎？怎麼還有白色的。”
“什麼，這小子有過黃色的無事牌，怎麼，你的意思是，你不僅有黃色的無事牌，還有白色的無事牌。”千戶用質疑的眼神看向夏天。
夏天利索的點了點頭，對著千戶說道：“之前有過黃色的牌子，用了之後，又有人給了我一塊白色的牌子。”
夏天這話說完之後，場麵一度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千戶對著夏天點了點頭，嘴裡說道：“你要是真有這東西的話，那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你有這東西，隻要不犯規，真的可以橫著走。”
“噢噢，那就好，我還以為那人騙我呢。”夏天點了點頭，對著兩人說道。
千戶看到夏天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對著夏天說道：“能說說看，你是怎麼拿到這兩塊牌子的嗎？要是不方便的話，就彆說了。”
“哦，沒什麼，第一塊黃色的，是因為我找到了一種讓公豬長的更快的方式，並且肉更好吃。第二塊白色的牌子，是因為我找到了一種新的作物，可以跟小麥錯著時間來種植。上麵給我的獎勵。”夏天對著兩人說道。
隻是剛說完，千戶剛喝到嘴裡的水，就噴了出來。夏天反應時間快，閃了過去，而後麵的石敢當則是被噴了一臉。
千戶噴完之後連忙說道：“抱歉，被嚇到了。”而被噴了一臉的石敢當則是用一臉幽怨的眼神看向兩人。
哄劇結束之後，千戶對著夏天說道：“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我想告訴你的是，接下來的新兵測試，你可以儘可能的去拿到更好的名次，越高的名次，對你的好處越大。具體的，等到之後你就知道了。當然，我之所以這樣跟你說，是因為你拿到的名次越好，石敢當能拿到的獎勵越高。要是你到了涼城之後，拿到的成績好，那我也就有更好的獎勵。”千戶對著夏天這樣說。但是也沒有做更多的解釋。
夏天對此也沒有多問，畢竟這種東西，隻要稍微想想就可以明白，無非就是所屬地方的新兵表現越好，對應地方的將領就有更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