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夢 第4章

    “現實中，我連門都不敢出。

可夢裡……至少能護住一個信我的人。”

小白眸光微動，袖中滑出一卷竹簡，放進我掌心。

《狐經·血脈篇》。

我翻開，右眼自動聚焦——字跡像活蛇遊走：“周氏女，母為九尾旁支，血承靈覺，可通陰陽，然陽壽不過雙十……”我手一抖，竹簡差點落地。

小環活不過二十歲？

“她母親是我妹妹。”

小白聲音輕得像歎息，“當年為逃族規，私嫁凡人，被剝去狐丹。

小環生來就缺一魂，靠我暗中續命，才活到今天。”

我心裡一沉：原來小環早知道自己短命，才從不給自己算命。

“那你為什麼不早救她？”

我聲音發顫。

“我救不了。”

小白抬眼，直視我右眼，“除非有人願替她承劫。

而你，是第一個帶現實之物入夢的人。

風油精是凡藥，卻含人間煙火氣，能短暫鎮壓陰毒——這是天道漏洞。”

我愣住：不是藥靈，是“人氣”破了妖法。

遠處山道傳來馬蹄聲，火把晃動，青雲門弟子押著焚香穀俘虜路過。

我下意識縮回廟內，卻被小白一把拉住手腕。

“躲什麼？”

她冷笑，“你怕他們認出野狗道人？

還是怕他們認出你根本不是野狗？”

我渾身一僵，她果然知道。

“彆怕。”

小白忽然鬆手，語氣軟下來，“張小凡今晚會來空桑山祭碧瑤。

你若真想救人，就去見他，告訴他——碧瑤的魂，冇散。”

我猛地抬頭：“你知道碧瑤在哪？”

“合歡鈴碎了，但殘片被週一仙撿走，藏在小環的銅鈴裡。”

她頓了頓，“你救小環，等於握住了鑰匙。”

廟內馬蹄聲遠去，小環在夢中喃喃：“爺爺……彆丟下我……”我轉身回廟，替她把衣角掖好。

指尖碰到她手腕紅繩，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週一仙在哪？

“河陽城東，算命攤。”

小白聲音平靜，“但他明天就會死。

獸神第一個殺的，就是泄露天機的人。”

我如遭雷擊，情緒爆點——殺。

我衝出廟門，一把抓住小白衣袖：“帶我去見張小凡！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