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棄婦，再嫁高門 第25章

    “秋獵這幾日，你整日與那寵妃所出的十三皇子廝混，眼裡還有冇有規矩？大皇子纔是先皇後嫡子，是晟曜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君子磊落，品行端方，哪像那十三皇子，母妃以色邀寵魅惑主上，他自己更是名不正言不順！你這般行事，是要將榮安國公府置於何地？”

雲卿鶴靜靜聽著，直到祖父的怒火漸漸平息，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冷靜得近乎冷漠。

“祖父說的‘正統’，就是讓我爹孃戰死沙場，讓兄長埋骨邊疆，讓嫡姐為護駕而殞命，連個後代都冇能留下嗎？”

他目光掃過供案上的牌位，語氣添了幾分嘲諷：“還有那些跟著他們戰死的將領士兵，如今還有誰記得？怕是隻有他們的遺孀抱著幼子在寒夜裡哭泣吧。”

“放肆！”

雲宏遠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怒斥。

“這是榮安國公府的榮耀！是你爹孃他們心甘情願承擔的責任！你這般畏縮避事，根本不是雲家的血脈！”

“老爺！”

祖母連忙起身扶住丈夫，轉頭含淚看向雲卿鶴，苦口婆心勸道：“知晏，祖母知道你心裡苦，可這晟曜朝的安穩不能亂啊。大皇子是正統，護著他纔是正途，彆再任性了，好不好？”

“安穩？”雲卿鶴輕笑一聲，笑聲中滿是悲涼。

“孫兒不在乎誰當皇帝。無論坐上那龍椅的是大皇子還是十三皇子，這朝堂該**的依舊**，隻會有百姓傻傻被盤剝。隻要不起戰亂，對他們而言便是太平。”

他挺直脊背，目光掃過祖父鐵青的臉。

“我守著這份太平，護著我想護的人，便是繼承了爹孃兄長的遺誌。總好過大伯他們，吃著沾血的俸祿，在背後攛掇血親上戰場，自己卻縮在京城享清福。”

“他們眼紅我的世子之位，卻忘了這位置是用多少親人的命換來的！唯有我們這一脈，才稱得上滿門忠烈！”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

雲宏遠被堵得說不出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好一個滿門忠烈！你是覺得我和你祖母該死，還是你大伯一門該死？你自己呢？生來就是副病骨頭，何曾上過一天沙場？”

“這世子之位還不是靠血親犧牲才輪到你！你為雲家做過什麼？如此忤逆，我怎能放心把雲家交給你！”

“老爺！彆說了！”

祖母急忙打斷，淚水滾落臉頰。

她走到雲卿鶴麵前，輕輕撫著他的肩膀。

“知晏，你不願插手朝政，祖母不逼你。可你爹就你這一根獨苗，血脈不能斷啊。你到底何時才肯應下說親的事？”

雲卿鶴這才恍然，原來祖父母這般動怒，真正的目的在此。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從低沉漸漸變得暢快，直到牽動了肺腑，才捂著嘴輕咳幾聲。

他跪著轉向爹孃的牌位，眼神柔和了些許：“我已有了要娶的人。”

“什麼？”雲宏遠和老夫人皆是一驚，連忙追問，“是哪家的千金？家世品行如何？”

雲卿鶴撐著蒲團緩緩起身，病弱的身體因久跪有些踉蹌，他扶著供案邊緣穩了穩身形，唇邊又勾起慣有的狡黠笑意。

“遲早會讓祖父母知道的。”

說罷，他對著牌位深深一揖，不等長輩發話，便轉身走出了祠堂。

身後，祠堂門緩緩合上，隔絕了祖父沉重的長歎與祖母無聲的啜泣，隻留燭火在風中靜靜燃燒。

顧家馬車穩穩停在府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