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棄婦，再嫁高門 第28章

    梳洗完畢，裴昭音換上一身素雅的湖藍色襦裙，剛在妝台前坐定，便見小狼崽在軟墊上自娛自樂，用小爪子撥弄著一根絨線球，模樣憨態可掬。

待小丫鬟們退下後，裴昭音看向墨硯和畫屏，輕聲問道：“淩霜呢？”

“回夫人，淩霜姑娘整夜都守在臥房門外，方纔奴婢進來時，見她還筆直地站著哩。”

畫屏連忙回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敬佩。

墨硯也點頭附和：“淩霜姑娘倒是儘心儘責。”

裴昭音心中微暖，吩咐畫屏：“你去一趟，讓她趕緊回耳房歇息，往後不必這般緊繃，我院中還算安穩。”

畫屏領命而去，屋內隻剩裴昭音與墨硯二人。

裴昭音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狀似隨意地說道：“墨硯，你替我尋一位可靠的女醫來。不必驚動府中其他人，越隱秘越好。”

墨硯心中一凜，立刻明白主子必有要事，沉思片刻後回道：“夫人放心。”

“先前奴婢在廚房聽雜役閒話，說城西善堂有位姓趙的女醫者，原是大家閨秀，後來夫家冇了，便在善堂行醫。聽聞她醫術精湛，且性子剛直，不攀附權貴，最為可靠。”

“好，就找她。”裴昭音頷首，“務必親自去請，不可讓旁人知曉。”

墨硯躬身應下，悄悄退了出去安排。

晌午過後，墨硯果然帶著一位身著粗布衣裙的女子進了汀蘭院。

那女子約莫三十歲年紀，麵容清麗卻帶著幾分冷意，見了裴昭音也隻是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冇有絲毫諂媚之態，開口便直截了當。

“夫人喚我前來，可是有恙在身？請伸出手來，容我把脈。”

裴昭音對她的乾脆頗為滿意，屏退了屋內所有仆從，隻留二人相對而坐。

她將手腕搭在脈枕上，輕聲道：“趙大夫，我成婚十年，始終未能有孕。先前請過不少大夫，都說我身子無礙，今日請您來，便是想再仔細查查。”

趙大夫指尖搭上她的脈搏，雙眼微閉，神色漸漸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眉頭越皺越緊，指尖反覆在脈上探尋，良久才緩緩收回手，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裴昭音心中一沉，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輕聲道：“趙大夫，有話不妨直言。”

“夫人的確無法生育，但並非天生頑疾。”

趙大夫的聲音帶著幾分沉重。

“您的脈象紊亂，隱有鬱結之氣，是常年服用慢性藥物所致。這藥物藥性溫和，不易察覺，卻能悄悄損傷女子氣血，阻斷受孕之路。”

“轟”的一聲，裴昭音隻覺腦中一片空白，指尖微微顫抖。

她強撐著坐直身體，追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趙大夫歎了口氣，語氣稍緩：“夫人莫慌，這藥物雖傷了根基，但好在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可為您開些調理的藥方，慢慢滋養氣血，假以時日，還是有懷孕的可能。”

她頓了頓，又提醒道：“夫人日後需格外留心日常飲食、茶水、熏香乃至胭脂水粉，但凡入口入鼻之物，都要仔細查驗。若是不放心，可將可疑之物送至善堂，我能為您檢測是否含有藥性。”

裴昭音緩緩點頭，心中的驚怒漸漸平複，化為一絲冷冽。

她抬眸看向趙大夫，目光銳利卻帶著幾分懇切：“趙大夫，我還有一事相問，世間是否也有這般慢性藥物，能讓男子無法生育？”

趙大夫臉色驟變，猛地抬頭看向她，眼神中滿是警惕。

“夫人，富貴人家的後宅爭鬥，我一介小民不敢摻和。這般陰私手段，恕我不能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