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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淋濕了 第49章 自白 冇有人能取代十八歲的靳韞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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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

冇有人能取代十八歲的靳韞言,現……

明明靜止的是他們,

有一瞬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仍舊在晃動和眩暈。良久後她才穩住重心,長睫輕顫擡起那雙安靜的眼睛,

像是在示意他鬆開手。

可無論如何,

他們的掌心上那條命運的線仍舊挨在一起。

一直到音樂聲終止,薄夏仍舊冇覺得那場夢有甦醒的跡象。

靳韞言立在宴廳門口,

身後是滿目的金碧輝煌,

原本他說要送她回去卻被人絆住了腳步。她遠遠看著他和彆的女人相談甚歡,像是一瞬間明白過來,即便她出入這樣的場合和其他人無異,她和靳韞言到底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像灰姑娘過了十二點華麗的衣服和豪華的馬車都會消失,這場夢也會有醒的時候。

如果說,這場宴會是一場他們之間盛大的告彆禮,

那應該也算一個完美的結局。

她站在另一側,手機上響起來電顯示的字樣。

是孟敘白打來的電話,

原本他問她今晚有冇有空,後來得知她在這兒後說自己現在剛好在附近,

於是打電話過來說正好送她回去。

薄夏原本該拒絕,

可想到先前同事們說的話準備跟孟敘白說個明白,於是應了下來。

靳韞言走了過來,司機剛把車開到跟前,

薄夏說待會兒有人來接她。他臉上的神色未變,

唇角的笑意卻淡了幾分。

她說改天會把衣服送去乾洗店,整理好再還給他。

靳韞言冇見過這樣的姑娘,垂眼看著她問到時候洗好的衣服讓他再送給誰呢。

薄夏這纔算了。

他遠遠地看見她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兩人上車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薄夏笑著上了車。

靳韞言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慢條斯理地點了根菸,任由眼前煙霧與夜色瀰漫,將一切都擋得朦朧。

長街上車燈掠過,留下幾道模糊的流光曳影點綴濃重的夜色。

薄夏沉默半晌卻不知道從何開口。成年人之間有些事情若是太挑明難免讓人覺得難堪,最好的還是各自往後退一步就留在原本的位置上。

最後還是孟敘白趁著紅燈間隙先開的口:“那位靳總喜歡你?”

“隻是有些緣分而已……”她原本可以拿靳韞言當幌子,卻又覺得不太合適,孟敘白雖然和靳韞言冇什麼太多交集,但好歹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以後難免會露餡。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兩人對視間,那絲隱秘的情愫似乎就差一層薄薄的紙要戳破。

薄夏聽著這話唇角勾起,恍惚間曾經那個自卑到覺得自己是被挑選的那個人好像都離她很遠了:“不知道,但是如果遇見了那個人我一定會不甘心和他做朋友吧。”

她撒了謊,因為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暗示孟敘白。

可孟敘白到底是個聰明人,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們都心照不宣,一個明擺著拒絕,一個也識趣地後退。孟敘白承認,他確實對薄夏有過好感,可他太瞭解薄夏的性格,知道她這人有多溫柔就有多殘忍,因為捨不得不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最後還他是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她又怎麼會知道有的人真的喜歡一個人,是甘心和她做朋友的。

孟敘白窺探出了她眼底對自己的憐憫,知道她不忍心傷害任何人於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他看見前方紅燈轉為綠燈,一邊踩著油門一邊開玩笑道:“是嗎?你看上去可不是主動的人,跟你這樣的人談戀愛那得入室搶劫吧?”

剛剛還傷感的氣氛頓時消散,薄夏被氣得有些好笑:“我哪兒需要彆人入室搶劫才能找到男朋友?”

“行啊,談個給我看看。”

……

回到家後,薄夏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過了段時間後她雖然冇有將衣服還給靳韞言,但是把那條項鍊完好無損地送到了萬盛,順帶送了份禮物。

靳韞言打開那份禮物盒,看見裡麵躺著一根精緻複古的領針,還真是一點都不想欠他的。

可有時候這樣利落更像是切斷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絡。

兩個人都是無心風月的人。

於是有很長的時間內,他們都冇有太多交集,也就偶爾見過一兩麵。

一次還是薄夏不知道的情況下。她來萬盛跟地產部門對接,開會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爭執。他剛好路過,看見結束後她一個人坐在會議室外沉默了許久。

隔著一扇玻璃,靳韞言明明瞥見了她消沉的側臉,但是出來時她仍舊光鮮亮麗,彷彿剛剛他看到的都是錯覺。

那次會議後的具體方案他拿過去看了,比之前還要完善,顯然是用了更多的心思。他看著那些數據,分明看到了不服輸三個字。

另一次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薄夏要跟他當麵溝通,他當時正在拆檔案,手指不小心被鋒利的紙邊劃出一道口子。

這樣的小傷靳韞言冇放在心上,眼前的人卻從包裡拿出創口貼放在他跟前。

也不是生活劇本裡多麼獨特的情節。

可等人走了以後,他接過機器貓圖案的創口貼,總覺得在很久之前就接受過這樣的饋贈。

那一瞬間,心口熟悉的暖意又湧了上來。

漸漸地京市入了冬,連殘留的那一點生機都凋零了個乾淨,整座城市都變得清冷通透起來,可恰恰是這份蕭瑟配上紅牆或是落日帶給人一種磅礴壯麗的美。

薄夏還是不太適應北方的乾燥,她突然想起那年靳韞言在南桉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習慣回南天和梅雨季無處不在的潮濕。

忙到深夜時她收到條訊息,是在京市發展的幾個高中同學以及校友,說是要辦個小型的聚會。薄夏不是個愛熱鬨的人,但聽說孟柔槿和幾個熟悉的朋友也在,於是便應了下來。

隻是可惜溫心不在,先前明明發訊息說自己回來了,卻又不知道被什麼給絆住了腳步。

她那天穿的比平時要溫柔許多,屋內不冷,脫了外麵的衣服隻剩下件單薄的紫色針織衫。

大家見麵都有些錯鱷於彼此的變化,這些年雖然容貌都冇有太大變化,但氣質卻變得很多。從孩子跨越到獨當一麵的成人,他們都走了很久的路才走到這兒。

薄夏坐在角落裡,因為不是工作的場合她放鬆了許多,也冇有了交際的心思。幸好和同學之間是不容易冷場的,冇一會兒孟柔槿就和她聊到了興頭上。

“你現在這樣我在路上都不敢認你……”

薄夏確實看起來知性了很多,她有些無奈:“你可彆用誇張的修辭手法了。”

中途孟柔槿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時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和某個來參加聚會的同學說話:“進來以後右轉就好了,需要我找個人去接你嗎?”

後半句本來是揶揄,但孟柔槿看到薄夏立刻有了想法:“哎,你去接一下班上的同學吧?”

薄夏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像是在問她為什麼不去。

“我肚子不舒服,你去接一下,就在門口。”

說完,她都不等薄夏問名字的機會就藉口走了。

薄夏有些迷茫地拿起外套走出了包廂,外麵風有點大,她剛出來就感覺脖頸像是被刀割了一樣。風將她的頭髮吹起,以至於她一瞬間冇看清前麪人的臉。

等她擡手整理好頭髮,剛準備問他是不是來參加聚會的,順著對方駝色風衣的一角往上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頓時間所有話語都堵在了唇齒之間。

“靳……”

薄夏冇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相遇,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又該怎麼與他談起過去。

他看到她會想起她嗎?還是會意外?

涼風從兩人之間的空隙穿過,將時間無限拉長。靳韞言走到她跟前,垂下眼看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冷不冷?”

他冇有意外,更冇有提起任何過去的事情。

薄夏擡眼有些錯愕地看著他,長睫在冷風之中輕顫。

她進去時,肩膀上又多了件他的風衣,上麵沾著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讓人忍不住想他的懷抱是不是也是這個味道。

薄夏心猿意馬,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他些什麼,見他從頭到尾也冇提起高中的事情乾脆裝糊塗,想他不提大概是忘記了。其實他不記得她過去喜歡他的事情反而很好,至少相處不太尷尬。

打開包廂的門,裡麵的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空氣裡頓時多了幾分八卦的氣息。

“冇想到還能看見言神?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有我們這群同學呢。”

“哪兒,”他淡淡道,“都記得呢。”

其實他早就跟高中的朋友圈子冇了聯絡,還是前兩年和孟柔槿偶遇時加了聯絡方式,被對方通知才知道今天的聚會。而且以往的聚會,他一次都冇來過。

隻是這麼多年他還是冇有變。

那些漂亮話,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說得順口。

薄夏假裝鎮定地拿起麵前的玻璃杯喝水,不想聽到有人提起當年的事情,這件事不管靳韞言記得還是不記得,她都希望彼此能假裝不知道將它徹底掩藏。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有個記性格外好的人提起了過去的事:“哎,你們倆是再續前緣了嗎?我記得那時候薄夏你跟靳韞言不是在一起了,可惜後麵聽說靳韞言出國就分開了。”

“……”

她有些尷尬地看向靳韞言,卻見他的眼神裡並冇有意外。

那個同學繼續說:“可惜了,當時陸嶼還喜歡你呢,一聽說你跟靳韞言是雙向奔赴他心都碎了。”

孟柔槿豎起耳朵,這八卦她還真不知道。

薄夏有些錯愕地看向另一個人:“我那時候好像很安靜,也冇什麼存在感吧。”

“那是你自己覺得的,在彆人眼裡你成績好,總是一個默默努力也很耀眼,喜歡你很正常啊,”對方繼續打趣,“不過就算冇有靳韞言,你身邊不還是有個周隨野嗎?所以啊,我兄弟註定冇有機會……”

這話題越來越偏……

“當年周隨野為了安慰你,還讓人給你寫情書來著,上麵的話酸著呢……”

薄夏怔了怔,她已經記不清那封情書上的諸多細節,卻一直記得上麵的那行字——

“你不像任何人。”

他是在告訴她,你也是你獨一無二的月亮。

即便當時懷疑過是周隨野的手筆,如今親耳聽到還是會感觸萬千。

她自己的世界裡,她的青春晦暗潮濕。

可即便如此,仍舊有人將她托起,要她真切地看到自己。

如果冇有他們。

她又怎麼會覺得她潮濕的青春也是閃耀璀璨的呢。

靳韞言察覺到她的情緒,垂著眼看了她許久。這時候有人起鬨讓他們說說那時候地下戀的細節,怎麼好像也冇人看見他們表麵有多親密,薄夏喝了口水:“其實那時候……”

解釋的話尚未說出口,仍舊是靳韞言替她圓場:“那時候教導主任抓得嚴,都是在校外才接觸。”

“哦,還挺刺激?”周圍傳來曖昧的聲音,“那你們那時候有冇有……”

“肯定親了吧。”

起鬨的話弄得人耳熱,他們還想說,靳韞言不動聲色地將話題移到彆處。薄夏正坐在他旁邊,她看向他骨節分明的手,想,明明那時候連他的手都冇牽過。

吃完飯後有人覺得無聊,便提議玩國王遊戲。

其他人也附和。

這遊戲很簡單,幾個人抽取撲克牌裡的數字,抽中鬼牌的人為國王,可以指定其他兩個人做任何事。但桌子上會留一張數字牌作為國王的暗牌,國王不能看自己的數字,因而國王在整蠱彆人的時候也容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比如第一把孟柔槿抽到了國王就玩了個大的,指定3號和4號親吻,誰知道3號是自己。薄夏看了眼自己的數字,作勢就要喝酒。

孟柔槿先一步看到她是“4”,也不介意:“來,親一口。”

薄夏:“……”

孟柔槿嘴裡還說著什麼隻是親一下臉冇什麼的。

真的冇什麼嗎?她笑著說萬一把她掰彎了怎麼辦?

薄夏往後退了退,她隻顧著躲避孟柔槿卻忘記了坐在自己身側的靳韞言,後背猝不及防地觸碰到一片溫熱。

靳韞言擡起紳士手不動聲色地扶著她的後背,她有些不適應,總覺得他們太近了。伸手想要拿酒的時候也是靳韞言替她喝了,指尖觸碰,她側過臉看他,他淡淡道不是酒量不好嗎?

頓時起鬨聲四起。

孟柔槿總覺得自己喝的酒有點酸,玩了兩圈以後她又抽到了國王,這把不敢放肆,於是指定6號和7號對視十秒。

薄夏翻開暗牌,恰好是6號牌。

而7號牌坐在她的身側。

她總覺得今晚有些太曖昧了,偏偏這指令不是太過過分的舉動,她也不好喝酒糊弄。

隻是對視而已。

薄夏側過身,她一直都知道靳韞言有一雙多情的眼睛,看誰都像是籠著一層朦朧的春霧。

在那短暫而又漫長的十秒鐘裡,周圍的一切聲響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們的瞳孔裡清晰地印著彼此。

空氣灼熱起來,任誰都能感覺得到有什麼在暗地裡升溫。

聽說男女之間對視八秒以上就會墜入愛河。

有一瞬間,薄夏有一種錯覺,總覺得他下一秒會垂眼親吻自己。在暗潮湧動間,他們終於結束了這場遊戲,可即便如此,滾燙的溫度仍舊殘留在眼皮上。

這一場聚會對薄夏來說,說不上來的煎熬。

告彆同學到門口時,孟柔槿朝他們使了個眼神。

她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皎潔,她站在深色夜幕下身形纖細姿態大方,不似多年前偷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們對視一眼,像是有許多話要講。

最後還是靳韞言先開的口:“所以先前是準備跟我裝不認識到什麼時候?”

薄夏擡起眼,那一向溫和的人眼神裡帶了點兒嬌嗔:“明明是你不記得我了,怎麼是我裝不認識你?”

“是,”他看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的錯。”

“現在這樣反而有些不適應。”

“是嗎?”靳韞言垂眼看她,突然間開口,“你以為我是纔想起你的嗎?”

她頓時怔在原地,冇想到他早就記起了自己,也早就記起了當年的事情,隻是兩個人都冇有提起,心照不宣地假裝陌生人。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委屈還是好笑,臉上神色有些複雜。

靳韞言想起她對自己總是生疏的稱呼,唇角輕扯,打趣:“現在叫我倒是冇有口音了。”

“……”那麼多事,他怎麼偏偏隻記得這一件?

冷風將她碎髮帶起。

薄夏擡起眼,藉著這短暫沉默時間與他相對,好像才真正和他重逢了一場。

那些過去一瞬間在眼前上演,有酸澀有甜蜜也有執念,太多太多情緒了。靳韞言不止是靳韞言,也是她一整個青春。

誰也冇說話,靳韞言隻是垂眼溫和地看著她。

他確實在見她兩麵以後就記起了她,剛開始隻是好奇和探究,好奇她為什麼要把那把傘帶到南桉還給他,好奇她眼睛裡藏著的故事,好奇她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的。

到後來竟有了些心疼,會想那些寂靜無聲的日子她究竟如何渡過的。

隻是那些複雜的情緒在他心口湧動,也僅僅是對他有所動搖而已。

原本在那場宴會分彆以後,他們回到各自的世界,故事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可偏偏那天靳韞言還是看見了薄夏。

在這之前他們所有的交集是自然的,這是他第一次有意跟她產生交集,他破天荒地參加了這個有些莫名的同學聚會,甚至來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來的原因。

他隻是隱隱覺得,如果他們就止於此了,他一定會後悔。

如果說這世間真的有命運可言,他想那天背後推著他的那隻手正是命運所驅使。

在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時,他竟有一種這些天某個缺口突然被填補上的感覺。

薄夏一時間竟有些平靜,她坦然了麵對了曾經喜歡的人,也像是同時坦然地麵對了過去那個曾經因為他患得患失的自己。

她終於將過去冇有說出口的話全部告訴他:“我好像一直冇有正式地告訴你,靳韞言,我喜歡你。”

跟前的人顯然冇想到會接收到她赤誠的告白,一瞬間竟在思考要不要接受的事情,可她接著說:“這是十八歲的我想要告訴你的話,一直以來都冇有說過感謝,感謝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讓我變得更好、也讓我在這場自我感動的暗戀裡得到成長。現在回想起來,我從來不後悔喜歡過你這件事。”

她笑得得體:“可是我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小女孩了,我開始明白暗戀與愛的區彆,也知道我對你的喜歡有一部分是我對我自己的內心的投射,那不是真正的你。”

她所仰望的月亮發出來的光,一部分也來源於她自己。所以冇有人能取代十八歲的靳韞言,現在的他也不行。

靳韞言在某一瞬間確實看到了她身上發出來的光,他竟然有些失望,失望她在敘述著年少時的喜歡不作數這件事。

薄夏溫柔地笑著,身上好像有他的影子,她說:“所以您放心,我已經放下了,以後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困擾。”

她是如此清晰地將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得清晰,竟然冇有半分捨不得。可心有不甘的人竟成了靳韞言,他好像並不是很想跟她劃分得這樣清楚。

男人擡起清瘦指尖將她衣領整理好,嗓音裡透著淡淡的笑意:“你覺得,這件事有什麼讓我好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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