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閹祭湃59FF綻卸 001
閨蜜結婚穿了件白婚紗。
我不由分說衝上台,當著親朋好友的麵連扇她兩記耳光。
她的老公、爸媽、公婆,無一人攔我。
在閨蜜震驚的目光中,我再度抬起手。
她恐懼地大叫:“我要報警!”
閨蜜老公按住她的手。
“你敢報警,我就取消婚禮。”
1.
動手前,我嚴肅地問了問題。
“你為什麼選了白婚紗?”
閨蜜羅雪不假思索:“結婚不穿白的穿什麼?”
我大驚失色。
走過去,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伴娘打新娘,史無前例。
賓客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我和羅雪有什麼恩怨?
會讓我在這種大喜的日子對她大打出手。
羅雪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踉蹌兩步差點沒一頭栽倒。
她老公謝天宇就站在旁邊,無動於衷。
“宋渺,你瘋了吧!”羅雪衝我咆哮,“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為什麼莫名其妙打我?”
“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嗎?”
“是。”我回答得乾脆,這點毋庸置疑。
羅雪摸了摸被我打腫的臉頰,一臉委屈。
“那有什麼話,你就好好說。你脾氣再火爆,也不能動手打人。”
我強壓著情緒開口:“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羅雪詫異地搖頭。
她思索片刻,“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向她招手。
“你過來,我告訴你。”
羅雪走到我麵前的刹那,啪!
我又打了她一巴掌。
2.
平靜不到兩分鐘的場麵,因為我的這一巴掌再度騷動起來。
這巴掌,我用得得力氣更大。
羅雪嘴角溢位血絲,她頓時火冒三丈,朝我破口大罵:“宋渺,你有病啊?我給你臉了!三番兩次地打我!”
更讓她惱怒的是,應該替她撐腰的丈夫謝天宇一言不發。
“謝天宇,你還算男人嗎?老婆被彆人打成這樣,你吭都不吭一聲!”
台下的賓客們七嘴八舌地猜測。
“伴娘不會和新郎有一腿吧?聽說他們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難道是新娘橫刀奪愛?伴娘纔在她結婚這天打她的臉?”
“看起來伴娘確實和新郎更般配……”
“夠了!”
羅雪大聲嗬斥賓客,扭過頭擠出兩滴眼淚,一臉委屈。
她不滿地質問我和謝天宇,“宋渺,你是不是喜歡我老公?”
“老公,你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
謝天宇微微皺眉,沒有回答。
我鎮定地告訴她:“我對你老公沒興趣,但我還是要打你。”
羅雪驚嚇地後退,她朝我求饒:“宋渺,今天好歹是我結婚,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彆動手?”
我平靜地搖頭,“不行。”
有人看不過去了。
賓客們看著羅雪哭得梨花帶雨,心中很是不忍,開口指責我:“這伴娘是不是嫉妒新娘?人家婚禮她在這裡又打又鬨?還說是新娘二十多年的好朋友,我看是仇人還差不多。”
羅雪的幾個大學同學實在看不過去,出來攔我。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羅雪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你也不能在今天打她的臉。更何況打人是犯法的。”
“你再這樣,我們請你出去了!”
我爸媽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過來把我拉到旁邊
語重心長:“渺渺,彆胡鬨!你平時和雪兒吵架我們都由著你,但今天是你羅叔叔周阿姨嫁女兒的好日子,彆影響人家!”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婚紗上,原本放下的手又舉了起來。
“爸媽,對不起。”我鄭重地向他們道歉,然後迅速衝過去抓住羅雪的手臂。
羅雪狼狽地逃到她爸媽的身後,“爸媽,救我!快把宋渺趕出去!”
羅家父母出乎意料地自動讓開,讓我順利抓住羅雪。
要不是我爸媽一起跑過來把我拽回去,我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我爸氣得夠嗆,一向以理服人的他都差點對我動了手。
“成何體統,爸爸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
媽媽也在旁邊埋怨我:“渺渺,你動不動就要打人,這樣太沒教養了!你今天要敢打雪兒,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羅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依舊沒有動搖我的內心。
氣氛僵持不下,羅爸爸反而開口勸我爸:“消消氣,渺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羅媽媽無條件維護我,嗬斥羅雪:“彆坐在地上丟人,渺渺又不是故意的。她心裡不痛快,你讓她打幾下怎麼了?”
羅雪鬱悶地跺腳,“爸,媽!誰到底纔是你們親生的?”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著我們,有的賓客還差點以為我纔是羅家父母的親生女兒。
我對著爸媽抱歉:“爸媽,哪怕你們要和我斷絕關係,這第三個巴掌,我一定要打。”
我爸媽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拿我沒辦法。
我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他們也不能真的和我斷絕關係。
羅雪想要還手,奈何我是練體育的,她拗不過我。
我擼起袖子,卯足了勁。
她捂住肚子大吼:“你彆再打我了,我懷孕了!”
3.
“所以呢?”我出奇地平靜。
司儀都看不下去了,上來拉我。
“伴娘你太過分了,人家都懷孕了,再怎麼也不能打孕婦啊!”
羅雪急忙點頭,她衝著謝天宇的父母喊:“爸媽,你們快把宋渺趕出去。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們謝家的長孫!”
沉默許久的男方父母,終於開口了。
她婆婆笑著打圓場,“宋總,先消消氣。有什麼不高興的,等婚禮結束,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我不屑一顧地冷笑,“如果我今天就是要打她呢?你們謝家敢攔嗎?”
她公公臉色一變,“宋總,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讓我打她,我就撤掉答應謝氏集團的投資。”
謝父和謝母麵麵相覷。
羅雪底氣十足地挺直小腹,“我懷了謝家的金孫!我公公婆婆一定不會任由你繼續欺負我的!”
誰料謝父爽朗一笑,大方地把羅雪推了出來,“宋總想打就打吧,彆出人命就好。”
全場嘩然,怎麼會有公公為了生意,主動把懷了孕的兒媳婦讓彆人如此侮辱?
更何況謝羅兩家在本市可是有頭有臉的豪門。
羅雪眼眶通紅,她卑微哀求謝母:“媽,您不能讓她打我,萬一孩子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謝母猶豫不決,她打量完謝父的眼色,心領神會。
她哄著羅雪,“雪兒,既然宋總心裡不痛快,你就讓她打一巴掌,等你過門媽會好好補償你的。”
羅雪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謝家的兒媳婦,宋渺她打的不隻是我,更是謝家的臉麵!”
“今天你們要讓宋渺打了我這一巴掌,傳出去我就成了全城的笑話!”
謝母不以為然。
她孤傲地冷哼:“你未婚先孕本就丟人。彆耽誤時間了,還是快點讓宋總打完,婚禮繼續進行。”
謝母擺了擺手,上來兩名保鏢把羅雪按住。
她諂媚地討好我:“宋總,您請。”
謝天宇早早下台倚靠在角落一動不動,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
豪門的愛情,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羅雪憤恨地望向我,“宋渺,你再打我一下,我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我捏住她的下巴,精心地選取角度。
麵無波瀾地敷衍她:“好,我隨時恭候。”
羅雪還是怕了,看我的架勢。
這一巴掌會讓她吃儘苦頭。
她滿眼恐懼地大叫:“我要報警!”
“快幫我報警。”
台下的賓客們立刻響應,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視而不見的謝天宇終於有了反應,他快步上台搶過司儀手裡的麥克風。
“誰都不準報警!”
謝天宇一發話,賓客們的手機被保鏢迅速收走。
他們迷茫地看向謝天宇,心生疑惑。
剛才羅雪被我打得連滾帶爬,謝天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羅雪一說要報警,他出手了。
在他們眼裡,我和謝天宇的關係曖昧不清。
“謝大少爺不會真的和宋家千金有一腿吧?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護,反倒幫她。”
羅雪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我,又望瞭望謝天宇。
“謝天宇!你真的背著我和宋渺在一起?”
謝天宇不反駁,也不解釋。
羅雪用力地捶打謝天宇的胸口,“你對得起我嗎?我還為你懷著孩子?”
他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甩開。
“適可而止。”
她歇斯底裡地咆哮:“謝天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我望著痛哭的羅雪,還是沒有放棄扇她巴掌的念頭。
羅雪抹掉了掛在臉頰上的淚,她惡狠狠地威脅謝天宇:“如果我非要報警呢?”
謝天宇眼中閃過一絲輕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敢報警,那我們就離婚。”
羅雪似乎沒有料到謝天宇會這麼隨意地把離婚掛在嘴邊。
“謝天宇,你居然因為我報警就要和我離婚?你的良心都被吃了嗎?”
謝天宇一臉漠然,“隻要你報警,我就和你離婚。”
“雪兒,不能報警。”謝母拉住羅雪,“本來就是一巴掌的事,現在要鬨到離婚的地步,得不償失。”
其實我也在好奇,謝天宇會做到什麼地步?
難不成真的要因為羅雪報警離婚?
羅雪和謝天宇相戀十年,兩個人一直感情很好,謝天宇把羅雪當成小公主在寵,這是一對眾所周知的金童玉女。
然而謝天宇今天對羅雪的態度,讓全部人大失所望。
包括我,都不理解他既然這麼不在乎羅雪,為什麼要娶她?
但我想我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
麵對謝天宇的強硬態度,羅雪滿心破碎。
所有人都覺得這場婚禮進行不下去了。
羅雪轉身跑過來,猝不及防將我推倒在地。
她讓憤怒衝昏了頭腦,與往日的柔弱判若兩人。
羅雪幾乎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到我頭上。
“宋渺,你一定要毀了我才甘心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這麼丟人?現在謝天宇也要和我離婚了,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
是啊?
我賭上這麼多年的友情和兩家的交情,哪怕誰都不理解,羅雪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用意。
“非得打這第三記耳光的理由,等我打完,我就告訴你們。”
羅雪視死如歸仰起臉,靜待巴掌落下。
可我沒有立即放手,羅雪顫抖地發問:“你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不打?”
我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
“你剛纔不是要報警嗎?我等你報警。”
羅雪徹底被我有恃無恐的態度激怒,“宋渺,你是不是覺得你家世比我好,就可以一直侮辱我?”
“那我現在就報警,看看警察來了,你還會不會那麼囂張?”
她正要撥通電話,謝天宇奪過她的手機砸在地上,他沙啞的怒音震耳欲聾:“我都說了!不能報警!”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謝天宇讓助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你今天敢打這個電話,我們馬上就去民政局。”
羅雪的淚在臉上暈開,她不停地抽泣,很顯然她在左右搖擺。
我冷靜地拿出手機,“你們不報警,我來報。”
全場驚呼,這是什麼操作?
我竟然報警抓我自己。
4.
謝天宇走過去附在羅雪耳邊說了一句話,羅雪當即改變主意。
“宋渺,不要報警!”
我果斷撥通了電話,羅雪一把打掉我的手機,跪在了我麵前。
她一改剛才的憤怒,開始不停甩自己巴掌。
“宋渺,你不就是想打我出氣,我自己打自己,你能不能彆報警?”
之前一直堅持要報警,現在我主動幫她報警,羅雪反倒不同意了。
我帶著審視打量她:“羅雪,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渺,你今天真的太奇怪了!從在化妝間就一直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你?我除了懷孕的事,沒超過三個月不能說,沒告訴你。”
“就沒有其他事瞞著你了,你難道就因為我懷孕沒告訴你,你就要這麼折騰我嗎?”
客人們都表示很理解羅雪,不少人同情她交友不慎。
“宋渺也太小氣了,就因為她閨蜜沒告訴她自己懷孕就對懷孕的閨蜜大打出手。”
我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看法,我在意的隻有羅雪。
“你還是沒有說實話,那我就報警吧。”
羅雪慌忙拉住我,使勁搖頭。
“渺渺,算我求你。我真的不能離婚,你一報警,我的人生就完了。”
“隻要你不報警,我什麼都願意做!”
她心一橫,當場把整件婚紗脫了下來。
“你不是看不慣我穿這件婚紗嗎?我再也不穿了。”
衣不蔽體的羅雪環抱身體哀求我,此時我爸媽再也看不下去我這樣苦苦相逼。
我爸走過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女兒!你再胡作非為,一會警察來了,我就向他揭發你!”
媽媽拿著毛毯跑上來包住羅雪,她安撫受驚的羅雪。
台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宋渺欺人太甚,總不能因為她有權有勢,就能欺男霸女。”
“誰把她拍下來發網上,讓網友都看看她醜惡的嘴臉!”
可他們也隻能過過嘴癮,因為手機被謝天宇的人收走了。
我聽著謾罵,心裡反而越來越平靜。
那位我請來記錄婚禮的攝影師都看不下去了。
他力挺羅雪:“羅小姐,你放心!今天發生的事,我都記錄下來了,我們保證會為你討回公道!”
羅雪顫抖地道謝。
我媽把她扶到了休息室,謝天宇和他的父母也一起跟了過去。
他們一走,指責我的人就越來越多。
甚至有人往我身上丟東西,我躲避不及,被砸了滿身。
我不顧臟汙,鎮定自若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我要報警。”
警察來得很快,他們環顧四周,問報警的是誰?
我默默舉起手。
“是我。”
司儀搶先接話:“警察同誌,這裡有人被打了。”
警察看著我頭上掛著的食物殘渣。
“是你被打了?”
羅雪和謝天宇正好手挽手從休息室進來,羅雪的狀態明顯平靜了很多。
我指向她,“是她被打了。”
他們迅速跑過來,警察又問:“打人的在哪?”
“是我。”
我痛快地承認。
警察疑惑地做筆錄,“你報警抓你自己?”
我剛要開口,羅雪先聲奪人:“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告宋渺,她打了我兩巴掌。”
“她毀了我的婚禮!”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羅雪反複哭訴和描述我是如何在婚禮上莫名其妙地打了她,又羞辱她的。
警察瞥向我的眼神越來越鄙夷。
“警察同誌,你要為我做主!我一定要告到宋渺傾家蕩產,我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謝母站到羅雪的身後,“我兒媳婦說得沒錯,不能讓她逍遙法外!”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警察開始詢問我:“你為什麼要動手打她?”
我看向地上那件散落的白婚紗,怒不可遏。
“你應該問問羅雪為什麼選擇這件白婚紗!”
羅雪情緒驟然激動,“白婚紗怎麼了?你難道就因為一件白婚紗要對我這麼殘忍嗎?”
警察也聽出了端倪。
我似乎格外在意這件白婚紗,反而強調了好幾次。
“這件白婚紗有什麼特彆的嗎?”
我點頭,“問題就出在這件白婚紗上。”
羅雪對我無話可說,她崩潰地大喊:“你們趕緊把宋渺抓走吧,我不想再聽她胡說八道了。”
警察表示理解,拿出了手銬。
“慢著。”
我主動抬起雙手,做出不抵抗的狀態。
“你們可以把我帶走,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羅雪。”
“雪兒,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羅雪捂著嘴哽咽,“從你打我一巴掌那刻開始,你就沒拿我當好朋友,我們就算有過什麼約定都不作數了。
我笑出了眼淚,無比篤定地抬手。
啪!
扇了她第三個巴掌。
5.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羅雪拽住了我的頭發,恨不得撕下我的頭皮。
我沒有反抗,任由她拉扯。
她宣泄著憤怒,直到警察把我們拉開。
警察說我情節惡劣,有可能會麵臨刑事處罰。
我若無其事地讓他們戴上手銬,欣然同意配合調查。
走出宴會廳前,我回頭望了一眼羅雪,淡淡拋下:“是她,就不會選這件婚紗。”
羅雪讀懂了我眼神裡的勢在必得。
她迅速衝過來攔下警察,“我要和解,我不追究宋渺的責任了!”
“你們不能把她帶走!”
可惜已經晚了。
我嚴肅地向所有人宣佈:“這個女人,根本不是羅雪。”
“你瘋了吧?她怎麼可能不是羅雪?”謝母率先出聲,“羅雪的父母都在這裡,難道他們會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嗎?”
“再說現場這麼多羅雪的家人朋友,你說她不是她就不是嗎?”
我抬手勾起羅雪的下巴,“她長得的確和羅雪一模一樣。”
“那你憑什麼說她不是羅雪?她就是我的兒媳婦羅雪!”謝母緊緊隔絕我和羅雪。
我把視線又轉向羅雪的爸媽。
“羅叔,周姨。你們養了雪兒二十多年,對雪兒再瞭解不過,她是不是羅雪,你們心裡一清二楚。”
羅雪高聲駁斥我:“你不要再威脅我爸媽了!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你折騰,有什麼就衝我來!是要去驗證人臉識彆還是指紋,我都可以配合!”
我無視這個言之鑿鑿的假貨。
依舊緊盯羅雪的父母,“羅叔,周姨,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配合這個假羅雪撒謊,但我相信你們和我一樣,都是最心疼羅雪的人。”
麵對我的步步緊逼,羅叔叔結結巴巴地回答:“對,她就是我們的女兒羅雪。”
周姨有點動搖了。
她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往下流。
片刻,周姨調整好情緒。
她斬釘截鐵地告訴我:“宋渺不知道你聽了誰的挑撥,但站在你麵前的就是我的女兒雪兒。”
我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隱忍不發的謝天宇身上。
他應該是除了我以外,對羅雪最瞭解的人。
“天宇,你看著我的眼睛!她是羅雪嗎?”
謝天宇那麼愛羅雪,他絕不會認錯。
他緩緩抬起頭,麻木地回答我:“她不是羅雪是誰……她就是羅雪。”
“宋渺,彆再無理取鬨了。”
我對謝天宇很失望。
對視的瞬間,他明明已經告訴我,那個女人不是羅雪。
但卻要和所有人一起掩蓋真相。
警察還是要把我帶走,所有賓客一致認為我是因為大齡未婚,嫉妒閨蜜羅雪。
纔在她的婚禮上發瘋,他們一個個都以為自己做出了最正義的選擇。
“宋小姐,鑒於你故意毆打他人,我們要依法追究你的責任。”
我低下頭,翻湧的情緒隨著眼淚跑出來。
此時我身後空無一人。
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在這種極其不利的形勢下,我依舊堅持。
“她不是羅雪。”
警察佩服我的倔強,“有什麼話,和我們回去再說……”
“我有證據。”
羅雪臉上勝利的得意轉瞬即逝,我撿起地上的白色婚紗,舉了起來。
“這件婚紗就是證據!”
“你少胡說八道了,這不就是一件普通的白色婚紗嗎?”
我讓警察去翻我的包,裡麵有一張泛黃的體檢報告。
他們看完上麵的內容後,解開了我的手銬。
我把報告遞給司儀,“念。”
司儀臉上的不屑慢慢轉為疑惑。
“體檢人羅雪,為視覺障礙患者,患有先天性色覺障礙,確診為全色盲。”
羅雪瞬間大驚失色,她心虛地想搶體檢報告。
我朝她步步逼近。
“她絕不會選白婚紗。”
“因為羅雪是黑白色盲。她的世界隻有黑白灰,隻能依靠明暗判斷。她根本不知道我為她準備的婚紗是什麼顏色!”
“而你精準地說出了這件婚紗的顏色,你到底是誰?”
6.
三個月前,每天都會和我視訊聊天的羅雪突然開始選擇打字交流。
她說因為過敏,臉上長了不少難看的紅斑不想讓我看見。
從那時起,我就察覺了一些不對勁。
當時我說要回來替她找最好的醫生治療,她卻拒絕了我。
羅雪和我沒有秘密,我們就像親姐妹一樣。
她對我突如其來的疏離,更讓我加深了懷疑。
直到一個月後,她重新和我視訊。
我們又像以前一樣無話不談,羅雪還是那個羅雪,一點都沒有變。
隻是眼裡少了一些單純,多了一些憂鬱。
那會我很擔心她。
羅雪告訴我是因為她患上了婚前焦慮,操辦婚禮讓她手忙腳亂。
我提出要提前回來幫她籌辦,羅雪客氣地拒絕了我。
她說我的學業要緊,當務之急應該是拿到畢業證,順利接管企業。
羅雪一向善解人意。
她很清楚我特彆倔強,因為是女孩,被家族企業的一些長輩看不起,所以我急於向所有人證明我的實力。
“渺渺,我等你回來當我的伴娘。”
可是我的畢業論文並不順利,推遲了大半個月纔回國。
作為補償,羅雪讓我替她挑選婚紗。
“你的眼光我放心,能穿上最好的朋友親自挑選的婚紗,就是我最大的夢想。”
我當然高興,可以為她親自挑選婚紗。
由於羅雪的色盲障礙,我特意避開沒有在顏色下功夫,而是更注重設計。
還和設計師確認融入了一些她喜歡的元素,在裙擺上繡了她最喜歡的鳶尾花。
我幻想過她看到婚紗,激動的樣子。
直到今天,他們送錯了婚紗。
給了我當頭一棒,看著她穿著這件白色婚紗進場,上麵並沒有我為她設計的鳶尾花。
我心頭一驚,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
或許隻是巧合?
但麵對我的試探,羅雪竟然準確地說出了婚紗的顏色。
我跑到洗手間,給醫生打電話反複確認。
“黑白色盲,有被治癒的可能嗎?”
得到的答案是:“絕無可能。”
那一刻,我的心涼了。
忽然想起羅雪以前和我開過的一個玩笑,她那時酷愛穿越小說,她非常不理解為什麼穿越女霸占原主身體後,原主的家人朋友甚至是愛人都順理成章地把那個人當成是她。
那會我還笑她太會幻想,這隻是小說。
她鬱悶地問我:“那如果是哪天有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霸占了我的生活,我的身份,你還能不能認出我?”
我哭笑不得,“當然,我肯定能認出你。”
羅雪還是一臉擔憂,她突發奇想。
“如果我們兩個誰發現了不對勁,就扇對方三巴掌。她必須說出暗號,如果不能說出暗號,那個人就不是我們認識的對方!”
我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那段時間羅雪幾乎每天都要和我強調。
還時不時試探我。
一開始我並不相信羅雪真的會被人替代,可當我扇她第一巴掌的時候,她沒說出暗號。
我就有點慌了。
聽完我的講述,眾人覺得這就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有人忍不住插話:“或許是時間太長,她忘記這個暗號?”
“聽起來羅雪挺迷糊的,可能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我又打了她一巴掌。”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站在那個羅雪,她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羅雪強詞奪理:“我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你現在說暗號是什麼。”
“隻要你能說出暗號,我就和你道歉,並且讓你打回來。”
羅雪向謝天宇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彆看謝天宇,這個暗號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誰知道你說是真是假,我根本不記得有和你約定什麼暗號的事。這一切有可能是你編了一個故事騙所有人。但我老公能證明我就是我!”
她拉了拉謝天宇的衣袖,“老公,你快告訴她,我就是羅雪!”
我相信她的話,謝天宇和我是唯二不會認錯羅雪的人。
謝天宇重重歎了一口氣。
“她……她是羅雪,她不是羅雪,又能是誰?”
“宋渺,你彆鬨了。她就是羅雪。”
他這番話不知道是想說服我,還是說服自己。
整場婚禮進行到現在,謝天宇的狀態很不對勁。
他一直失魂落魄,就彷彿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認真地否定他。
“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肯定不是羅雪。謝天宇,我知道你心裡很清楚,她不是羅雪。”
謝天宇緊繃著的嘴角咧開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認命地垂下頭。
“你說得對!她不是羅雪!”
謝父徑直衝上來打了謝天宇一巴掌,謝母心疼地護住兒子。
“你是不是昏了頭,宋渺三言兩語就把你洗腦了!她不是你老婆羅雪,她能是誰?”
謝天宇恍惚地捂住臉,“對,她是羅雪。”
眾說紛紜。
羅雪咬了咬牙,她忽然惋惜起來:“宋渺,看來國外的學業對你來說壓力確實很大,你都有臆想症了。”
她亮出一份診斷書。
“我這裡也有一份體檢報告,是宋渺的精神鑒定。”
上麵寫得很清楚我長期失眠,夢遊,可能有輕微的抑鬱。
“所以我有理由認為你有精神病,我剛才已經聯係了精神病院,他們會把你帶走好好照顧的。”
真正的羅雪不會放棄朋友。
她的確不是羅雪。
那她又是誰?
7.
我爸媽在旁邊抹眼淚,他們不知道我的精神壓力這麼大。
但我安慰他們,“我已經在很好地控製,你們不用著急。”
看了看時間,我的助理從外麵帶來了一份鑒定報告。
我向所有人顯示,“我拿了她的頭發和羅家父母做了親子鑒定。你是不是羅雪,馬上真相大白。”
司儀接過鑒定,他小心翼翼地拆開。
“兩份樣本經過比對,確認為親子關係。”
羅雪激動地抱住羅家父母,“爸媽,我就說我是羅雪!”
她讓警察趕緊把我帶去精神病院。
羅家父母麵如死灰地把她推開,枯坐在一旁。
我對鑒定結果很意外。
看著她興奮不已的模樣,我也不再忍耐。
“你的確是羅家父母的親生女兒,但羅雪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羅雪是養女,這件事我們都知道!”
“不可能!”羅雪難以置信地抓著羅家父母。
羅叔叔艱難地點了點頭,“雪兒確實是我們收養的。婷婷,你就不要演了。”
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你是羅家二十年前走丟的親生女兒,羅婷。”
8.
一切撥雲見日,我現在就想知道羅雪的下落。
“羅雪,在哪?”
我直勾勾地望著謝天宇。
羅婷發出冷笑,“羅雪和彆人私奔逃婚了。我是怕大家傷心,才代替她和天宇結婚的。”
“不可能!雪兒那麼愛天宇,她不可能逃婚!”
羅婷拿出羅雪的日記本。
上麵清楚地寫著,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謝天宇,不想嫁給謝天宇了。
“你不信你可以去做筆跡鑒定。”
我不停地翻看那本日記本,的確是羅雪的筆記,她也確實有寫日記本的習慣,這個口吻也確實像她。
但越往下翻,我就發現了異樣的地方。
“這本不是雪兒的筆記,羅雪每次寫日記都不寫句號!”
我把日記本摔在地上,“你是怎麼模仿她的筆記的?”
這麼短時間,她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羅雪的秘密,還能模仿她的筆跡。
我想到了!
想明白的瞬間,心頭不由得難受。
“羅雪這個戀愛腦,喜歡謝天宇喜歡到這個程度,沒事就模仿他的筆跡,所以這本日記是謝天宇寫的,對嗎?”
這句話我是看著謝天宇說的。
謝天宇頹廢地站起來,他衝著我扯了扯嘴角,然後就從敞開的露台跳了下去。
他當場沒了呼吸。
謝母當場暈了過去,謝父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醫生判斷他在婚禮前服用過藥物,不停地喝酒導致他的血管破裂,哪怕不跳下去,也會活不過今晚。
“我的兒子,你真的太傻了!”謝母看著謝天宇靜靜地躺在那裡,失聲痛哭。
羅婷勾唇冷笑,“他真的太傻了,為了這麼個女人多不值當。”
她還想洗腦謝母,“媽,是羅雪害死了天宇。”
“住口!”我甩了她一巴掌。
“羅婷,其實謝天宇他比我還要瞭解雪兒,他知道雪兒不喜歡用句號的習慣,總是用逗號結尾。所以他根本不想跟你一起騙人!”
羅婷捂著臉裝柔弱,“那又怎麼樣?爸,媽。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天宇的遺腹子,是謝家未來的繼承人,唯一的希望!”
謝母不願意認羅婷,謝父卻堅持要認她當兒媳婦。
謝母撕心裂肺地大罵謝父:“我當初就說不要偷梁換柱,是你貪圖聯姻帶來的好處,害得我的兒子死了!”
“現在兒子都死了,還說那麼多做什麼?”
謝父向羅家父母表示會認下羅婷這個兒媳婦。
周姨精神恍惚地道出真相,“她不是我們女兒羅雪,羅雪已經死了。”
“是被她從樓上推下來害死的!”
羅婷被拐賣後,遭遇了虐待,這些年她都渴望找到父母。
但她找上門後,發現她的親生父母又有了一個新女兒,那個新女兒享受著她的待遇。
還即將擁有一段幸福的婚姻。
她徹底嫉妒了。
等羅家父母發現羅婷做了什麼時候,已經晚了。
周阿姨當時就暈了過去,她醒來後不記得自己有兩個女兒。
羅父看著瘋魔的妻子,按照她的精神狀況根本無法告知她真相。
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羅婷就和羅父商量李代桃僵的計劃,她花一個月整容成羅雪。
謝天宇作為最瞭解羅雪的人,他當然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羅婷撒謊騙他說羅雪出了車禍,死了。
她怕周阿姨受刺激,才整容成羅雪。
謝天宇半信半疑,這個過程裡他被羅婷下了藥,兩個人假戲真做。
他某天去看周阿姨,周阿姨不忍心繼續騙他,就把真相告訴謝天宇。
他馬上要去報警,可是這個時候羅婷說她懷孕了。
羅家和謝家一商量,為了利益讓羅婷直接替代羅雪。
謝天宇不同意,他的父母以死相逼。
並且答應他等孩子生下來,就讓他離婚。
沒想到我會在婚禮上拆穿這個騙局。
羅雪的屍體被找到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他們把羅雪藏在後花園。
我強忍著淚水,好好安葬了她。
謝天宇的父母按照謝天宇留下的遺書買了羅雪旁邊的墓地。
我原本想把她遷走,不想讓他們兩個挨著。
畢竟謝天宇確實助紂為虐,可當我知道羅婷是假懷孕,那天晚上謝天宇沒有碰過她。
我還是心軟了。
羅婷罪有應得被判了死刑,相關人等都受到了懲罰。
我拿著判決書在羅雪的墓碑前燒掉,也算沉冤昭雪,希望她泉下有知。
結果一抬頭,六月的夏天飄滿了雪花。
這遲來的正義,我想她應該收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