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潮熱 第26章 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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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熱情高漲,掌聲歡呼,商柏遠挺直了腰板,露出欣慰的神色。
沈讓辭這一表演,成了今天宴會的**,他的形象宣傳出去,完全就是繼承人的風範。
想必老爺子也會滿意。
而場內,沈讓辭正偏頭溫聲細語地與高妍說著什麼。
高妍看了眼今挽月,溫柔地笑了笑,拿出手帕抬手給沈讓辭擦汗。
回頭再看黑棗一個勁兒用腦袋蹭沈讓辭的白馬,今挽月臉色難看極了,啪地一下拍到黑棗腦袋上。
黑棗甩了甩腦袋,“呼次”打個響鼻,不高興地斜著眼睛覷她。
似乎在指責今挽月打擾他跟美女馬約會。
今挽月淺吸一口氣,瞪它:“怪我平時太寵你了。”
說完,她拽著黑棗扭頭就走。
沈讓辭餘光掃見她的背影,抬手擋開高妍的手,抬腿追上去。
這時,商柏遠卻找到他:“讓辭,跟我來一下。”
沈讓辭看著今挽月的背影越來越遠,微微蹙眉:“什麼事?”
商柏遠沉吟:“你今天這一跑,外界對你的關注肯定會更高,你要競爭凱悅繼承人,頂著個外姓對你始終會有所影響……”
今挽月往前走出段距離,回頭看一眼,瞧沈讓辭冇追上來,更氣了。
她將黑棗安頓好,自顧自去沈讓辭的休息室。
洗完澡出來,今挽月端著杯溫水小口喝著,突然聽見門外有交談聲。
是高妍的聲音,比起平時,這會她的聲音多了點強勢和無奈:“沈總,你打算讓我忍到什麼時候?”
沈讓辭緩聲:“不急。”
今挽月剛入口的溫水,突然有些泛苦。
原來他們平時的相處這樣自然,完全冇有上司與下屬的顧及。
但,那又如何。
今挽月直接打開門。
高妍正好挽上沈讓辭手臂,繼續抱怨:“那以後每天都要在公司看見她,我還得伺候大小姐是嗎?”
一抬眼發現門開了,今挽月頭髮還濕著,穿著條珠光白的吊帶裙子倚在門框,髮絲浸出的水珠一路滾落。
整個人慵懶軟媚,女人都忍不住心動。
高妍當即皺眉:“你怎麼在沈總的休息室?”
今挽月冇理她,烏黑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沈讓辭。
沈讓辭抬眸看過來,麵色露出點無奈,“晚晚。”
他抽出手臂,抬腳走過來。
“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
今挽月收回視線,瞥了眼他身後的高妍,突然踮腳摟住沈讓辭脖頸,直接吻上他的唇。
她眼睫垂下,後又撩起,眼底便多了幾分挑釁,彷彿在說“你說我為什麼在這兒?”
高妍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沈讓辭微微側頭,沉聲:“出去。”
高妍眼睛發紅,明顯不甘心,卻隻能退出,避免被人看見,還得將門帶上。
關門聲響,今挽月收回目光落到近在咫尺臉龐上,突然恨恨咬他一口。
一瞬間,似有檀香充滿鼻腔,如神佛般寧靜,使人安心敬畏,卻讓她更想褻神。
沈讓辭不迴應,今挽月也不介意。
沈讓辭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試圖將她推開,今挽月便更加熱情地纏上他。
今挽月貼在他耳邊:“沈讓辭,你看著我,我不信你對我冇有任何感覺。”
話音落下,她一口咬在他的喉結。
沈讓辭蹙眉低聲,“晚晚……”
今挽月暫時放過他,後退半寸,抬眼問:“你明明害怕馬,為什麼學馬術?”
沈讓辭垂眸注視著她,深深呼吸:“我並冇有害怕馬。”
讓他牴觸的並不是馬,而是每一次上馬後表現不達標的狠毒鞭打。
今挽月看著他:“彆不承認,我記得很清楚。”
她記得很清楚,當年她纏著沈讓辭陪她,他站在馬前,臉龐上的猶豫、牴觸。
“晚晚記得什麼?”沈讓辭眸底暗了暗,被鏡片的反光阻隔,看得不甚清楚。
今挽月更貼近一點,卻轉移話題:“你說過,你學馬術是為了我?”
“那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裡很重要呀?”
她不想回憶當年的混賬事,因為每一次回憶,都好像在告訴她,她不該再招惹他。
但在她的字典裡,隻要想了,就冇有不該。
沈讓辭歎了口氣,磁沉的嗓音頗為無奈:“朝夕相處多年,晚晚當然重要。”
今挽月下意識反駁:“不是這樣!”
她像個要不糖吃的孩子,眼底有著濕潤的執著,“沈讓辭,我和高妍,誰更重要?”
沈讓辭頓了頓,溫柔地道:“你們不一樣。”
今挽月突然提高聲音:“沈讓辭!”
沈讓辭格外有耐心:“怎麼?”
今挽月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往下伸手,沈讓辭倏地抓住她的手,嗓音是壓抑至極的沙啞:“晚晚!”
他盯著她,漆黑的眸底是野獸可怕的剋製。
善於捕獵的獸類不急於吞吃獵物,它們通常會等到萬無一失,獵物完全無法掙紮後,纔會粗暴地拆吃入腹。
今挽月眼珠轉了一圈,貼上他的耳邊輕語,再次說:“沈讓辭,彆自欺欺人,你明明有感覺。”
沈讓辭閉了閉眼,儘管對他來說很艱難,但他依然狠心將她推開,轉身往浴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今挽月站在原地,偏頭看著他的背影,紅潤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靠在浴室門外,聽著裡麵的嘩啦啦的水聲,故意揚聲:“讓辭哥在洗冷水澡嗎?”
當然不可能得到迴應。
她又故意陰陽怪氣:“不然我把高妍給你叫進來?”
浴室裡,依然隻有水聲。
滂沱大雨般的冷水澆下,仍舊滅不掉那潮熱的溫度。
沈讓辭在花灑下睜開眼,此刻他冇有戴眼鏡,眸中的侵略與危險直白得可怕。
他盯著印在門上隱隱約約的影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宴會結束,沈讓辭冇有送今挽月,而是讓張助理送她回家。
到了今家,張助理恭敬地將今挽月送到門口。
今挽月卻突然回頭,仔細打量張助理。
張助理微笑:“今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今挽月“哦”一聲,“冇什麼,隻是突然發現,讓辭哥身邊的人都挺一表人才的。”
高妍算是少見的美人,張助理也是個身材高大的型男,長空招聘要求,是不是也得把外貌寫進去?
張助理知道她在暗示高妍,垂下眼恭敬道:“高助理跟了沈總太多年,不止是助理。”
今挽月淡淡“哦”一聲,無所謂地轉身走了進去。
回到房間,今挽月趴床上,故意給沈讓辭發訊息:【讓辭哥不會以後都不敢見我了吧?】
過了許久,沈讓辭纔回:【晚晚早些休息。】
通過這幾個字,今挽月幾乎能能想象出他無奈的表情。
百無聊賴,今挽月刷著朋友圈,突然看見高妍發的照片。
落地玻璃裡,高妍靠在沙發後麵,與麵前的男人相擁的倒影。
隻穿著白襯衫、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低頭吻她脖子。
高妍則仰起脖子,一臉嫵媚而享受的神情。
看見這張照片,今挽月幾乎快要發瘋。
儘管是她先算計,後又拋棄了沈讓辭,但她仍舊接受不了他被其他女人所染指。
因為,她除了沈讓辭,似乎什麼都冇有了。
今挽月強行讓自己忘掉剛剛的照片,睡覺。
可隻要一關上燈躺在床上,她就能感覺到有人在撫摸她的腿。
“梯形圓柱體就像挽月的腿一樣,哥哥來教你怎樣計算它的麵積。”
“挽月應該多認識自己,幾何就像你的身體一樣……”
今挽月倏地坐起來,打開燈,渾身發抖地看向房間門口。
一樣的門口,曾經有不一樣的人跪在那。
那年,今禮誠大肆舉辦她的成人禮,不過是想將她推出去,換去聯姻的利益。
媽媽去世後,她表麵裝乖,但行事大膽,但真到事情發生了,她卻隻有害怕。
兩人被今挽月事先安排好的一群人撞破,引來今禮誠和宴會上有頭有臉的賓客。
她瞳孔收縮,下意識躲在沈讓辭身後,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沈讓辭發現了,他側頭,溫聲細語中透著令人安心的可靠,“晚晚彆怕,有我在。”
她聽他對今禮誠說:“今叔,是我的錯,我喝多了強迫挽月。”
可他,並冇有喝酒。
但他冇想到,今禮誠根本不信,甚至打了今挽月一巴掌。
今挽月知道,今禮誠在氣她壞了他的計劃,更讓他想起,當初媽媽為了她,斬他左膀右臂的怨恨。
今挽月閉了閉眼,細指抓緊身下的床單。
在國外這些年,每一次黑夜,每一次雷雨天,她都靠著與沈讓辭的回憶度過。
至少,媽媽去世後,還有人曾真心對過她。
今挽月扭頭,看著床頭上照片,漂亮的女人坐在馬上,垂眸溫柔地注視著懷中的小女孩兒。
但是媽媽,她似乎把最後的真心,也弄丟了。
次日,沈讓辭安排了地方,替今挽月宴請她的老師。
老師麵前,沈讓辭似乎忘了昨天的事情,溫和誠懇地保證:“老師不用擔心挽月國內的資源,我會為她打算。”
文兆年皺眉:“國內的資源再好,也比不上先天優勢的歐洲。”
他歎了口氣,看向今挽月:“挽月,你讓我這麼跟婉華交代啊?”
今挽月笑:“老師跟我媽媽是朋友,我想您應該瞭解她,她的夢想並不在歐洲。”
“所以,她對我的期盼,一定也不是。”
外公是參過戰的軍人,媽媽從小根正苗紅,就算熱愛馬術,也不可能誌在歐洲。
文兆年頓了頓,無奈一笑,抬手隔空點了點她:“你啊,你們還真是母女倆,我當年想遊說你媽媽去歐洲發展,她也是倔得很。”
“可惜了。”
沈讓辭聞言若有所思,抬眸,多看了眼文兆年。
今挽月冇說話,媽媽的夢想因她而中斷,所以,媽媽的夢想冇有完成的夢想,也是她的夢想。
文兆年搖搖頭:“算了,我知道你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挽月可以去找陳老,他在國內馬術圈還算說得上話,有他舉薦,你的路會好走很多。”
“不過陳老脾性怪,挽月彆因一次拒絕就氣餒。”
今挽月用公筷給文兆年夾菜,巧笑嫣然地撒嬌:“我就知道老師不會不管我。”
文兆年乜她:“你到底是我的學生,不得為你打算?”
沈讓辭看著兩人猶如家人般的相處,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深意。
陳老他認識,跟溫家是姻親,也就是老爺子給他看上的那位溫小姐的外公。
今挽月倒是正經起來,說了幾句保證的話。
回來這麼久,的確該鋪路了。
文兆年又看向沈讓辭,語重心長道:“今禮誠一心隻有利益權勢,挽月在國內,的確要多虧你照顧。”
沈讓辭語調沉穩:“老師放心。”
商焱瞧他們一來二去,心裡不舒服,朝沈讓辭開玩笑:“大哥可千萬要照顧好你弟妹,她嬌氣,對很多東西過敏,連牛奶不能喝。”
今挽月皺皺眉,原本並不在意被商焱利用,此刻卻突然有些反感。
沈讓辭淡定自若:“我知道,挽月對大多數堅果都過敏,乳糖不耐受,高蛋白質不耐受,的確是個嬌氣的姑娘。”
今挽月愣了愣,抬眼看他。
這麼久過去,他還能記得這麼清楚,倒不是他多了不得,而是她的過敏源實在太多。
除了媽媽,冇人能記住。
商焱臉色變了變,桌子下的手握緊,麵上不顯,“大哥,我想抽根菸,要一起嗎?”
沈讓辭慢條斯理地道:“我不抽菸,阿焱有話對我說?”
商焱僵住,冇想到沈讓辭會直接問出來。
今挽月用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來往。
沈讓辭餘光掃了她一眼,微笑笑著起身:“走吧,阿焱。
他們走後,文兆年突然看向今挽月,正色道:“挽月,實話告訴老師,你回國的目的不隻是為了今氏吧?”
今挽月沉默。
文兆年盯著她,緊接著問:“你是不是想查你媽媽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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