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11
主打一個句句有回應，事事沒著落。
“啪嗒”一聲，房間裡的燈驟亮，視野瞬間清明起來。
顧言沉開燈的那隻手向下，落在溫祈知腦袋上，順勢揉了一把。
感受到動作的溫祈知一愣，緩慢睜眼。
“閉眼睛做什麼？”顧言沉嘴角漾起淺淺弧度，忍著笑低聲問她，“還是說，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因為什麼閉眼，溫祈知纔不會老老實實說出來。嘴唇動了動，好半天終於憋出一句。
“我怕你打我。”
這個回答讓顧言沉就是一愣，皺了眉問：“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
“就是因為你沒打過我，所以我怕你打我。”
溫祈知說起話來一套又一套，頭頭是道。
顧言沉拿她沒轍，嘖了聲，順著話接下去，“放心好了，今天不會，以後會有機會的。”
溫祈知：“……”
顧言沉衝書桌那邊揚了下巴。
“去坐好，把衣服脫了。”他頓了頓，麵色如常在後麵跟上一句，“校服外套。”
“哦。”
溫祈知不情不願挪著兩條腿過去，坐下，脫掉身上的校服外套。
她知道這是被顧言沉發現了，不用他提醒，自覺把右邊的袖子挽起來。
上午撞到的那個地方，眼下已經變成青紫一片。
沒想到那麼隨便一撞，後麵會變這麼嚴重。
顧言沉開啟靠近門口的那個櫃子，往她手上瞟了一眼。
“怎麼弄的？”
溫祈知嚥下到嘴邊的“還不是因為你”，換了一句說：“跑太急，不小心撞到了。”
顧言沉拿了兩瓶藥放桌上，在她麵前蹲下，目光落在那一處。
嫩白光滑的麵板，隻會襯得那處更加觸目驚心。
“怎麼這麼不小心，當時為什麼沒去處理一下？”
“因為當時沒感覺。哎呀，這有什麼。”
看到顧言沉皺眉，溫祈知鬼使神差伸出手摸向他眉間，試圖撫平那抹褶皺。
“人活世上，再怎麼小心還是會受傷，這很正常啊。再說了，又不是斷胳膊少腿，血都沒流的小傷誰會在意啊。”
溫祈知說完很快收了手，腦袋左右扭著，掃視顧言沉的房間。
上次進顧言沉的房間，還是去藺城前。後來遇上節假日和過年，不是顧言沉和顧父去藺城，就是一起回顧家老宅。
他的房間佈置和兩年前差不多，幾乎沒區彆。唯一有變化的是，好幾處空位多了相框——裡麵是她和顧言沉的合照。
溫祈知說不出自己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內心產生的細微變化。
隻知道暖暖的，心情非常愉悅，很滿意，還有幾分得意……
一時沒人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隱約間，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我會在意。”
溫祈知收了胡亂飄散的思緒，垂下眼睫看向蹲在身前的人。
他是不是說話了？
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有，難道是幻聽？
溫祈知：“你剛才說什麼？”
顧言沉抬頭看了她片刻，又低頭，往手心倒液體，“沒什麼，說你太笨，走路不知道看路。”
“……”
溫祈知想找個膠布把他嘴巴封起來。
沒過兩分鐘……
剛才還一副輕描淡寫的溫祈知，從顧言沉碰她手臂那一刻起，一直扯著嗓子嗷嗷叫個不停。
聲音是又大又淒慘，不知道的人聽到，還以為顧言沉把人怎麼著了。
顧言沉眼皮突突直跳。
“閉嘴。”
“可是痛啊，忍不住。”溫祈知臉蛋已經皺成一團，很是委屈地看著他，“痛在我身上，也是我嘴巴在喊，又沒讓你喊，憑什麼阻止我。”
顧言沉手上動作沒停，“再喊我就把這隻胳膊卸下來，塗好了再給你裝回去。”
“？
？
？”
→
“……”
“你神經病啊？”溫祈知想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是不是變態。”
顧言沉手收緊，抓著不讓她動，對上目光，“老實點，除非你想我用另一種方式。”
另一種方式是什麼方式，溫祈知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肯定不是什麼好方式。
溫祈知不敢動了，隻能通過看彆處轉移注意力。
門口的櫃子沒關嚴實，半開的縫隙裡瞄見兩個藥箱。
她用空閒的手指著那邊問：“那兩個藥箱裡麵有些什麼藥？”
“平日裡能用上的，基本都有，畢竟有人需求量大。”
話音剛落，顧言沉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溫祈知疼到眼裡淚汪汪，抽著冷氣說：“有沒有毒啞的藥，你吃點。”
顧言沉：“……”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受傷的那隻手終於得到解脫，痛感退去，溫祈知一直齜牙咧嘴的表情這才收斂。
“明天繼續。”顧言沉把藥瓶的蓋子蓋上，頭也不抬地說，“自覺點，彆讓我提醒。”
“……”
溫祈知——微死。
顧言沉又說：“以後注意點，這麼大個人了，彆一天到晚冒冒失失的，受了傷最後痛的還是自己。”
類似的話今天聽到兩次，早就沒了精神氣的溫祈知擺了擺手，拖著腔調熟練地說：“昂，我知道了，一定注意～”
聽到她不帶猶豫的回應，顧言沉終於抬眼看過去，過了幾秒，深深歎了口氣。
其實能猜到後麵——
主打一個句句有回應，事事沒著落。
還是需要嚴加看管。
溫祈知離開前，顧言沉問了一件事。
“不是說買了輛自行車，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欸。”溫祈知回頭看他，“我買的是定製款，買的時候前麵還有人，估計要等上一段時間。怎麼了？”
前麵說她不是人的人，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麵對溫祈知疑惑的目光，顧言沉淡然自若地說：“沒怎麼，隻是突然想起，隨便問問。”
“哦。”
溫祈知沒去多想，推開門走了。
……
*
到了第二天早上，溫祈知是被燕妗喊起來的。到了一樓，第一時間是環顧一圈，沒看到顧言沉的身影。
燕妗看到溫祈知四處晃悠，知道她在找什麼。
“你哥今天值日，提前走了。”
溫祈知撇嘴，“馬上畢業了還要值日啊，學校怎麼能如此沒人性！”
聽到她幫顧言沉抱怨，燕妗笑著說：“所以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