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15
難道不是隻對你好心？
溫祈知上車坐好，接過書包放自己腿上。
“勞駕。”顧言沉撐著車門，身體微微向前傾，“溫大小姐給我挪個位，開門太累了，懶得繞回去。”
溫祈知：“……”
她屁股往另一邊挪了挪，讓出位置給他。
“你怎麼能這麼懶。”
顧言沉輕描淡寫，“這叫有樣學樣，現學現用。”
溫祈知：“……”你行，你厲害，你最會說，你無與倫比。
車子很快啟動，在馬路上平穩行駛。沉沒天際的夕陽透過車窗斜射進來，照在顧言沉身上。
夕陽光亮晃人眼，顧言沉被照得眯了眸，另一邊的溫祈知處在陰影裡，半點沒被波及。
溫祈知：“瞧見沒，要你和我搶座位，馬上遭報應了吧。”
顧言沉隻是瞥她一眼，沒說話，倒是前麵的何叔看了一眼後視鏡，開口說話。
“怎麼不認為是你小言哥知道這邊會被太陽照，故意讓你坐過去的？”
溫祈知往顧言沉臉上飛速看了一眼。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旁邊的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發出質疑。
“他會有這麼好心？”
何叔打著方向盤，笑嗬嗬地說：“這話可就讓你哥傷心了，難道不是隻對你好心？”
溫祈知湊近顧言沉，緊盯他的臉，企圖看出點什麼來。
“有……嗎？”
溫祈知身上的氣息和顧言沉很像，不過少了幾分冷冽，添了一些清甜，顯得明媚細膩。
顧言沉呼吸微不可見地一沉，抬手戳開她湊太近的腦袋。
“我看你就是烏龜吃煤炭，黑心小王八。”
溫祈知瞪他，“夠了哈。”
顧言沉繼續：“小白眼狼。”
溫祈知：“……”
溫祈知表示不想說話。
幾秒過去，她又想說話了。
“前麵那個問題問到一半還沒回答呢，怎麼換車了？上次那輛呢？”
“小言說你不喜歡那輛，所以換了。”
溫祈知奇怪，“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顧言沉側過頭，“你不是說那輛皮革味大，空間太小也不喜歡。”
經他這麼一說，溫祈知有點印象了。好像是過年回老宅，她當時隨口提了一嘴，說完就忘光的那種。
溫祈知打量一圈車內，空間確實夠大，快能站起來了，還放了好聞的香薰。
“這車哪來的，車庫裡好像沒見過。”
“搶來的。”顧言沉說完，重新戴上有線耳機，示意她可以閉嘴了。
溫祈知：“……”
何叔將兩人對話儘數收入耳中，笑而不語。
溫祈知中午沒睡覺。加上不知道為什麼，一坐車就容易犯困，沒一會便沒了動靜，腦袋歪到一邊斜斜靠著車門。
就算何叔開車已經足夠小心謹慎，路上難免會遇到坑窪，時不時顛簸一下。雖然幅度不大，溫祈知還是無意識皺起了眉，輕哼一聲表示抗議。
顧言沉再次取下耳機，朝旁邊的人看去。
因為睡不安穩，溫祈知蹙在一起的眉頭始終未鬆，嘴巴緊抿成一線。
顧言沉坐過去，伸手去扶她的腦袋，換了個方向靠在自己肩上，虛虛攬著她。
“何叔，開慢點。”
何叔聽到，朝後視鏡看一眼，“又睡著了？”
“嗯。”
……
溫祈知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睜開眼，車子還在路上行駛。
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脖子那塊有些僵硬難受，溫祈知抬手附上後頸捏了捏。
“還沒到嗎？”
顧言沉也麻了半邊肩膀，一邊活動一邊回應：“快了。”
話剛說完，一道手機鈴聲響起，溫祈知順著聲音看去。
顧言沉接聽電話，隱約傳出燕妗的聲音。
隻聽見顧言沉“嗯”了好幾聲，掛了電話，對前麵的何叔說：“不用去了，回家吧。”
何叔應了一聲，沒問為什麼。
溫祈知卻不一樣，忍不住好奇問：“都快到了，怎麼又突然不去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言沉解釋：“爺爺那位朋友臨時有急事，已經離開江城，說是下次有機會再聚，讓我們倆回去。”
溫祈知隻是淡淡“哦”了一聲，沒再說其他。
雖然被臨時放鴿子的感覺很不好，但誰不會遇到突發情況，能理解。
車子在路口掉頭，往家的方向開。溫祈知用手托住下巴，百無聊賴望著窗外倒退的景物，忽然猛地坐起。
顧言沉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怎麼了？”
溫祈知回頭，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餓了。”
顧言沉：“……”
“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夜市，看起來挺大，人也很多，應該不錯。所以哥哥，今天的晚飯我們就去那解決吧。”溫祈知眨眼。
顧言沉：“……”
十分鐘後，兩個人站在夜市入口。
依溫祈知的性子，不知道會在這耗多久，顧言沉讓何叔先離開，等會他們自己打車回去。
顧言沉率先邁出步子走在前麵，回頭對她說：“走吧，不是說餓到下一秒可以趴地上了麼。”
“來啦。”溫祈知追上去。
夜市人很多，食物香氣四溢，熱鬨擁擠，時不時還會有外賣車疾速經過。
原本走在前麵的顧言沉不知何時放慢了腳步，和溫祈知並肩，將她與來往的車輛隔開。
“——哇塞，這個看起來不錯，好有食慾。”
“——那個聞著好香啊，隔這麼遠都能聞到味道。”
“——那個好大一份，辣椒放那麼多，肯定很好吃。”
溫祈知看了一路，嘴裡唸叨了一路，就是沒有要去買一份的打算。
眼看走了一半，聽了好久的顧言沉忍不住問：“你來這是觀賞點評的嗎？”
溫祈知：“沒啊，這不是種類太多都想吃，得選最好的那一個嘛。”
顧言沉給出建議，“你可以多買幾樣。”
溫祈知搖搖腦袋，“不行。買太多吃不完，豈不是很浪費。”
顧言沉眼皮半垂，淡淡道：“我在這裡。”
溫祈知沒看他，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我吃不吃得完和你在不在有什麼關係？”
顧言沉眉心一抽，沒什麼表情地說：
“——我也是個人，我也有嘴，我也沒吃晚飯。”
“——吃不完其實可以給我。”
溫祈知：“……”
“哦。”溫祈知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忘了。”
顧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