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17
能不能把我微信置個頂?
時間一晃,又迎來一個週一。
清晨朝陽初升,漸漸籠罩城市,溫度適宜。
溫祈知猶豫再三,決定不穿外套,套件衛衣款式的校服準備出門。
顧言沉看到,拎住後領把人揪了回來,撈起外套丟過去。
“穿上。”
溫祈知心一橫,腦袋一彆。
“不,今天又不冷。”
“是你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顧言沉表情沒變化,語氣卻帶上了威脅。
好哇,居然敢用威脅的語氣!
“當然是——”
溫祈知很有“骨氣”挺直腰桿,拿起外套手往袖子裡就是一伸。
“我自己來就行,無需麻煩小言哥哥。”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鬥不過。還是識相點,以免浪費時間。
顧言沉輕笑出聲。
……
離開家去學校的路上,溫祈知有意無意落後半步走在後麵。
顧言沉不知道第幾次放慢腳步,始終不見人跟上,停下轉身。
“有鬼在後麵拖著你嗎?走這麼慢。”
溫祈知張口就來,理很直氣很壯,“誰叫你擋我路了。”
“?
?
?”
顧言沉低頭,看了看腳下並行三個人都沒問題的人行道,默然片刻,還是往旁邊挪了一步。
“現在呢?”
溫祈知走上前,“現在勉勉強強站得下。”
“……”
顧言沉盯她看了半晌,就在溫祈知忍不住想問他在看什麼,對麵抬手伸了過來。
溫祈知的外套雖然穿上了,但拉鏈沒拉。他捏住拉鏈頭往上一提,直接拉到最頂。
這是什麼直男行為。
“這樣醜死了。”溫祈知一臉嫌棄,要把拉鏈扯回去。
顧言沉抓住她那隻不安分的手,摁住不讓動。
“你每次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下場,都是生病吃藥,到時候又哼哼唧唧鬨騰人。”
抗議無效的溫祈知一臉怨氣跟著顧言沉往學校走,直到看見前方不遠的學校大門,後知後覺記起一件事。
說出口的話,後麵再怎麼後悔,也得堅持一段時間裝裝樣子。
“那個……我突然肚子疼,要上廁所,先走一步,學長再見。”
一聲“學長”讓顧言沉一愣,眉尖略略蹙起。
溫祈知趁他走神之際,捂著肚子腳下生煙溜了。
顧言沉站在原地,看她頭也不回進了學校,表情若有所思。這時,身後響起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裴臨則在他身邊停下,跟著一起看,疑惑地問:“本來想喊你們兩個來著,祈知妹妹怎麼突然跑了?難不成是看我來了,故意躲著我?”
顧言沉偏頭,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很快收回視線。
“放心,你沒這麼大的臉。”
裴臨則眼睛眯成一條縫瞅他,“大清早怨氣這麼重,怎麼還帶人身攻擊。”
顧言沉抬腳往校門那邊走。
裴臨則追上去,“話說回來,你能不能把我微信置個頂?每次給你發訊息,半天回不了一句。”
顧言沉目視前方,輕飄飄說了一句,“你不是恐高麼?”
“?
?
?”裴臨則聽樂了,“哥,我是恐這種高麼?”
顧言沉用眼尾掃他,懶得搭理。
裴臨則嘖嘖兩聲,“果然,置頂位置隻能有她在,我拿什麼跟她比,永遠也比不過。”
顧言沉:“……”
裴臨則幽幽道:“她是個祖宗,而我算根蔥。”
顧言沉:“……”
……
這次升旗儀式沒有顧言沉發言,但是有他在班級中間穿梭的身影。
溫祈知低聲咕噥,“燕姨不是說不用值日了麼?怎麼又來?”
“啊?什麼?”宋晚汀以為跟她說話,又發現溫祈知在看顧言沉,挑眉問:“怎麼,你也對我男神感興趣了?”
溫祈知無數次聽她喊顧言沉“男神”,早已經習慣,笑著問:“我隻是好奇,高三不是很忙嗎?隻剩幾個月高考了,怎麼還被安排值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高三的確時間寶貴,畢竟這個太占時間。不過對於自願且成績足夠優秀的學生,申請會酌情考慮是否留任。”
宋晚汀越過人群看那邊的顧言沉,繼續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顧學長從紀檢部部長位置退下後,也沒退出學生會,反倒成為成員之一,乾著紀檢部的活。職位小了,事卻沒少。而且我還聽說,他專門申請檢查我們高一。”
溫祈知瞬間不笑了。
——專門申請?
——檢查高一?
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沒一會,檢查完隔壁班的顧言沉拎著本子,來到了溫祈知所在班級——高一七班。
“嗚嗚,他來了。”宋晚汀偷偷揪住溫祈知衣服下擺,搖了搖,“怎麼回事,是我錯覺嗎?怎麼感覺顧學長整個人在發光。”
溫祈知無聲歎氣:姐妹,淡定點。那隻是太陽照在身上的光罷了。
周圍人都在看顧言沉,溫祈知也在看他。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溫祈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呼吸下意識放緩。
站在她前麵的女生忘記戴校牌。
顧言沉掃去一眼,很快收回,那名女生立即明白,自覺報上名字和學號。他低下頭,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摩擦音。
整個過程半個字沒說。
接下來輪到溫祈知。
一道陰影兜頭罩下,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
顧言沉背著刺眼的晨光,下巴微抬,“裡麵的校服。”
上週五學校發了通知,以後升旗儀式著裝有嚴格的要求:
外麵統一穿對應季節的外套,裡麵穿白色襯衫,夏天則是一套夏季校服。胸口佩戴校牌,長頭發女生全部紮成高馬尾。
溫祈知把衣服下擺撩起,露出一截白色襯衫。
顧言沉繼續說:“銘牌。”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百分百是故意的。
溫祈知很輕磨了一下貝齒,把衣領翻起來,露出胸口彆著的銘牌。
顧言沉上下掃視她,又說:“外套拉鏈,拉好。”
溫祈知眼白快翻到天上,可惜眾目睽睽下不好反駁,隻能老實照做。
在此期間,好幾道帶著三分好奇、三分打量、兩分不解、兩分驚訝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溫祈知頓感汗流浹背,隻想眼前的人趕緊離開。
“三句話。”等顧言沉徹底離開,宋晚汀在後麵呆呆地說,“顧學長剛剛說了三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