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32
照顧，守夜
裴臨則離開沒多久，芳姨也下班離開，家裡隻剩顧言沉和溫祈知。
溫祈知學著顧言沉以前照顧自己那樣，盯著他把那杯溫開水喝完。
她左右看了看，轉身拿來一張毯子蓋他身上。
顧言沉任由她折騰，視線悠悠落在她身上，跟隨在客廳來來回回移動，有些無奈。
“你有沒有覺得太謹慎，過於誇張了？”
“有嗎？哪有。比起你以前照護我，那可差遠了。”溫祈知說。
她突然往牆上的掛鐘看，轉回頭對顧言沉說：“要不你現在上樓睡覺吧，早點休息有利於恢複。”
顧言沉算是看出來了——
某人第一次照顧人，壓根不知道怎麼做，隻能根據回憶依葫蘆畫瓢，想到什麼便做什麼。
反正沒事乾，顧言沉點頭，依照她的話起身上樓。
房間裡——
等顧言沉洗完澡出來，比他速度還快的溫祈知捧著杯子杵在門口。
猝不及防看到她，顧言沉放衣服下擺的動作一頓，意外地問：“怎麼了？”
“溫水，給你喝。”溫祈知表麵平靜，實則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
剛才短短幾秒，她不小心瞄到顧言沉線條清晰流暢的腹肌，腰腹看著緊實有力。
越是不讓自己回想，就越控製不住那一幕浮現腦海。溫祈知感覺到自己臉頰溫度直線攀升，呼吸和心跳亂了節拍。
“你房間怎麼這麼熱？是不是開了空調。”怕被發現異常，溫祈知為自己找藉口。
顧言沉抬頭朝緊閉的空調掃了一眼，又去看她。
“沒，關著呢。”
“沒開啊，那可能是我剛才喝了一杯熱水的原因吧。”溫祈知自己嘀咕了一句。
她進了房間，把水杯遞到半空，“給你。”
顧言沉沒接，挑眉問：“剛不是喝了一杯？”
“多喝熱水，好得快，中國人專屬治療手段。”溫祈知一本正經地說。
主要除了喝溫水，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顧言沉接下水杯，沒喝，轉手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這杯要是下去，估計今晚我不能睡個好覺。”
“哦。”溫祈知轉身準備離開，一邊走一邊對他說，“那你休息吧。晚安，小言哥哥。”
“等等。”顧言沉在後麵喊住她，起了挑逗的心思。
溫祈知停下，回頭，“怎麼了？”
顧言沉：“你就這麼走了？”
溫祈知：“不然？”
“也行，我應該沒那麼脆弱，總不至於半夜發燒吧。”顧言沉看著她，幽幽蹦出這麼一句。
溫祈知撓頭，仔細想了想。
顧言沉現在處於高三，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處於重要階段，每一分一秒都十分珍貴不能浪費。病要是變嚴重，那可就不好了。
顧言沉站在原地，就這麼目送溫祈知出了房間，一句話也沒留下。
原地站了一會，他收起目光，低頭輕笑一聲。
“還真是小沒良心。”
顧言沉走到床邊，剛掀開被子一角，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離開的溫祈知再次出現，手裡的東西一放，兩手叉腰提聲質問：“你剛纔是不是罵我了？”
顧言沉一愣，沒回答她的問題，目光落在搬來的那張躺椅上停了幾秒，又去看她的臉。
“你這是做什麼？”
“怕你半夜發燒，所以我決定在這守你一晚上。”溫祈知說。
“也就是說——”顧言沉看了好幾眼，不可置信指著躺椅，“你今晚打算睡那上麵？”
“不然呢。”溫祈知說，“難道睡地上？”
“這樣睡一晚上，第二天會不舒服的。”顧言沉歎氣，“剛纔是逗你玩的，我沒感冒。聽話，回房間睡吧。”
“那不行。”溫祈知搖頭，態度很堅決，“你今天穿那麼少，現在應該是潛伏期，說不定明天早上症狀全出來了。”
顧言沉知道她決定好的事情拗不過，隻好換一個方案。
“那這樣，你過來睡床上，我睡椅子。”
“不要，你以前也是這樣照顧我的。你以前能睡，我怎麼不能。”溫祈知脫了鞋爬上躺椅，毯子鋪開蓋好自己，“再說了，我是來照顧你的，讓病人睡椅子像什麼話。”
顧言沉：“說了是逗你玩的，我沒——”
溫祈知不聽完，打斷他的話說：“好了，熄燈就寢，晚安小言哥哥。”
顧言沉很是無奈。
……
溫祈知側著身子麵朝床，一片漆黑裡，透過窗戶微弱的光亮盯著顧言沉。
顧言沉感受到目光，偏頭看門口。
“睡不著？要不要換一下？”
“沒有。”溫祈知立馬否認，順便倒打一耙，“都怪你，我明明快睡著了，誰叫你突然說話的。”
顧言沉：“……”
雖然隔著距離，房間光線也暗，溫祈知依稀能看清顧言沉那雙黑亮的眼睛。
“對了，我買的那輛自行車終於到了，明天下午送過來。”
顧言沉：“嗯。”
溫祈知：“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顧言沉：“嗯。”
溫祈知：“我特地買了和它顏色一樣的鎖，很有儀式感吧。”
顧言沉：“嗯。”
連續聽到三個“嗯”，溫祈知不樂意了。
“你回答怎麼這麼敷衍，為什麼不說話。”
“不是你剛才說，我突然說話吵到你睡覺，我怕說了你又找麻煩。”
溫祈知：“……”
顧言沉低笑了一聲，想起一件事，斂了翹起的嘴角說：“昨天答應的那件事還記得嗎？該不會被你拋到了九霄雲外。”
溫祈知有點懵，“什麼事？”
昨天答應過什麼？怎麼沒有印象？
“演講比賽要是拿了獎，得給我獎勵。”顧言沉頓了頓，接著說，“更何況這次拿的還是一等獎。”
空氣安靜幾秒，響起一道聲音。
“已經給了呀。”溫祈知躺平，兩隻手放在肚子上，對著天花板說。
“給的什麼？”這會輪到顧言沉懵了。
溫祈知笑了笑，“我不是在後台抱你了？我的獎勵就是那個大大的擁抱。”
顧言沉：“……”
“怎麼，那個獎勵難道不好嗎？”溫祈知問。
語氣是詢問，但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你敢說半個字不好試試看！
“好。”顧言沉被笑意渲染過的語調聽著散漫，拖著尾音說，“特彆喜歡。隻要是知寶給的，什麼都可以。”
黑暗裡，溫祈知偷偷彎了嘴角。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人顯然已經入睡。
顧言沉下床走到門口，停在躺椅旁。
入睡的溫祈知雙目緊閉，呼吸輕淺，舒緩有節奏。
顧言沉盯著看了半晌，彎腰俯身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