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35
大庭廣眾，喝他的水
轉眼到了中午，午飯時間。
江城一中的食堂一共四層，眼下每層都人滿為患，排出一條條長隊伍，末端還拐了個小彎。
溫祈知她們不想爬樓梯，選擇在一樓用餐。
“真的氣人，才開放多久，又得一堆人來這小破地搶飯吃。”
人群裡，宋晚汀不知道自己排了多久，腳下跟隨隊伍一步一步向前挪動，嘴裡不停抱怨。
經過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共同努力，一中終於同意中午開放校門，大家自行決定在食堂還是在外麵用餐，注意安全並且在規定時間返回班級即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實行不到兩周，今天課間全校廣播通知該製度取消，隻能在食堂就餐。
前麵的曉佳怡踮腳張望所在隊伍的長度，接過宋晚汀的話。
“沒辦法，有人在外麵吃壞肚子，還挺嚴重，那人家裡偏偏還是有實力那掛，一己之力讓學校取消了這個製度。”
說完，她回頭看一直很沉默的溫祈知。
“祈知，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話都少了。”
“嗯？”溫祈知回神，搖頭，“沒啊，隻是在想事。”
“什麼事？”曉佳怡又問。
“剛才數學課，我們做的那張試卷。”宋晚汀在後麵搶答。
“要不要這麼認真，太累了。”曉佳怡沒有懷疑，“不像我，現在一門心思在等會吃什麼菜。”
說到剛才課上的數學試卷，曉佳怡有一堆話想吐槽。
“那張卷子簡直不是人做的，看著就來氣，太難了！在一中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的。一節課寫下來，頭發都快被我薅沒了。”
吐槽完，她接著問溫祈知：“你在想第幾題？”
壓根沒在想題的溫祈知看一眼宋晚汀，順著話隨口一編，“倒數第二道大題的第三小問。”
曉佳怡不解，“你怎麼還跳著寫，越到後麵題越難。”
溫祈知回憶，“沒跳啊，我按順序寫的。”
之所以卡在那道題，是因為剛好下課了，不是不會寫。
曉佳怡驚訝，“前麵都寫了？一道沒空？”
溫祈知沒意識到哪不對，點點頭。
“！
！
！”曉佳怡嘴巴成一個“O”字形，滿臉不可置信。
彆說寫了，試卷拿到手後，她還沒翻頁！
溫祈知剛剛說的那道題，題目內容是什麼都還不知道。
“對不起，這我可幫不到你，畢竟我才寫到第六題。而且我清楚自己的實力，按照這張試卷難度逐漸遞增的情況來看，我連倒數第三大題的第一小問都不一定能答出來。”
曉佳怡說完，越過溫祈知問後麵的宋晚汀。
“你寫到哪了？”
宋晚汀如實說：“第七題第二小問。”
曉佳怡指溫祈知，“一共十二道大題，祈知說她已經寫到倒數第二道，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震驚？”
宋晚汀麵無表情地說：“哦，可能因為我已經震驚過了吧。”
曉佳怡：“……”
宋晚汀接著說：“我可以證明，親眼看到她寫到那，前麵十道全寫出來了。”
曉佳怡：“……”天殺的，此女非人哉……
她默默將身體轉回去，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
半分鐘過去了……
曉佳怡回頭又對溫祈知說：“等會回到教室，可以問你幾個題目嗎？”
“嗯哼。”溫祈知點頭，“當然可以。”
曉佳怡：“謝謝。”
——與此同時，食堂另一邊
裴臨則抬頭，看到姍姍來遲的顧言沉手裡拿著水杯，忍不住嘖嘖兩聲。
“大哥，一個保溫杯而已，有必要隨身攜帶？難不成怕有人偷啊。”
顧言沉沒搭理，把水杯放在桌上，在對麵坐下。
他掃了一眼盤子，抬眼問：“怎麼是這些菜。”
“這些怎麼了。拜托，辣椒炒肉、爆椒牛肉、紅燒雞翅根、香辣魚片，哪一樣不是我們食堂的熱門菜，每一道都很難搶的。”裴臨則歎氣，“我兩條腿都快跑斷，好不容易纔給你集齊。”
顧言沉看著麵前的菜，遲遲沒去拿筷子。
桌上除了兩份飯，還擺了兩瓶礦泉水。
“多虧了於漓和班長，我才能搶到座位，不然我倆得站著吃飯。”裴臨則示意一旁，“還有，這兩瓶水是於漓給的。當然，我沒想占便宜，要給錢但她不願收。”
江城一中的餐桌全是四人桌，椅子有靠背。
裴臨則旁邊坐著高三一班的班長——江萱，顧言沉旁邊坐著於漓。
於漓聽到裴臨則的話，笑著說：“我是看你們的菜太辣，覺得可能會需要。”
“沒辦法，誰叫我們小漓人美又心善。”江萱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瞟著顧言沉。
顧言沉沒注意，說了句“謝謝”。
聽著禮貌又疏離。
“不客氣。”於漓看著有些失落，目光在那個黑色的保溫杯上停留了一會，很快挪開。
旁邊兩位女生沒再和他們搭話。
裴臨則身體往前傾，問顧言沉，“怎樣，我對你好吧。所以看在我對你這麼好的份上，咱減少五次唄。”
顧言沉沒抬頭，“彆想。”
“兩次？”裴臨則再次歎氣，“彆對兄弟這麼絕情。”
英語演講頒獎去後台等溫祈知，其實是裴臨則出的餿主意。
顧言沉最開始不同意，但裴臨則打包票一定會成功。結果不儘人意，還得負責打一個月的午飯。
顧言沉冷笑，“就你打的這些菜，我沒倒你碗裡已經很不錯了。”
裴臨則“嘁”了一聲，不滿地嘀咕道：“祈知妹妹在就好了，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她肯定——”
誰知道嘴裡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從上方籠罩下來。緊接著，一隻細長的手從他身後伸來，直奔顧言沉手邊的水。
“我去。”裴臨則被突然出現的手嚇了一跳。
顧言沉顯然也沒料到，抬頭看裴臨則的身後，然後愣住。
“何方妖孽，膽子這麼大，居然敢——”
裴臨則邊說邊抬頭，在看到對方的臉後徹底噤聲。
說曹操曹操到。
因為妖孽不是彆人，正是紅著一張臉，扶著嗓子一直在咳嗽的溫祈知。
溫祈知拿到水後，來不及問，一秒不帶耽擱擰開蓋子仰頭就喝。
現在處於食堂高峰期，到處都是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