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06
顧言沉：你還是人嗎？
時間已經不早，顧言沉拍了拍溫祈知的後背提醒，“趕緊去睡，熬夜容易頭禿。”
“！
！
！”聽聽這叫什麼話！
溫祈知捂著腦袋起身，沒好氣地瞪他，“那我回房間了。晚安，小言哥哥。”
“晚安。記得把被子蓋好，彆著涼。”
顧言沉在看訊息，叮囑完，空閒的那隻手裡被放了一樣東西。眼尾掃過去，發現是一個剝開的橘子。
“太酸了，幫我解決一下。”溫祈知說得理所應當，不忘補上一句，“麻煩啦。”
顧言沉聽完忍不住笑了，“太酸了你給我啊？”
溫祈知眨眨眼睛，“還剩一半，丟了怪可惜，我們可不能浪費糧食。”
每次遇到不喜歡或者吃不下的，她都會習慣性往顧言沉手裡塞，讓他幫自己解決。
顧言沉對此表示習慣，眼裡隻有無奈與縱容。
“行，我解決。趕緊去睡吧。”
溫祈知想起一件事，走到一半又停下，“對了，有件事沒說。”
顧言沉回訊息的手停下，再次抬頭。
殊不知手機對麵，一直在等他回複的裴臨則快急死了……
“我買了一輛自行車，不過還沒到。”溫祈知說。
“嗯？”顧言沉揚眉，“怎麼突然買這個？”
“我怕哪天不小心起晚了，走去學校會來不及。而且快夏天了，天氣太熱，沒到教室就出一身汗。”
顧言沉沒接話，等待她的下一句。
溫祈知抿了一下唇，接著說：“可是我不會，並且也懶得騎。”
顧言沉直接關了手機，身體往後一靠，散漫地笑，“所以？”
溫祈知：“所以我坐後麵，你來騎。”
顧言沉盯著她沉默了好久，才說一句——
“你還是人嗎？”
麵對這個從靈魂深處發出的質問，溫祈知沒給出回複，揮一揮衣袖上樓去了。
……
*
第二天清晨。
溫祈知沒晚起，甚至沒法賴床——因為她哥回來了，不給一點機會。
“起了起了，能不能彆喊了。”溫祈知兩手捧住腦袋，怨氣很大。
門外這才沒了動靜。
溫祈知立馬後悔了，覺得剛才的行為很沒禮貌。
不過……
沒關係，能把眼睛睜開已經很厲害了。
再開朗的人，遇上早起也會垮著一張砒霜臉。
溫祈知把自己安慰好，下床洗漱換衣服。
到了一樓，顧言沉已經坐在桌前吃早餐。
“哥，早上好。”
吃早餐的人抬了眼皮看她一眼，“早。”
溫祈知又和家裡阿姨打招呼，“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小知。”芳阿姨手裡端著兩杯子，“今天選豆漿還是紅豆燕麥奶？”
溫祈知在顧言沉對麵坐下，“我要豆漿，謝謝。”
芳阿姨點點頭，把豆漿放到她麵前，另一杯放在對麵。
溫祈知初到顧家的時候，雖然年齡還小，但心思卻比同齡人縝密細膩，處處體現謹言慎行。
不喜歡什麼，不說。
喜歡什麼，也不說。
顧言沉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問題的。
所以就有了後來——什麼東西都會準備兩份，溫祈知先選，剩下的給顧言沉。
溫祈知咬一口芝士飯團，問對麵的人。
“昨天忘記問，回來了怎麼沒提前告訴我。”
顧言沉瞥一眼她手邊，淡聲道：“先把丟了的手機找到，再來和我說話。”
溫祈知順著目光看到了自己新買的手機，不好意思地朝他笑。
“……對不起，忘了。”
顧言沉：“……”
集訓對手機管控嚴，裡麵的人隻能在固定時間拿到手機，大部分時間看不到訊息更彆說接電話了。
手機是前天晚上丟的，手機卡隻在網上掛失沒來得及去補辦，微信什麼也沒弄好。所以顧言沉回的訊息是一眼沒看到。
……
家裡和學校之間，有一條筆直的林蔭大道。鬱鬱蔥蔥的黃桷樹一眼望不到儘頭。
陽光穿過枝葉間隙傾灑下來，一地光影斑駁。仰頭往上望，是滿天的綠意彌漫。
距離並不遠，十幾分鐘能到。
走到一半，顧言沉接到裴臨則的電話。
“你出來了嗎？”
對麵的溫祈知在做口型，顧言沉眯眼辨認，隨口應了一聲，“嗯。”
“在哪？”
顧言沉看了一眼四周，“十字路的公交站台。”
裴臨則：“挺巧，我差不多快到了，你等我一下。”
“最多兩分鐘。”
顧言沉說完，掛了電話。
等他轉回頭一看，原地哪還有溫祈知的影子。
得，又跑了。
裴臨則氣喘籲籲趕到的時候，公交車站旁的顧言沉兩手抄兜裡，神情異常冷漠麵朝他這邊。
裴臨則：“？
？
？”
什麼表情？大早上吃錯東西了？
“怎麼了？”裴臨則在他麵前停下。
不知道為什麼，背上涼嗖嗖的。
今天還算陽光明媚，也不是很冷啊。
顧言沉：“你是偏癱還是腦癱，無知小兒還是半拉老人？上學還需要人陪。”
“……？
？
？”
裴臨則表示很懵，隻能歎氣。
“嘴可真毒，我也想這麼刻薄的活著。”
顧言沉沒理會，轉身就走。
裴臨則趕緊跟上，嘴裡不停地說著話。
“唉，不知道你聽說沒，高一這個學期轉來的一群人裡，有個女生很漂亮。”
“我有種預感，那個女生應該非常好看，不然也不會傳到我們高三。”
“就是不知道姓甚名誰，高一哪個班的。”
顧言沉從頭到尾一聲沒再吭，都是裴臨則一個人在說話。
顧言沉這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對什麼都很冷淡的態度，這麼多年相處下來裴臨則早已習慣，所以沒太在意，也沒發現對方眸中壓著某種情緒。
裴臨則悠悠道：“知道你對這些不感興趣，我也隻是好奇那個女生到底長啥樣，想起便提了一嘴。”
“說完了嗎？”顧言沉突然說。
“嗯？”裴臨則沒想到他會接話，扭頭，“怎麼，你也感興趣了？”
顧言沉目光傾斜了幾分睨過來。
“如果說完了，麻煩閉個嘴，有點吵到我了。”
裴臨則：“……”
好好好，某人是真狗啊。
是不是隻有那位說話，他纔不會覺得吵。至於其他人，開口就是個錯誤！
裴臨則倍感受傷，默默給對方豎了一個中指，捂住胸口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