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64
顧言沉:做的不錯,以後再接再厲。
學校大門外
顧言沉提前和家裡的司機何叔聯係好,兩個人站在馬路邊上等。
溫祈知側臉貼在顧言沉的背上,聽著他從胸腔傳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出神地盯著道路邊上的樹。
按理來說,聽到顧言沉剛才那些話,事情就此輕飄飄揭過,溫祈知應該感到輕鬆才對。
可實際上並沒有,心頭反倒浮現幾分迷茫和鬱悶。
怎麼辦。
他似乎……真的一直在把她當妹妹。
溫祈知深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等車期間,她擔心顧言沉一直背著自己會累,提了幾次要下來,都被拒絕了。
不知道經過的第幾位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溫祈知堅持不住了,再一次提出要下去。
“還是把我放下來吧。走路都可以,更彆說站一會了,不至於這麼嬌氣。”
顧言沉沒動,聲音淡淡的,“背還是抱,自己選。”
“能不能通融一下。”溫祈知說,“大方點,給個第三選項?”
顧言沉想了想,點頭。
“也行。”
沒等溫祈知鬆一口氣,顧言沉緩緩吐出了第三個選項。
“或者我扛著走,也行。”
溫祈知翻了個白眼,“我是大米嗎?還扛著走。這個選項大可不必說出來。
說完這些的她徹底閉麥,將整張臉埋起來,打算眼不見為淨。
隻有自己看不見,纔不會感覺尷尬,尷尬的隻有彆人。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安靜了一會。
顧言沉出聲打破寧靜,“給你送東西的那個人,他是誰?”
他看到了?
因為溫祈知把臉埋起來,說話的聲音模糊不清,聽著悶悶的。
“那個男生隻是負責跑腿,至於是誰送的,我不知道。我覺得他可能是送錯了。”
顧言沉不置可否,沒說話。
“我很乖的,真的。”溫祈知抬起臉,舉起右手放在腦袋邊上,“我可以發誓,來曆不明的東西是一點沒碰哦。”
顧言沉終於有了表情,說話的聲音裡帶了點笑。
“嗯,做的不錯,以後再接再厲。”
溫祈知:“……”
他們沒等多久,何叔趕到。
溫祈知成功坐上車,看到後座的中間放著一個紙袋。
袋子上印的店鋪名稱,是她最喜歡的那家糕點店。
“這是哪來的,給我的嗎?”
顧言沉從另一側上車,聞言看了一眼。
“可能是椅子自己長出來的。”
“……”
溫祈知斜眼瞪他。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顧言沉:“誰叫你問的問題不像讀過書的。”
不像讀過書的……
反應過來的溫祈知臉瞬間垮了,扭頭看向另一邊,懶得搭理他。
得,變相說她問的問題蠢,說她人也蠢唄。
何叔在前麵樂嗬嗬地接話:“你哥逗你的,這是他讓我來的時候路上買的。說你沒吃中飯,特地給你準備的。”
溫祈知腦袋扭回來看他。
顧言沉收到她的目光,無奈道:“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吃吧。”
她嘴上沒明說,但那道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讓他親口承認,不然絕對不會動。
溫祈知臉上的笑容燦爛,模樣乖巧,聲音甜到不行。
“哇,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
顧言沉看了她一眼,大拇指摁住食指關節捏了一下,嘴角原本褪淡下去的笑意再次浮現。
裴臨則總說羨慕溫祈知喊他哥哥,曾無數次連哄帶騙讓溫祈知改口,也喊自己叫哥哥。
可溫祈知每次遇上他,不知道哪來的一身反骨,硬是不肯改口。平時大多數喊臨則哥,生氣的時候直呼名字,偶爾遇上心情好的時候,會變成臨則哥哥。
……
隨著最後一塊糕點塞進嘴巴,他們也抵達目的地。
等車停穩,溫祈知伸手去開車門,剛探出去一條腿,被顧言沉拉住。
“等一下。”
顧言沉率先下了車,繞到她這邊,背過身蹲下。
溫祈知知道拒絕不掉,沒辦法,隻好老老實實趴上去。
進到醫院大樓,今天的人並不多。路都不需要親自走的溫祈知沒事可乾,隻能四處張望。
前方不遠的牆角下,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神情疲倦,背上也背了一個人。
是一個小女孩,小臉圓嘟嘟的,粉嫩可愛,年齡看著不大。
溫祈知盯著他們看了一會,湊近顧言沉耳邊說:“你知道我們現在像什麼嗎?”
顧言沉在看樓層索引,接了她的話,“像什麼?”
溫祈知小聲地說:“像爸爸背著女兒。”
顧言沉保持沉默。
溫祈知戳他肩膀,“怎麼不說話了?”
顧言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表示不太想說話。
見他還是不說話,溫祈知歪起腦袋看他。
“千萬彆多想哦,我沒有說你老的意思。”
顧言沉終於有了反應,扭過頭看她。
他壓根沒往這個方麵想。
溫祈知把他腦袋扳回去,指著前麵的路。
“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掛號?抓緊時間走吧。對了,注意看路,千萬彆把我摔了。”她提醒道。
顧言沉抬腳往掛號機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或許吧。”
“嗯?”溫祈知不懂,“什麼或許?”
顧言沉散漫揚眉,不鹹不淡地說:“畢竟我年紀大了,沒什麼力氣,可能走著走著突然會鬆手,你最好時刻保持警惕。”
溫祈知搖搖頭,嘴裡憤憤點評,“真是小氣鬼,這也要記仇。”
說完,手很自覺摟得更緊了,生怕下一秒自己真被扔地上。
感受到力道,顧言沉腳下沒停,唇角微勾。
……
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給她看腿的醫生是熟人。檢查完她受傷的地方後,表示不用拍片子等一堆麻煩程式。
壞訊息是——要現場消毒上藥,扭傷的地方也要進行處理。
“看起來問題不是很大,不過幸虧來得早,不然你明天早上會看到腫成豬蹄的腳,下地都困難。”
溫祈知警惕地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還沒開蓋,就聞到了濃鬱的酒精味。
她用商量的語氣對眼前的醫生說:“琴姨,能不能給我拿回去,我自己弄。”
琴姨是裴臨則的親媽,這家三甲醫院的骨科主任,也是醫科大學的在職教授。
“你自己會嗎?”琴姨帶上無菌手套,“估計弄了幾下發現很疼,後麵就不管不顧了。”
溫祈知示意一旁的顧言沉,“我自己雖然不敢,不是還有小言哥哥嘛。他可以監督還可以幫我。”
琴姨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她身邊站著的人,搖搖頭。
“算了吧。你小言哥哥確實會監督你,也會幫你。可是你一疼就會忍不住叫,你一叫,他就不忍心下手。最後還是得送回來交給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