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濕吻 009
突發意外
上完一天的課，大家的靈魂彷彿被抽走，隻剩一副空洞的軀殼坐在座位上。
宋晚汀把要帶回去的作業全部塞進書包，拉好拉鏈，扭頭和溫祈知說話。
“——上週四我坐我媽的小電驢，半路好像看到你了。”
“——就學校正門前那條直道，兩側種滿了黃桷樹。所以你回家也走那條路嗎？”
等半天沒聽到回應，見溫祈知對著桌麵發呆，她把腦袋探過去喊了一聲。
“祈知？”
“啊？”溫祈知看她。
“你在看什麼？”
“佈置的作業都寫完了，我在糾結要不要帶書回去。一本不帶吧，良心上過不去。要是帶吧，估計一眼不會看。”
宋晚汀想了想，給出建議。
“帶吧，帶你最薄弱的那門。對了，以後要是遇到不會的題，儘管來問我。”她胸脯往前挺，用手拍了拍，“放心好了，我實力雖然算不上強，但會傾儘所能的。”
“謝謝。”溫祈知被她表情逗樂，試圖挽回自己一點形象，“其實吧，我成績不是特彆差……”
宋晚汀隻當她是怕麻煩自己，擺擺手跳過這個話題。
“我今天也是走路回家，好像和你同路，等一下我們一起走？”
溫祈知抱歉地朝她笑，“可我等會要去營業廳補辦手機卡，方向是反的。”
沒過多久，宋晚汀一臉失望地離開了。
……
溫祈知出了校門，並沒馬上往營業廳所在的方向走，而是走了一小段，在一家糖水鋪前停下。
今天下午遇到了顧言沉，知道她要去補辦手機卡，讓她放學等他一起。
中午沒吃多少飯，胃餓到隱隱作痛，她點了一份梅芒椰香露，站在糖水鋪支起的雨棚下等待。
一股熟悉的異樣再次降臨，她時不時回頭往身後望——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看到，沒發現什麼異常。
溫祈知感到奇怪，摸了摸後脖頸。
“同學，你的糖水做好了。”老闆在視窗喊。
“哦，好。”溫祈知這纔回神，走過去拿糖水。
忘記和老闆說不要打包，溫祈知走在馬路邊上，低著頭拆糖水的塑料蓋。
蓋得太緊，揭起來很費勁。還沒拆開，溫祈知聽到前方傳來響動。
一抬頭，看到一輛黑車偏離正常行駛路線，歪了方向筆直的朝她這邊衝。
溫祈知心臟登時一咯噔，回過神要往旁邊避讓。沒曾想有人比她反應更快，抓住她的手臂往旁邊用力一拽。
溫祈知被扯離原地。
距離她剛才站的地方僅剩三米的距離，那輛車黑車來了個緊急一拐，回到正常方向後，沒做停留趕緊開走了。
溫祈知呆了好幾秒，等車子徹底離去，想起還沒感謝剛才拉自己的人。
她偏頭一看，發現是一張熟悉的臉，很是驚訝。
“蕭霖哥？這麼巧，你怎麼也在這。”
葉蕭霖沒回答，隻是上下掃視她，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蹙了下眉尖。
溫祈知意識到自己喊錯了，立馬改口：“蕭霖叔叔。”
他好像很不喜歡“哥”這個稱呼，每次聽到溫祈知嘴誤都會皺眉。
也不能怪她啊，誰叫這人比她沒大多少，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帥哥。
雖然溫祈知換了稱呼，葉蕭霖皺起的眉並沒鬆，表情嚴肅。
“以後走路小心點，彆乾其他的事，時刻注意周圍。這次幸好沒事，要是真撞上怎麼辦？”
其實按照溫祈知的反應速度，剛才完全可以避開。但她什麼也沒說，點著頭。
“嗯嗯，以後會注意的。”
葉蕭霖這才鬆開抓她的手，退後半步。
他抓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溫祈知上午受傷的地方，她忍著痛，又問了一遍前麵那個問題。
“蕭霖叔叔，你不是應該在藺（lìn）城嗎？怎麼也到江城來了？”
一道上了年紀的聲音，與柺杖杵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一起響起。
“他陪我來的。”
溫祈知聽到聲音轉身。
穿著黑色的中山裝，滿頭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葉老爺子，手裡拄著龍頭柺杖往這邊走。
他在還剩三米的位置停下。
老爺子不說話光是站在那，渾身上下無形中透著威嚴。
其實喊葉蕭霖叫叔叔，還有一個原因——
她喊葉老爺子叫爺爺，葉蕭霖喊葉老爺子叫爸，她要是再喊葉蕭霖叫哥，這輩分豈不是亂套了。
葉蕭霖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隱約中，溫祈知好像聽到了“查一下”、“有沒有人”、“速度快點”等字眼。
沒等溫祈知往那邊看，葉老爺子在對麵招手示意她過去。
“江城的醫療發展好，國內好幾家有名的大醫院集中在這塊，我身邊需要人，所以蕭霖跟我一起過來了。”葉老爺子解釋。
溫祈知皺眉，“您生病了？”
葉老爺子笑得和善，身上那股無形的威嚴瞬間消散。
“當然沒有。我隻是過來調養身體，彆擔心。”
說起來也算緣分。
溫祈知陪顧母在藺城生活的那幾年，有次外出遇到了葉老爺子。
可能是住在附近捱得近，她和父子二人一次又一次巧遇。一來二去相處時間多了，變得熟悉起來。
沒一會，打完電話的葉蕭霖走過來，他在葉老爺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聲音太小，溫祈知一句沒聽清。
葉蕭霖突然抬了視線，越過她看向身後。
“你家裡人來了。”他單手扶上葉老爺子，又說，“千萬記住，以後在路上警惕性高點，時刻注意周圍。”
見溫祈知點頭，葉蕭霖扶著老爺子轉身離開。
顧言沉走過來，在她身邊停下。
“他們怎麼也在江城？”
“說是這邊醫院好，專門過來調養。唉？”溫祈知沒說差點被車撞的事，說完後看他，“不對，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在她記憶裡，他們三個好像沒見過麵。
想到一種可能，溫祈知眯了眸子，踮起腳逼視他，“老實交代，是不是找人監視我了？”
縱使她很努力地踮腳，還是比顧言沉矮了幾厘米，站不穩的左右晃動著。
顧言沉怕她把自己給摔了，抬手扶住腰間，垂眼，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用看傻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