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顧佑寧 第24章 深入“自主藥房”
天剛矇矇亮，荒野被一層薄薄的晨霧籠罩，寒意刺骨。
我被淩清霜搖醒，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樣，每動一下都疼得直抽冷氣。右臂打著夾板，左肩倒是清涼了不少，但依舊使不上勁。透視眼稍微運轉，眼球還是針紮似的疼，但比昨晚好多了。
淩清霜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和銳利，隻是左臂包紮處隱隱透出的烏黑，顯示著她的狀態遠未恢複。
我們那輛飽經摧殘的車子是徹底報廢了。兩人隻能靠著11路公交車——也就是兩條腿，朝著筆記上標注的“蛇巢”方向跋涉。
根據筆記上的簡略地圖和淩清霜的記憶，“蛇巢”位於這片荒野邊緣的一處廢棄地質勘探站下方。五毒門狡兔三窟，這種偽裝成廢棄設施的據點最為隱蔽。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當天光徹底放亮時，我們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山坳裡，找到了那個幾乎被荒草和藤蔓完全淹沒的勘探站舊址。
幾間破敗的磚房，一個鏽得看不出原樣的鑽塔，還有一個半埋在地下的、類似倉庫入口的水泥建築，門上掛著一把早已鏽死的巨大鐵鎖。
透視眼掃過，我能“看”到那水泥建築下方，有著錯綜複雜的通道和房間！空氣中彌漫著極其微弱的、多種毒素混合的詭異能量殘留。
“就是這裡了。”淩清霜低聲道，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入口封閉，但肯定有通風口或者其他暗道。”
我強忍著不適，將透視眼聚焦，仔細掃描著地麵和周圍牆壁。
“那邊！”我指著鑽塔後方一處雜草特彆茂盛的地方，“地下三米左右，有一條狹窄的通風管道，直通下方主體建築，入口的柵欄鏽蝕了。”
我們悄無聲息地摸過去，撥開茂密的雜草，果然發現了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幽深洞口，鏽蝕的鐵柵欄早已斷裂，隻留下一些殘茬。
“我先進。”淩清霜毫不猶豫，率先俯身鑽了進去。她身材纖細，動作依舊敏捷。
我咬著牙，忍著渾身疼痛，也艱難地跟在她後麵爬了進去。管道內壁布滿鏽垢和濕滑的苔蘚，空間狹窄逼仄，隻能匍匐前進，每前進一寸都異常艱難。
爬了大概十幾米，前方傳來淩清霜極其輕微落地聲。
我也跟著爬出管道，落地的瞬間差點因為虛弱而摔倒，被淩清霜一把扶住。
我們正站在一條昏暗的、充滿黴味和淡淡藥味的混凝土通道裡。頭頂是昏黃的、時明時滅的老舊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空氣潮濕冰冷，通道兩側是一些鏽蝕的鐵門，大多緊閉著。
透視眼掃去，能看到一些房間裡堆放著廢棄的儀器和雜物，但更深處，有幾個房間的能量反應異常！有著濃鬱的藥物能量和……活物的氣息！
“左邊第三個房間，能量反應最強，有很多瓶瓶罐罐，像是儲藏室或者實驗室。右邊儘頭那個房間……有微弱的生命氣息，很古怪，像是……蛇？很多蛇！”我壓低聲音，快速報點。
淩清霜眼神一凝：“先去左邊。找解藥和有用的物資。右邊那個，可能是五毒門培育毒物的蛇窟，儘量避開。”
我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左邊通道摸去。地麵有積灰，但能看到一些新鮮的腳印，顯示這裡近期還有人活動！
淩清霜示意我停下，她側耳傾聽片刻，對我搖了搖頭，示意前方無人。
我們快速來到左邊第三個房間門外。門是厚重的鐵門，但鎖隻是普通的掛鎖。
淩清霜並指如劍，一絲極寒劍氣透出，精準地切斷了鎖舌。
推開鐵門，一股更濃鬱、更複雜的藥味撲麵而來。
房間不大，擺滿了各種木架和玻璃櫃。上麵密密麻麻陳列著數百個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瓷瓶、玉盒、玻璃罐。裡麵裝著各種粉末、液體、乾枯的植物、甚至是某些毒蟲的屍體。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毒物博物館！
淩清霜快速掃視著這些藥品，目光銳利，時不時拿起某個瓶子聞一下，或仔細觀察。
“腐骨草……斷腸花……七彩蛛囊……都是煉製劇毒的材料。”她眉頭緊鎖，“五毒門果然賊心不死！”
她快速在架子上尋找著，終於在一個角落的加密冷櫃前停下（電力似乎有備用發電機維持）。她再次用劍氣破壞門鎖，開啟冷櫃，裡麵寒氣森森，放著幾個精緻的玉盒和幾個貼著手寫標簽的血清瓶。
“找到了！”淩清霜拿起一個標簽寫著“幽魂抑毒2型”的血清瓶和一個標注著“冰心玉露（濃縮）”的玉盒，冰藍色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喜色。
“2型？比之前那個更好？”我湊過去問。
“嗯。專門針對‘蝕骨幽魂針’強效變種毒素的抑製血清，效果更強，能爭取更多時間。這濃縮版冰心玉露對內傷和恢複有奇效。”她迅速將這兩樣東西和其他幾種辨認出的療傷解毒藥劑掃進一個找到的帆布包裡。
“嘿嘿，這下賺大了！”我也忍不住咧嘴，感覺這趟沒白來。這地方對彆人是龍潭虎穴，對咱這有透視掛的，簡直就是自助藥房啊！
就在我們搜刮……啊不是，是收集必要物資的時候——
嘶嘶——嘶嘶——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的爬行聲和吐信聲，突然從通道遠處傳來！而且正在迅速靠近！
“是蛇窟！它們被驚動了！”我臉色一變，透視眼看到右邊通道儘頭，無數條色彩斑斕、大小不一的毒蛇正如同潮水般湧出房間，順著通道向我們這邊蔓延而來！其中幾條領頭的，三角腦袋，眼神凶戾，透出的能量反應遠超普通毒蛇！
淩清霜臉色也是一沉：“快走！”
她將帆布包甩給我（我用左手勉強抱住），拉著我就往外衝！
剛衝出儲藏室，就看到通道另一端，密密麻麻的毒蛇洪流已經湧了過來！花花綠綠，嘶嘶作響，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邊！”我指著旁邊一個向上的、鏽蝕的鐵梯，“通往地麵！有個備用出口！”
我們拚命衝向鐵梯。
淩清霜斷後，長劍出鞘，淩厲的劍氣不斷斬出，將撲咬過來的毒蛇凍結、劈碎！但毒蛇數量太多了，根本殺之不儘！而且那幾條領頭的異種毒蛇異常靈活狡猾，竟然能躲開劍氣，不斷噴吐毒液乾擾！
我咬著牙，用左手抱著物資，艱難地向上爬。
就在我快要爬到頂端出口時，下方異變陡生！
一條隱藏在蛇群中的、通體漆黑如墨、隻有手指粗細的小蛇，如同閃電般彈射而起，速度快得驚人，竟然穿透了淩清霜的劍網，直射她的後頸！
那蛇身上透出的能量，陰毒無比，遠超其他！
“老師小心！”我驚駭大吼！
淩清霜也感知到了極度危險，猛地回身格擋！
但終究慢了一線！
那黑色小蛇擦著她的劍鋒掠過，一口咬在了她持劍的右手手腕上！
“呃！”淩清霜悶哼一聲，手腕瞬間變得烏黑！那黑色更是以恐怖的速度向上蔓延！
她當機立斷，左手並指如刀，狠狠在自己右臂肩膀處點了幾下，封死血脈，同時一劍將那條還想繼續攻擊的黑色小蛇斬成兩段！
但她的右手，連同手中的長劍，瞬間無力垂下，臉色慘白如金紙！
新傷疊加舊毒，雪上加霜！
“走！”她強提一口氣，用左手推著我，踉蹌著衝出地麵出口。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反手拉住她，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這個該死的“蛇巢”。
身後，密密麻麻的毒蛇從出口湧出，但似乎畏懼陽光，隻是在洞口邊緣徘徊嘶鳴，不敢追出太遠。
我們一直跑到遠離洞口的安全距離，才癱倒在地，大口喘息，心有餘悸。
我看著淩清霜瞬間烏黑腫脹的右手手腕，和那再次加劇、幾乎蔓延到肩膀的左臂毒素，心沉到了穀底。
這鬼地方……哪是自助藥房……分明是閻王殿的免費體驗中心！
“血清……快……”淩清霜虛弱地催促，聲音都在發抖。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帆布包裡翻出那瓶“幽魂抑毒2型”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