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顧佑寧 第72章 噩夢又回來了
翌日辰時，第三修煉場。
陽光透過高窗，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微塵，卻驅不散場中央那抹月白身影自帶的寒意。
淩清霜靜立場中，身姿如孤峰絕壁。然而，當我看清她手中所持之物時，整個人如同被冰水澆頭，瞬間僵在原地，血液都快凝固了！
她的右手，握著一柄訓練用的木劍，劍尖斜指地麵。
而她的左手……赫然握著那根讓我做過無數次噩夢、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末端還有幽藍指示燈微微亮起的——電棍！
《九天引雷訣》簡化版刺激法器！pro
max版的那個！
我頭皮瞬間炸開！瞳孔地震！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小腿肚子就開始不受控製地轉筋，曾經被電得外焦裡嫩、靈魂出竅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發出警告！
淩清霜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對於我劇烈的反應似乎早有預料，冰藍色的眼眸中甚至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果然如此”的神色。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她開口，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左手電棍那冰冷的金屬外殼在晨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澤，“你空有四品巔峰的氣血，運用卻粗糙不堪，十成力散佚七成，破綻百出。言語教誨收效甚微，需輔以‘切身’體會。”
她輕輕晃動了一下左手的電棍，那幽藍的指示燈彷彿惡魔的眼睛，對我眨了眨。
“從今日起，每日辰時至此，練基礎劍式三千次。錯一次，或氣血凝聚不及……”她頓了頓，左手電棍微微抬起，發出極其輕微的、卻讓我毛骨悚然的電流嗡鳴聲，“……以此警醒。”
我：“！！！”
三千次基礎式？！還配電療？！這是訓練還是上刑啊老師！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那該死的肌肉記憶！看到那玩意我就生理性不適！
“手抬太高，力浮於表！”淩清霜的冷斥驟然響起。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
咻——啪滋！
右手木劍精準地抽在我抬高的小臂上，帶來火辣辣的疼痛，而左手的電棍則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如同毒蛇般點向我因吃痛而略微鬆懈的腰眼！
那股熟悉的、霸道無比的痠麻刺痛感瞬間炸開！竄遍半身！我渾身劇烈地一哆嗦，慘叫卡在喉嚨裡，差點直接跳起來，手中的裂雲刃都差點脫手！
“凝神！守意！氣血沉凝！”淩清霜的聲音冰冷無情，彷彿剛才隻是隨手拍掉了一隻蒼蠅。
我咬緊牙關，眼淚都快出來了（主要是被電的），拚命調動氣血去抵抗和化解那入侵的電流，同時還要回憶正確的發力姿勢。
這簡直是非人的折磨！一邊要集中精神練劍，一邊還要分心抵抗隨時可能到來的電擊！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榨！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痛苦和專注中，我發現自己對氣血的掌控，竟然真的被逼著提升了一點點？那種在電擊威脅下被迫瞬間凝聚氣血的本能，似乎比平時自己練習時更有效率？
但這代價也太慘重了！
接下來的時間，徹底變成了我的受難時刻。
淩清霜如同最嚴苛的法官和最無情的行刑者，雙持木劍與電棍。
木劍負責指出錯誤，帶來皮肉之苦；電棍負責“強化記憶”，帶來深入骨髓的靈魂戰栗！
“手腕下沉！不是讓你塌肩！”
啪！木劍擊肩。
啪滋！電棍點腕。
“啊！”
“步法銜接！僵如木樁！”
啪！木劍掃腿。
啪滋！電棍點膝窩。
“嘶——！”
“氣息與劍招合一！你的呼吸是打樁機嗎？”
啪！木劍拍背。
啪滋！電棍點在後腰某處極其酸爽的穴位上！
“嗷嗚——！”
我像個提線木偶，在她雙持武器的狂風暴雨下左支右絀，慘叫連連，汗如雨下，身上很快就多了無數道紅痕和幾處微妙的、散發著淡淡焦糊味（可能是心理作用）的點狀痕跡。
就在我快要被電得意識模糊、開始思考人生意義時，一個歡快又帶著極大好奇的聲音從修煉場門口傳來：
“哇！清霜姐好厲害！雙持哎！好帥！阿夜你好慘哦！但是看起來好好玩！”
隻見唐紫塵不知何時溜了過來，正扒著門框，探進半個身子，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地看著場內，尤其是看到我被電得渾身一抖、齜牙咧嘴時，她激動得小臉通紅，像發現了新大陸。
“阿紫？你怎麼來了？”我喘著粗氣問道，聲音都在發顫。
啪滋！分神的代價立刻到來，屁股上捱了一記狠的，電得我差點原地起飛！
“訓練時分心。”淩清霜冰冷地宣佈，電棍指示燈幽藍依舊。
唐紫塵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先是對淩清霜甜甜地叫了聲“清霜姐”，然後完全無視了我的慘狀，目光完全被淩清霜左手的電棍吸引了！
“清霜姐！這個！這個好厲害！是傳說中的電療法器嗎？我能看看嗎？我能試試嗎？”她圍著淩清霜，眼睛放光，躍躍欲試。
淩清霜看了看唐紫塵那極度渴望的表情，又看了看我一臉“你不要過來啊”的絕望，冰藍色的眼眸中再次掠過一絲極其微妙的光。她居然真的將左手的電棍遞向了唐紫塵！
“操控需謹慎，電流強度已調至最低檔，點刺穴位即可，切勿長時間接觸。”淩清霜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交接教具。
“謝謝清霜姐！清霜姐最好啦！”唐紫塵歡呼一聲，如同接過聖劍般小心翼翼又激動萬分地捧過電棍，然後……不懷好意地看向我，嘴角勾起惡魔般的笑容，“阿夜~彆動哦~讓本小姐試試這寶貝的手感~放心，我很溫柔的！”
我：“！！！你不要過來啊！！我把龍鱗果分你一半！！”
我轉身想跑，卻被淩清霜右手的木劍精準地點在膝彎，直接定在了原地：“訓練繼續。原地不動，承受擊打，練習區域性氣血瞬間凝聚防禦。”
完蛋！地獄模式升級了！行刑官換人了！
唐紫塵學著淩清霜的樣子，小臉繃緊，一副“我是嚴肅的助教”表情，然後左手不太熟練地舉起電棍，右手則從她的百寶袋裡掏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細針？
“先試試電棍刺激‘笑腰穴’的效果！”
啪滋！
“哈哈哈！嗷！癢！疼！彆！”
“再配合唐門‘百癢針’看看效果疊加！”
嗖！啪滋！
“哈哈哈哈！嗷嗷嗷！住手！阿紫我錯了！”
“哇！效果拔群！清霜姐你看他的氣血波動！好劇烈！好有效！”
“嗯。注意控製力度，過猶不及。”
“知道啦！再試試電‘足三裡’配合‘微麻散’……”
啪滋！
粉末攻擊！
“嘶……腿！腿麻了！站不住了！”
“……”
修煉場內，淩清霜抱臂站在一旁，冷靜地指出我和阿紫的“不足”；唐紫塵興高采烈地雙持電棍和毒針，對我進行“唐門特調電療”，玩得不亦樂乎；而我，則像個被送上實驗台的可憐青蛙，在電流、痠麻、劇癢、針刺等多種複雜感覺中徹底沉淪，慘叫與詭異的笑聲混合，響徹場館。
最終，在我目光呆滯、口角疑似流下幸福（？）的淚水、身體間歇性抽搐之時，淩清霜終於開口叫停。
“今日到此為止。”
唐紫塵意猶未儘地放下電棍（小心翼翼還給淩清霜）和毒針，小臉紅撲撲的，顯得異常興奮：“清霜姐，這訓練方法太有效太好玩了！明天我還來幫忙好不好？我那裡還有‘含笑半步癲’離子增強版，可以用電棍激發藥效……”
我撲通一聲麵朝下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夢想。
淩清霜看了看癱成一條死狗的我，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唐紫塵，淡淡地“嗯”了一聲。
“明日辰時，記得準時。”她收起木劍和電棍，補充了一句，“帶電擊抗性提升藥劑過來。”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月白的背影依舊清冷絕塵。
唐紫塵蹲到我身邊，戳了戳我還在無意識抽搐的後背，笑嘻嘻地說：“喂，阿夜，彆裝死啦！本小姐的獨家手法，感覺如何？是不是對氣血的感知更敏銳了？”
我艱難地轉動眼珠，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裡擠出微弱的氣音：“……殺了我吧……”
“哎呀，彆客氣嘛！明天給你帶更好玩的！”阿紫笑得大眼睛彎成了月牙，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獨自躺在冰冷的修煉場地板上，望著天花板，感覺靈魂都已經帶著焦糊味飄出了體外。
明日…還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