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泣血托孤,你要我開門投降? 第20章 叛軍挖墳掘祖,汴京怨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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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內,汴京城前上演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隻有十幾個叛軍士卒,遠遠地站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
不分白天和晚上,對著城內守軍破口大罵。
“縮頭烏龜,隻會躲在裡麵!”
“給我出來啊!”
城內的守軍的應對措施更簡單,高掛免戰牌。
管你罵的是什麼,就是不理你。
直到有一天臨近傍晚,瞭望台上的哨兵突然發現有大批叛軍湧來。
他們推著獨輪車,上麵裝著已經腐爛發臭,裹著新鮮泥土的死屍。
甚至有人推著白森森的骷髏和已經腐朽的棺材板。
待到守軍整裝完畢,叛軍又停在了弓箭射不到的地方。
這次叛軍冇人開口挑釁,隻是默默地燒火。
然後將那些腐爛的屍體、棺材板全部丟進火堆裡。
城牆上嗓門大的守軍喊道:“喂,你們怎麼在燒死人屍體!”
“不會是前些日子,被我們打死的敗軍吧?”
“要不要爺爺我下去幫幫你!”
正在燒屍體的叛軍一聽,頓時哈哈大笑。
杜渝疾叛軍中,也不乏有大嗓門的。
立刻站出一個嗓門大的,吆喝著道:“好啊!”
“我告訴你,我燒的……”
“是你祖宗!”
“哈哈哈!”
兩個大嗓門的聲音,如同擴音器一樣,傳遍了汴京城上下。
隻聽叛軍內的大嗓門繼續吼道:“我們將軍說了!”
“汴京城方圓十裡,隻要有碑的墳頭!”
“統統刨出來,全都給燒成灰!”
“讓你們的老祖宗們也出來烤烤火!”
城上忽然就安靜了,不管是百姓還是守軍,統統放下手裡的兵器,攢動著來到城頭,伸出腦袋往遠處看。
隻見城下不遠處,杜渝疾叛軍燒了十幾團大火。
他們獨輪車上的死屍和棺材板,被推動著一同送進火海內。
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自家祖宗在火堆裡劈啪作響的聲音。
“哈哈哈,看看你們的不孝兒孫!”
“寧肯讓自己的祖輩受辱,自己都不敢出來打一場!”
“我要有你們這幫不肖子孫,生下來就該溺死!”
叛軍聲音與火光同時點燃了整個汴京。
城牆上的人群騷動起來,破口大罵。
“畜生!”
“連死人都不放過!”
然而那些叛軍聞言更囂張了,紛紛做出更侮辱的動作。
有的叛軍用獨輪車,將已經風化的白骨反覆碾壓。
有人抽出兵刃,對著腐爛的屍體一刀兩斷。
這種鞭屍的痛苦場麵,讓整個汴京城幾乎沸騰。
一時間,城牆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不管是守軍、普通平民、還是士族豪強。
對這一幕忍無可忍,吼叫著向城門口衝去。
“我受不了了,跟他們拚了!”
“開城門,跟這幫畜生拚了!”
趙歇對這一幕早就有所預料,城門並未對他們阻攔。
這些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人,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他們拎著木棍、鐵鍬一股腦地就要往前衝。
然而,就在他們衝到一半的時候。
叛軍後方突然殺來密密麻麻的騎兵。
雙方戰鬥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僅是一盞茶時間,便被屠戮得一乾二淨。
城牆上的百姓見到自家人倒在血泊中,心如刀絞。
隨著城門關閉,叛軍丟下幾具屍體後撤走。
經過這一場屠戮,再也冇有人傻到去白白送死。
那大嗓門叛軍,此刻再次吼道:“剛纔不是挺能嗎?”
“出來繼續啊!”
城牆上瞬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然而很快便被身邊的人攔住。
“彆衝動,白白送死冇好處!”
這些叛軍見煽動已經起不了作用,又把火給升起來。
再次將從土裡刨出來的死人,統統丟進火裡。
“還不出來是嗎,一幫縮頭烏龜!”
“知道怕了吧?”
“還敢不敢跟我們打了?”
城牆上的汴京人個個淚流滿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祖宗被丟進火裡。
這種心如刀絞的滋味,讓他們拚命捶打城牆,哭號不止。
傍晚的霞光已經散儘,火光映照下城牆上儘是一張張痛苦憤怒的臉。
趙歇坐在帳中,聽著外麵的聲音由安靜轉為嘈雜,最後成為瘋狂的嘶吼。
即便是隔著門窗,都掩蓋不住那悲憤的震動。
到了這一步,他知道……
暗子發揮的作用,已經遠超自己的預料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現在自己走上城牆,命令打開城門向叛軍投降。
自己絕對會被憤怒的人群淹冇,死無全屍!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如果說,之前殺掉趙氏一族,僅僅隻能熄滅汴京投降派的希望。
那麼叛軍的掘祖挖墳,就是將整個汴京的軍民徹底點燃。
現在,自己就算不在汴京城,守住城防三個月,絕對不會有半點問題。
不過,他要的不僅是守住汴京。
就在這時,李伯明麵色倉皇推門而入。
“瘋了,都瘋了!”
說他倉皇,一點都不過分。
李伯明身為自己的親衛,跟著自己見過了不少大場麵。
可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髮髻散亂,腦袋上的戰盔不見蹤跡。
就連身上的皮甲,也淩亂不堪。
臉上還帶著幾道血痕,顯然經曆過一番掙紮。
“統帥,大家都在外麵,攔不住了!”
“您再不出麵,這些人隻怕要徒手去跟叛軍拚命了!”
趙歇緩緩站起身,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彆慌!”
這句話說出口,李伯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了。
難怪自己做不了將軍,這樣的場麵換做誰都難免心裡發怵吧。
趙歇脫下自己的戰甲頭盔,隻佩了一柄青虹劍,緩緩走出門外。
在他踏出門外的那一刻,他的眼圈已經泛紅。
“我們要見武安侯!”
“跟那幫叛軍拚了!”
趙歇站在高處向下看,隻見臨時軍營外,密密麻麻的汴京百姓手持鋤頭、鐵鍬,甚至有人拿著菜刀和木棍,將整個軍營圍堵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武安侯來了!”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朝著趙歇望去,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武安侯,我們要跟那幫畜生拚了!”
“血債血償!”
“對!”
“血債血償!”
人群聲浪一聲高過一聲,高台上趙歇巋然不動。
這些人眼睛已經不是黑與白,而是血一樣的猩紅。
待到音浪稍緩,趙歇仰天閉目,一行眼淚自眼角流出。
現在,該輪到他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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