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斷情清 第3章
-
陳嶼山著急地攔住林婉清,語氣溫柔。
彆瞎說,我家就是你的家,是嘉儀不懂事。
下一秒,他轉頭怒視我,斥責道:
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在外麵冷靜一下再進來!
院門被重重關上。
暴雨後的秋夜,冷風刺骨。
我僅穿著一件單衣,很快全身就凍得僵硬。
憋著一口氣,我朝著屋內的燈光呼喊。
林婉清在窗台處得意地欣賞我的慘樣。
而後,她直接關緊窗戶,還不忘拉上窗簾。
冷風呼呼地灌進我的五臟六腑。
一個踉蹌,我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流產後的身子分外虛弱,下身竟有血慢慢湧出。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陳嶼山終於推開門,拿來一件厚外套裹住我。
行了,彆哭了,我又不是真的想罰你。我怎麼捨得你受罪啊。
我的傻老婆,大門又冇關,你怎麼不知道自己進來。
我靠在他懷裡,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他猶豫著說:隻要你彆針對婉清,我們之間一如之前。
陳嶼山的話裡話外全是對林婉清的袒護。
明明是林婉清處處刁難我,到頭來竟成了我故意與她作對。
地上的血跡引得陳嶼山注意。
我終於在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慌亂。
嘉儀,彆嚇我,你怎麼流血了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做了流產手術的事。
反正要走了,實在冇必要橫生枝節。
我打著哆嗦回他:磕,磕了一下。
聞言,他緊繃的神色稍緩,把我抱進臥室裡。
可林婉清已經躺在了主臥床上,委屈地看著陳嶼山抱住我的手。
陳嶼山轉身抱我去了客廳。
嘉儀,今晚你睡沙發吧。畢竟是你害婉清受了驚嚇。
而且她睡臥室我方便照顧。
我木然點頭。
哦對了,明天是婉清的生日,她說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你準備準備,演奏一曲喜慶的。
說完,陳嶼山就回了臥室。
黑暗中,我聽見自己壓抑的抽泣聲。
陳嶼山忘了。
明天是我外婆的忌日。
我被強行拉到了林婉清的生日宴會現場。
林婉清非要給我準備一架全新的表演鋼琴,說是向我賠罪。
可我心裡總覺得心神不安。
我跟林婉清說想用那架舊鋼琴演奏。
站在她旁邊的陳嶼山一臉不耐。
你又在鬨什麼婉清特意訂製一架新鋼琴襯托你的琴技的,不許辜負了她的好意,趕緊上去!
說著,他一把將我按在了琴凳上。
果不其然,我上台演奏冇多久,就發現這架鋼琴明顯被人動過手腳。
陳嶼山一臉無奈地揉著太陽穴。
婉清,我看你就不該送嘉儀鋼琴,她居然把你的好心當成惡意了!
話還冇說完,鋼琴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琴絃竟繃斷了好幾根。
斷裂的琴絃如利刃般朝我飛來,由於速度太快,直接劃破了我的臉頰。
鋒利的琴絃碎片瘋狂地朝著我的裸露的肩膀刺去。
我根本來不及躲避。
一陣劇痛瞬間襲來。
餘光中,陳嶼山猛地起身,向台上奔跑而來。
我慘叫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間,外婆溫柔的聲音彷彿在我耳邊響起。
囡囡不怕,外婆保護你。
我好想外婆,可她卻死在了我成婚後的第一個夏天。
那時,身居法國的林婉清邀請我和陳嶼山去參加一場巴黎音樂會。
我興奮地帶著外婆一塊去巴黎,想帶她看看塞納河。
在一個古老的音樂廳裡,我獲得了冠軍。
陳嶼山站在我身旁為我頒發獎盃,他還邀請外婆上台發表家屬感言。
本應是幸福的時刻,可突然間,穹頂的木板墜落。
關鍵時刻,外婆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我和陳嶼山。
誰都想不到,佝僂著背的外婆小小身體裡,竟然爆發出那麼大的能量。
阿嶼,我把我最寶貴的孫女托付給你了。
這是外婆對我們說的最後一句話。
外婆永遠離開了我。
等我再次醒來,看到陳嶼山趴在床邊,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隻是輕輕動了動手指,他就猛地驚醒。
醫生,我老婆醒了!
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關切,彷彿變了一個人。
醫生檢查後說我的身上隻是皮外傷,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為什麼要私自打掉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