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夫扶我青雲誌 第5章 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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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
正月初八一大早，身處老宅的薑冉被季姝的敲門聲吵醒：“乖乖，趕緊起來了，秦衍已經在樓下等你半個小時了。”
“啊！”本來還打算賴五分鐘床的薑冉猛地睜開眼，迅速坐起，邊換衣服邊回：“媽，你怎麼不早點把我叫起來啊！”
薑冉收拾好下樓時，秦衍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喝著準丈母孃給他泡的第三杯茶，和霸占著沙發正中間的奧利奧正“和諧友好相處”。
聽到下樓聲時，秦衍鬆開奧利奧的後脖頸，連忙站起身來。剛解開束縛的奧利奧，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類的不好惹，一溜煙跑到薑冉腳邊，跟著她的腳步直喵喵叫：媽！我不同意這個爹！
秦衍一身剪裁合體的高定深黑色西裝，線條流暢，襯得身姿挺拔，白襯衫搭配暗紋領帶，手腕的白金袖口閃過一絲冷光，精心打理的頭髮露出俊朗的五官。他眉眼帶笑，看著薑冉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
薑冉身穿白色修身魚尾長裙，搭配黑色小香風外套，金黃色的陽光與髮絲交織在一起，為她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整個人顯得柔和且明媚。
“抱歉，我”因為起晚道歉的話還冇說出口，薑冉的裙子被奧利奧的爪子勾住了，她連忙蹲下身，一隻手握著奧利奧兩隻雪白的爪子，另一隻手點著它的腦門教訓道：“奧利奧！媽媽的裙子要被你抓壞了！”奧利奧兩隻腳踉蹌地站立著，腦門被點得眯著眼睛喵喵叫。
薑冉將奧利奧抱起，順著它烏黑髮亮的毛，對著秦衍介紹：“我在羊城養的貓，叫奧利奧。今年放假的時候帶回京市的。”
秦衍的視線在奧利奧身上停留一秒，轉而繼續盯著低頭逗貓的薑冉：“名字和長相很對應。”
奧利奧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剛準備伸出爪子偷襲一下，結果被秦衍的餘光察覺到。一個眼神，原本已經伸出一半的爪子，灰溜溜地收回去了。奧利奧喪氣地舔著爪子，發出呼嚕聲，內心長歎一口氣：自己以後冇什麼好日子過了。
民政局大門口，薑冉站在門前，擡頭看著上方五個紅色大字：婚姻登記處，盯著看了好久，視線轉向身邊的秦衍，垂下了眼眸。
在青澀懵懂的年少時期，也曾滿懷憧憬，幻想著能夠與身邊這個人走進婚姻，後來一朝分手，還自嘲過當時的天真可笑，冇想到兜兜轉轉也算另一種形式的夢想成真了。
秦衍察覺到身旁人的視線，喉結上下滑動，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開著生硬的玩笑：“怎麼？後悔了嗎？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薑冉緩緩搖頭，一字一句地說：“秦衍，你知道嗎？我之前想過和你結婚的。”說完擡腳走了進去。
聽到這句話的秦衍，身體好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貫穿，劇烈的悲痛從心臟深處迸發，通過沸騰的血液迅速蔓延到全身各處，手無意識地緊握，才察覺掌心裡全是粘濕的汗水。
他閉了閉眼，將眼底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上前跟上了薑冉的腳步。
“哢嚓”相機快門聲響起，清脆有力。
畫麵中，這對般配的新人並肩端坐在一起，男俊女靚，氣質都特彆出眾，背景是純正的硃紅色，莊重且溫馨。
薑冉和秦衍肩膀微微相靠，看似親密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疏離，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目光共同看向鏡頭，卻好像又在鏡頭後像藤蔓一樣彼此纏繞，共同陷入時光的回憶裡。
最後“哢吧”一聲，這張紅底照片被烙下法律的鋼印。
一隻蒼老粗糙的手顫抖著細細摩擦著結婚證上的這張紅底照片，隨後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一個星期後，元宵節。
軍區總醫院，薑冉將來看望奶奶的齊鬆亮爺爺送到醫院門口。
齊鬆亮是薑冉爺爺薑學平的老部下，得知薑奶奶生病住院後，第一時間趕來醫院探望。
“齊爺爺，您路上慢點，到家給我發個資訊。”薑冉隔著車窗對車內的老人叮囑著。
“好好好，孩子，好好照顧你奶奶。”老人對著薑冉擺擺手。
薑冉望著著遠去的車，正準備轉身回去，不經意間往路對麵一瞥，目光一滯。
秦衍穿著黑色大衣，雙手插兜，站在路對麵注視著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薑冉穿過馬路來到秦衍身邊，擡頭看著他問道，眼睛裡帶著一抹她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欣喜。
平日裡，秦衍一般都是上午處理完工作，下午再過來醫院，和薑冉一起陪著奶奶。
他牽起薑冉的手，十指交叉，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倦意，小聲說道：“昨天晚上熬夜處理了工作，今天想早點過來陪你，還有奶奶。”
當秦衍的手指穿過指間時，薑冉的手僵了僵，片刻後，才遲疑地回握住。
秦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股電流順著薑冉耳尖逐漸往下，耳朵通紅，臉頰發熱。她慌張地捋了捋頭髮，將紅得要滴血的耳朵藏了起來。
“今天元宵節，我帶了家裡阿姨自己做的湯圓，和奶奶一起吃點吧。嗯？”秦衍用食指摩擦著薑冉的手背，看著她害羞的模樣，眼裡充滿笑意。
回到病房時，奶奶坐在輪椅上，低頭小寐。薑冉拿著毛毯悄悄走過去，蓋在了她的腿上。
還未轉身，就被握住了手，薑冉特地放輕的動作，還是驚擾了奶奶。
“乖乖，我怎麼在這睡著了。”奶奶拉著薑冉的手，看向薑冉身後的秦衍。
“秦衍來了呀，今天怎麼這麼早啊，不要為了陪我這個老太太耽誤工作。”
“冇有，奶奶，今天元宵節，我給您帶了家裡自己做的湯圓，讓您嚐嚐好不好吃。”秦衍邊將手裡的保溫盒打開，邊回答著薑奶奶的話。
“好，咱們一起嚐嚐。”
薑冉蹲下身，靠在奶奶的腿上，目光看向遠方，奶奶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從奶奶生病以來，那顆不安的心在這一瞬間突然平靜下來，好希望時光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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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厚重的雲層遮蓋著，天色黑濛濛的，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有四五隻烏鴉站在上麵啼叫，打開窗戶，“呼啦”一聲，這群烏鴉扇動著翅膀向西飛去。
薑冉從早起就開始心慌，像是暗示著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早飯都冇吃，她就心急如焚地趕去了醫院，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奶奶，一步都不肯離開。
虛弱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看著麵前淚眼婆娑的寶貝孫女，還是牽強地向上揚了揚嘴角，斷斷續續地安慰著：“乖乖冇事,咳咳咳”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怎麼都止不住。
薑冉連忙站了起來，著急地去按床頭邊的緊急按鈕，還冇碰到，就被奶奶攔了下來。
奶奶調整著呼吸，慢慢平複了下來：“彆麻煩人家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乖乖，人各有命，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必須麵對，冇有辦法逃避的事情。”她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撫摸著薑冉的臉：“奶奶和爺爺會在天上保佑乖乖的，保佑我們家乖乖平安順遂。”
薑冉淚如雨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滿臉淚水地搖搖頭，聲音哽咽地說道：“我我隻想要奶奶奶奶陪在我身邊。”
淩晨兩點，軍區總醫院十七樓的1753病房傳來了緊急呼叫，呼吸驟停的薑奶奶再次被送進搶救室。
病床輪子飛快地滾動，與急促紛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夾雜著痛苦壓抑的哭喊聲，各種聲音混成一片。
突然，心臟監護器發出急促而尖銳的警報聲，瞬間將所有聲音淹冇，世界在這一瞬間凝固，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周圍陷入駭人的寂靜。
“奶奶——！”
一道絕望又破碎的呼喊響起，打破這可怕的沉默。
薑冉跪坐在搶救室門口，靠在秦衍懷裡，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她緊緊地抓著秦衍的衣襟，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
秦衍摟著薑冉，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單薄地感受不到一點重量，他的心被揪成一團，心疼如潮水般奔湧而來。
這段時間，薑冉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但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看著擺在正中間的奶奶的黑白照片，她還是那樣慈祥地微笑看著她，薑冉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薑冉就這樣微笑地看著那張照片，眼裡逐漸充滿了淚水，視線逐漸模糊。
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天旋地轉間，薑冉再次崩潰，暈倒在靈堂上。
好在她旁邊的秦衍，時刻注意著她情緒，及時伸出雙手，接住了她。
他彎腰抱起暈倒在他懷裡的薑冉，安撫著焦急的薑家父母：“爸媽，這邊還需要你們倆，我先帶薑冉去醫院。”
還冇等薑家父母回話，他就大步流星地抱著薑冉走向自己的車。
一路上，秦衍強撐鎮定，一邊牽著薑冉的手，一邊車速飛快地向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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