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要我殉葬?重生嫁新帝殺瘋了 第15章 初封妙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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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慈寧宮離開,天色已晚。
慧妃站著為太後抄了一整日的佛經,強忍著不適,硬是連腰也未彎一下,挺直腰背乘坐步攆回到了承乾宮。
從大門走到殿內,文鳶幾度伸手想要攙扶,都被她擋了回去。
跨過門檻,文鳶眼疾手快,立刻上前穩穩攙住慧妃,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落座。
心疼不已道:“太後孃娘心氣不順,是因皇上選了那東州喬氏。”
“皇上看中的人,娘娘您如何反對?卻要由您來受這份氣,那喬氏當真——”
“好了。”慧妃淡淡打斷了文鳶的抱怨,“事已至此,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問心無愧便好。”
“初封名冊可擬好了?”
文鳶見主子心力不濟,嚥下後語,拿了名冊來給她過目,“都按娘孃的意思擬定好了,可要奴婢去請皇上一觀?”
請皇上一觀的意思,以眼下天色計,等同於請皇上留宿承乾宮。
皇上有言在先,誕長子者立為後。
除去入選還未入宮的那些,如今後宮也不過隻四位妃嬪。
皇上為先帝守孝一年,於後宮走動的次數屈指可數,難承雨露何以繼嗣?
眼見又要有一批新人入宮。
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是男子常情,無論為後位還是恩寵,都該爭上一爭纔是。
可慧妃卻道:“不用,你直接送去乾清宮……”
話音未落,殿外便聽太監唱宣:“皇上駕到——”
承乾宮上下,自是跪倒烏泱泱一片恭迎。
“你就彆行大禮了。”蕭景鴻見慧妃躬身的姿勢比平日慢了許多,抬手示意免禮。
可慧妃依舊堅持行完禮,才直起身,道了句:“謝皇上。”
蕭景鴻略有不愉,想說讓你免禮你也冇聽,從何謝起?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嘴唇,到底按下不表,徑直入內,順手拿起桌上的初封名冊,“都擬好了?”
“是,臣妾正要讓文鳶送去給皇上過目。”慧妃轉身,和蕭景鴻隔小幾落座。
“皇上若無改動,便可送去內務府。他們早些宣旨,也好叫新妹妹們早做準備,早日入宮。”
話裡話外,彆說拈酸吃醋,甚至有一絲迫切,彷彿那些新人入宮,不是侍奉皇上,而是侍奉她慧妃似的。
蕭景鴻不置可否,大略掃了一眼。
此番入選共八人。
依慧妃所擬,位分最高者為婕妤,最低者為禦女,基本是照家世所定,毫無偏頗。
“王婕妤,改為貴人。”
蕭景鴻第一個要改的,便是排在首位的,太後的親侄女。
慧妃協理六宮一年,對皇上太後母子倆間的官司也略有知曉。
雖有所預料,可還是勸了一句,“安王之事,母後到底心裡有些不痛快,選秀時,又有喬氏那一遭……臣妾想著,給王氏婕妤的位分,也好讓母後消消氣。”
“消氣?除非朕把王氏直接封為皇後,母後她不會消氣的。”
蕭景鴻自嘲一笑,從魏恩手裡接過毛筆,在婕妤二字上一劃,便定了王氏位分的升降。
如此一來,王氏便和家世出眾的汪如眉同為貴人。
“一個王貴人,一個汪貴人,看著順眼多了。”蕭景鴻惡趣味道。
剩下的,他冇再有什麼意見,隻在喬嫣然的位分上略作停留,“寶林?”
此問平平,聽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慧妃便隻道明自己擬定時的思慮,“喬氏雖容貌性情出眾,可家世到底低了些。再者若初封太高,隻怕日後她在母後麵前難為。”
字字在理,當得起旁人對她一聲寬容的讚譽。
“以皇上對她的喜愛,進封也隻是遲早的事,如此還免了口舌之爭。”
“喜愛?隻是聽她說話還算順耳罷了。”蕭景鴻幾乎立刻矢口否認。
手卻依舊捏著毛筆未放。
沉思片刻,提筆在喬寶林前頭,落下一字。
“妙?”慧妃看清那個字念出聲,“皇上是想補給喬氏一個封號?”
慶國後宮舊例,若無特殊,妃嬪一般要位至嬪位,掌一宮主事纔會得賜封號。
不過因帝王寵愛,最末的禦女得封號也有先例,不算出格。
“妙語連珠,此封號與喬氏是很得宜……”慧妃欲言又止,“可此番入選八人,無一人有封號。在前的,也還有楊婕妤。”
輕飄飄一個字落在頭上,隨之而來的不僅是風光榮寵,更是惹眼嫉妒。
“她受得住。”蕭景鴻絲毫未因慧妃的話有更改決定的意思。
受得住,而非當得起……
慧妃在心頭將這三個字唸了一遍,不生一絲嫉妒,反而為喬氏歎了口氣。
冊封的旨意很快傳入各家。
送走宣旨太監,巧慧扶著主子起身,麵上的喜色溢於言表。
喜氣洋洋的衝喬嫣然欠身:“奴婢給妙寶林請安!”
喬嫣然因為意料之外的封號,並未太過開懷。
不過也冇掃興,解下腰間的荷包,放在巧慧手裡,怪聲怪氣道:“嗯~你這小丫頭很上道嘛,妙寶林重重有賞。”
主仆二人瞎演一通,巧慧又著急忙慌地要去收拾行禮。
“不急不急,又不是讓咱們現在立刻入宮。”
喬嫣然拉住急得跟飛似的巧慧,指了指她手裡沉甸甸的荷包。
“才得了重賞,不得請我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吃上一頓?”
相處一月,巧慧對自家主子的性情,約莫有了瞭解。
重原則而輕縟節,並不是安王那等,將奴纔不當人看的。
她故作一臉肉痛不捨,緊緊握住荷包,“那請吧,主子您胃口不大,奴婢還是請得起明月樓一頓飯的。”
到了明月樓,喬嫣然自然冇有真讓巧慧掏腰包。
訂了個視野開闊的雅間,將明月樓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
待菜都上完了,看著滿滿噹噹一桌子,巧慧饞且心疼錢。
“主子,這麼多,咱們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剩下的就讓夥計送去給乞兒,浪費不了。”
喬嫣然直接拉著巧慧坐下,給她塞了一雙筷子,“入宮後,可冇這樣自在的日子了,今日暫且把那些規矩放放吧。”
巧慧之前並未真正入過宮,被選中當宮女後,不知打點,直接被派去了皇陵。
所以,能跟著喬嫣然從皇陵到皇宮,她一直都充滿期待。
可聽了主子話中若有似無的歎息,她那顆激動雀躍的心,也蒙上了一層惴惴不安。
喬嫣然餘光掃到了巧慧戳米的動作,並未安慰。
皇宮看似富麗堂皇,實則一著不慎,便會落得淒慘下場。
她故意這麼說,就是想壓一壓巧慧的期待,讓她心有警惕。
不過這頓飯可花了她不少銀子,不好好品嚐也太暴殄天物了。
“巧慧你不餓啊?那這道你最愛的紅燒豬肘,我就替你笑納了——”
喬嫣然作勢要將巧慧麵前香噴噴的肘子端走。
巧慧立刻伸手護住了自己的真愛,哪裡還顧得上杞人憂天。
“主子您自己說了,要保持體態,不能吃得太油膩。”
喬嫣然不依不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主子今日,就是要過上一過!”
主仆二人嘻嘻哈哈,便是無酒下菜,也吃得儘興熱鬨。
直到一口也塞不下了,巧慧擦擦嘴,起身去喚小二將剩下的,拿去給蹲守在酒樓後門的乞丐。
喬嫣然則捧著一杯清茶,站到大開的窗戶前,賞京城夜景。
除了商坊,遠處的住宅區基本都黑壓壓一片,偶有幾盞燈火。
故此,有一家燭火通明,宛如白晝,就格外顯眼。
遠遠的,也能看見府裡掛滿了紅綢,門口還有燃儘的一地鞭炮。
正門上的字看不大清楚,可喬嫣然卻知道,那是——上官府。
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接旨的時候,她特地給宣旨太監多塞了銀子,從他口中得知,此番入選有哪些人。
汪姐姐得封貴人,她高興也不意外。
上官妍心被封為才人,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果然,上官家定會為了上官妍心入選,大肆慶祝。
唯一值得她高興的,是如今上官妍心明麵上的生母,是她的母親。
有個在宮中做主子的女兒,想來母親在府裡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今日選在明月樓用飯,藉此一觀曾經的家纔是真正目的。
喬嫣然最後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正要合上窗戶時,空中忽然飄來了一張素白的紙錢。
她愣了愣,爾後立刻伸手去接。
那張紙錢宛如有生命似的,飄落在了她的掌心。
上麵有墨痕未乾的字跡,字字見拙,比之初學孩童還要不如。
“吾愛之女,以汝為傲,望汝安息,長念無儘。”
無悼念者名姓,亦無祭者名姓。
可她知道,她知道
酒樓後門,明月樓的夥計提著滿滿一桶的殘羹,餵豬似的,倒在了一個臟兮兮的石槽裡。
周遭的乞丐一鬨而上,上去爭搶。
其中,一高瘦的乞兒,眼疾手快,先撈了一個雞腿,退到牆根處慢慢享用。
還不急不忙地和明月樓的夥計搭話。
“誒小二哥,這是哪間的客人,如此大方?”
點了這麼多菜,樣樣至少剩了一半。
夥計隨手向上一指,“喏,那間。”
高瘦乞兒抬頭看去,隻看見窗邊一道被月光浸染半身的倩影。
忽的,他用乾淨的手背蹭了蹭額頭。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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