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要我殉葬?重生嫁新帝殺瘋了 第16章 醉酒見證死而複生
-
“主子,結完賬了,咱們回吧。”
巧慧去而複返,走近才發現,自家主子眼眶似乎有些泛紅。
立刻關切道:“主子,您怎麼了?”
“冇事,適才臨窗賞景,迷了眼。”
喬嫣然已理好心緒,滴水不漏地笑了笑,“走吧。”
此時臨近閉市,明月樓的客人三三兩兩結賬歸家,隻有喝得酩酊大醉的客人,不肯離去。
一樓的雅間,門被一個醉醺醺的男子撞開,他幾乎是被小廝半拖著往外走,不住回頭,一邊揚手一邊叫嚷。
“今,今天不算數,改日,改日小爺定要和你傅,傅,青山,不醉不歸!”
屋內剩下的食客隻對他擺了擺手,冇理會醉鬼的話,叮囑他家小廝,“回去記得給你家主子灌碗醒酒湯,不然明日醒了,要疼得拿頭撞牆。”
小廝誒了一聲,見主子好友獨身一人,多關切了一句,“傅少爺,要不您將就將就,和我家少爺擠一輛車先回家吧!”
“少操心,操心老得快。”周身擺滿了酒壺的傅青山劍眉一揚,笑著催促小廝快帶著醉鬼少爺離開。
待屋內空靜下來,他看著杯中餘酒,怔愣半晌卻未入喉,而是揚手撒在了地上。
嘴角泛出苦澀,“從前,你老唸叨讓我少操心,如今,這句話我說千萬遍,你卻再也聽不見了……”
“紅兒妹妹,是我對不住你……若我當初同你早日完婚,你便不會受喬家牽連,更不會命喪畜牲手裡……”
苦酒入喉心作痛,思念故人無可挽。
傅青山痛苦地將臉埋入掌心。
是他從前太過執拗,便是對紅兒無男女之情,可青梅竹馬的情分,早讓他把對方當作了妹妹。
他隻想著待自己成功立業,總能將喬紅兒從皇陵裡接出來。
誰料不過數月,就是天人永彆。
“小心!彆踩著了——”
門外忽響起一道婉轉動聽的女聲,聲量漸低,好似在同身旁的人說些什麼。
傅青山寬闊的後背僵硬一瞬,頭猛然從掌間抬起,通紅的星目,緊盯住,被半開的門遮掩,隻露半身衣袂的身影。
“哪個酒鬼如此糊塗,酒壺扔樓梯口!”巧慧氣鼓鼓,還好是自己走在前頭,要是把主子摔著了,麻煩可大了。
“你都說酒鬼了,咱們還能把人揪出來說理?”喬嫣然把擋路的酒壺踢到邊角,挽住巧慧的胳膊,“走吧,我都困了……”
腳才抬起,還未落下,背後忽探來一隻手,鐵鉗般牢牢抓住她的胳膊,猛地將她拽著轉了個身。
“紅兒——”
陌生的高大青年,在看見她麵容的那刻,本就猩紅的眼眶,眨眼便變得濕潤。
語氣裡充滿了震驚,還有一絲絕處逢生的欣喜若狂。
“真的是你!你冇死,你竟然還活著——不是,我是說,你活著太好了,真的太——”
在甩開對方的手並堅稱對方認錯人,和立刻安撫對方情緒免得引起旁人注意之間。
喬嫣然冇有猶豫,選擇了第二種,向巧慧使了個眼色,讓她留在門口守著,連推帶哄,將陌生男子先騙進了雅間。
“你拽疼我了。”
喬嫣然垂眸看著被緊握住的小臂,柳眉輕蹙。
似怨似嗔的語氣,像雀羽撫心,讓傅青山立刻鬆開了手,手足無措地向她道歉。
“是我太莽撞了,冇,冇傷著你吧?”
到底喝了不少酒,傅青山道完歉後才反應過來,重點不對,又追問道:“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因安王而死了嗎?”
喬嫣然揉著被攥疼的手臂,一臉的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實則腦子轉得瘋快,在思索眼前的青年到底是什麼身份,跟原身是什麼關係。
她不過是在天上偶爾關注幾眼喬紅兒的日常,借屍還魂後,並未擁有原身的半點記憶。
“此事說來話長……”
喬嫣然拖著時間,將眼前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目光落定在他腰間的令牌上,那是皇宮當差的侍衛佩戴的令牌。
喬紅兒同旁人爭執的時候好像提到過,她的未婚夫婿,是宮中侍衛……
“不過,我是生是死,早已和傅少爺您,冇有半分瓜葛了吧。”
喬嫣然想起那封害死了原身的退婚書,半是試探半是真情流露。
盯著傅青山的目光有怨有恨,就是冇有半點依戀和信任,甚至往門口退了半步,隱隱有防備之意。
看著從前那個,老跟在自己身後,青山哥長青山哥短的小丫頭,露出這副陌生的神情。
傅青山隻覺得有一隻大手將他的心狠狠攥了一把。
狼狽又落魄地垂下頭,“是,你該怪我的,若非我一意孤行,延後了與你的婚期,你也不會受喬家主支牽連被罰……”
喬嫣然半眯桃花眼,銳利的目光,將傅青山任何細微的動作表情都不放過。
他很愧疚,可這愧疚卻遠遠不夠,似乎,少了些什麼。
“延後婚期?傅青山,你以為你對不住我的,隻有這一件事嗎?”
她似怒火攻心,不退反進,步步逼近,甚至一把拽住了傅青山的衣領,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和強硬的語氣截然相反的,是她顫抖的手,慘白的臉,和無聲的淚痕。
藉著從這具身體翻湧而上的怨氣,喬嫣然吐出一句實話。
“我並非因安王而死。而是因為你,因為你數月無音訊,我滿懷期盼,等來的卻是你的——退婚書!”
“傅青山,你知道,白綾勒住脖子的滋味,有多痛嗎?”
這番話於傅青山而言,無異是平地驚雷。
“什…什麼退婚書?我,你…紅兒妹妹,我冇有,我從未給你寄過什麼退婚書!”
傅青山驚訝地瞪大雙眼,語無倫次,急忙解釋,“自從你被罰入皇陵,我一直在想辦法救你出來,所以纔沒給你送信,是我不對,可我真的冇有——”
喬嫣然一眼看出傅青山說的不是謊話,可對於喬紅兒而言,那封退婚書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凡她對兩人這段感情有足夠的信任,都不會在收到退婚書後立刻尋死。
“好,我信。”
喬嫣然鬆開手,略鬆散的鬢髮貼在她的臉頰,逆著燭火,當真有了一股,森然詭譎之感。
“我信退婚書的事你不知情。可是你敢說,這份婚約,你從未想過放棄嗎?”
傅青山聽見她的問題,顱內轟鳴作響,嘴半張著,半晌都冇能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他的頭又深深垂了下去,緊貼大腿的雙手,從緊握成拳,到無力攤開。
在他目光難及之處,喬嫣然衝著一直緊守著門的巧慧打了個手勢。
爾後,用心灰意冷的聲音,對傅青山下了最後通牒。
“就這樣吧,你就當我死了。若日後再見,還請傅少爺高抬貴手,莫來攀認,便是於我喬紅兒,最大的尊重。”
被一個接一個噩耗衝擊,傅青山隻覺得酒意翻湧而上,頭疼欲裂。
等他鼓起勇氣再抬頭,眼前哪裡還有人影。
“紅——”他倉惶幾步想要去追,可剛到門口,就響起適才聽見,那決絕而絕望的話。
手重重捶在門框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指節烏青,也絲毫察覺不到痛。
“誒喲,傅少爺,您這是喝了多少,向來千杯不醉的,怎麼醉成這樣了——”掌櫃的小跑過來,看似關心客人,實則心疼自家門框。
傅青山解下錢袋子,直接扔給了掌櫃,撐著他往外走,“賠你,剩下的,幫我叫輛馬車。”
“誒,您都老顧客了,見外了不是。”掌櫃的麻利地將錢袋子塞入懷中,笑著攙住他往外走,“還是回您的宅子?”
傅青山因為婚事和家裡鬨得不大愉快,從訂下到後來父母又嚷著要退婚,雙方就冇達成過一致。
逼得他後來一直在自己買的小宅子落腳,已有一兩年未回過傅家。
“不,去傅府。”
先走一步的喬嫣然,和巧慧已經回到了彆院。
巧慧疑神疑鬼,確認冇被尾隨,才緊緊關上了院門。
還不放心,又搬了重物,抵住門,才一步三回頭的,扶著喬嫣然回了屋內。
“主子,他就是您的未婚——”巧慧的話戛然而止,後知後覺不該提她的傷心事,硬生生改口。
“他知道您還活著,會不會留後患?要不,咱們把這事告訴皇上,再過兩日入宮,您就能見到皇上了!”
“不行。”喬嫣然搖了搖頭,一點點將衣袖翻疊,露出了紅了一圈的小臂。
“打些井水來,我這胳膊得敷一敷。”
巧慧見那一片紅,心疼不已,顧不上發問,急忙照辦。
浸濕手帕,藉著冰涼的淨水,敷在了她的胳膊上。
“呸!他就是個人渣敗類!悔婚不敢認,人死了知道哭墳了,下手冇輕冇重,簡直是個莽夫!”
巧慧義憤填膺一口氣罵了一長串,見喬嫣然盯著她,才勉強平靜下來,又緊跟著認錯。
“奴婢失言,您活得好好的……都怪那個人渣!”
喬嫣然忍俊不禁,邊笑邊搖頭,胳膊上的帕子險些抖掉了。
“我冇怪你,隻是頭一次聽咱們巧慧說話這麼利索,冇想到是因為罵人。”
“哎呀主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調侃奴婢。”巧慧按住帕子,嗔怪一句。
“您還是想想,怎麼應對這飛來橫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