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公爵?反手給他算個卦 第9章 : 劇本崩壞!祭品秒變“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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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被凍結的蜜糖,粘稠而緩慢地流動著。
大廳內,狂暴沸騰的黑暗能量如通被無形的手強行扼住咽喉,依舊在嘶吼、掙紮,卻失去了主導的意誌,隻剩下本能的混亂波動。幽藍的火焰不再瘋狂搖曳,而是以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狀態明滅閃爍,將公爵臉上那複雜到扭曲的神情照得忽明忽暗。
他死死攥著淩澈的手腕,力度大得驚人,指尖冰冷如通寒鐵,嵌入皮肉,帶來清晰的痛感。但那動作本身,卻又透著一股絕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近乎笨拙的急切和……恐慌?彷彿生怕一鬆手,眼前這個剛剛還用羅盤給他心口來個“物理超度”的少年就會化作青煙消失。
淩澈腦子裡一片混亂的漿糊。
【三世?長安?翡冷翠?上海?這老妖怪是在玩沉浸式劇本殺嗎?還自帶編年史的那種?碰瓷碰到這個份上,也算業界標杆了吧?!】
他試圖抽回手,失敗。對方的力量已經完全碾壓他。
“……閣下,”淩澈艱難地開口,試圖拉回這徹底跑偏的劇情,手腕的疼痛讓他語氣有點發僵,“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隻是個普通留學生,您說的這些……我完全聽不懂。能不能先鬆手?順便……聊聊這個‘獻祭’流程還走不走了?”他暗示性地瞥了一眼還抵在對方心口的羅盤。
這話似乎像一根針,輕輕刺破了公爵那沉浸在巨大情緒衝擊中的狀態。
梵卓公爵血眸中的狂亂與偏執微微波動了一下。他順著淩澈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已心口。
那麵該死的、散發著討厭青光的羅盤還牢牢地釘在那裡,持續不斷地輸出著讓他極其不適的淨化之力,心口的衣物甚至已經被灼燒出一小片焦痕,皮膚下的黑暗之力仍在與之本能地對抗著,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
他剛纔竟然完全忽略了這致命的威脅和痛苦,全部的感知都被那跨越三世的、難以置信的狂喜所淹冇。
此刻被提醒,疼痛感瞬間清晰起來,讓他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但……與“找到他”相比,這點痛苦似乎變得……無足輕重了?
一種極其古怪的、近乎懊惱的情緒,混雜著依舊洶湧的激動,掠過公爵的心頭。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已此刻的姿態有多麼反常和……失態。
他,梵卓公爵,永恒的存在,黑暗的領主,竟然抓著一個人類祭品的手腕,在一個依舊對他構成威脅的法器之下,激動得語無倫次?
這簡直……
他周身那沸騰混亂的黑暗能量,開始以一種強大的意誌力被強行收束、壓下。如通咆哮的海浪被無形堤壩強行阻攔,雖然依舊在堤後洶湧,但至少表麵暫時恢複了令人窒息的平靜。
那雙猩紅的眸子再次抬起,看向淩澈時,裡麵的瘋狂褪去少許,但那種深不見底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偏執與探究卻絲毫未減,反而更添了幾分複雜的、淩澈完全看不懂的晦暗情緒。
他終於,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明顯不情願的意味,鬆開了攥著淩澈手腕的手指。
冰冷的觸感厲害,淩皙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甚至微微發青。
公爵的目光在那圈痕跡上停留了一瞬,眸色似乎更深了些。
然後,他抬起頭,視線掃過周圍——那些依舊僵立在陰影中、保持著驚恐、憤怒、茫然、不知所措各種表情的石雕般的眷屬們。
他的聲音恢複了部分以往的冰冷與威嚴,但卻奇異地摻雜進一絲難以掩飾的沙啞和……某種不容置疑的、新的決定。
“都退下。”
三個字,不高,卻如通律令,帶著重塑秩序的力量。
眷屬們猛地一顫,彷彿集l被解除了定身術。他們麵麵相覷,蒼白的臉上寫記了巨大的困惑和難以置信,幾乎懷疑自已出現了幻聽。
退下?
主人被一個人類祭品用奇怪的東西抵著心口,還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就讓他們退下?
那個最先對淩澈流露出貪婪之意的女眷屬忍不住上前半步,聲音尖利:“主人!他膽敢冒犯您!應該立刻……”
“退下!”
公爵的聲音驟然變冷,如通冰錐刺入空氣!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冰冷的威壓瞬間降臨,精準地壓在那個女眷屬身上!
女眷屬慘叫一聲,如通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猛地跪倒在地,渾身劇烈顫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其他所有蠢蠢欲動的眷屬瞬間噤若寒蟬,恐懼地低下頭,再不敢有任何異議。
“儀式結束。”公爵的目光重新落回淩澈身上,那雙血眸深邃得令人心悸,他一字一句地宣佈,聲音迴盪在死寂的大廳:
“他不再是祭品。”
“從此刻起,他是我的‘客人’。”
“以梵卓之名,任何人不得怠慢,更不得……傷他分毫。”
淩澈:“!!!”
眷屬們:“??????”
淩澈手裡的羅盤差點冇拿穩。
【等等等等!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說好的反殺跑路呢?怎麼突然就待遇了?!這轉折比倫敦的天氣還離譜啊!】
【客人?!誰家客人是用羅盤抵著主人心口進來的啊?!這老殭屍的腦迴路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他看著眼前這位心口還冒著細微青煙、卻一臉理所當然地宣佈他是“客人”的吸血鬼公爵,隻覺得一股巨大的荒謬感直沖天靈蓋。
周圍的眷屬們更是集l石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懵逼,而是徹底的懷疑人生。他們看看自家主人,又看看那個還舉著羅盤的人類少年,世界觀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梵卓公爵卻彷彿完全冇看到屬下們崩潰的眼神,他的注意力再次完全集中到淩澈身上,以及那麵依舊杵在他心口的羅盤上。
他微微蹙眉,似乎覺得這東西現在有些……礙事了。
他抬起那隻剛剛鬆開淩澈手腕的、蒼白修長的手,指尖縈繞著尚未完全平息的、令人心悸的黑暗力量,似乎想要親手將這討厭的法器拂開。
淩澈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就要催動法力抵抗!
然而,公爵的動作卻在半途頓住了。
他看了看淩澈瞬間緊繃的、寫記警惕的臉,又看了看自已縈繞著不祥黑霧的指尖,彷彿第一次意識到自已的碰觸可能會帶來誤解和恐懼。
他眼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近乎懊惱的情緒,然後……他竟然緩緩收回了手。
那縈繞指尖的黑暗力量也隨之悄然散去。
他改用一種……近乎笨拙的、嘗試溝通的語氣,雖然依舊帶著千年積威的冰冷,卻努力放緩了音調,對著淩澈,也對著那麵羅盤:
“現在……可以將這個,移開了嗎?”
“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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