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被我折辱上癮後 009
第
8
章
跪下
那雙眼透徹,平靜,看不出一絲掙紮。
便如那朵蓮花一般,即使周身都是淤泥,都不會沾上半分泥濘。
北溯很討厭這樣的表情,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便是用這種自以為看透一切的表情,給她定下禍亂蒼生的罪名,殺不死她,轉而去迫害她身邊的人,還要將她封印。
而現在她醒來,那群老不死的居然已經死了,該說他們是幸運的,否則,等她為鱗舞治好傷,第一件事就是去殺了他們。
“北北,夢境好像對他不起作用。”小蛇仔細觀察成鏡,沒感知到他有絲毫動搖。
北溯哼笑,笑聲越來越大,像是聽到什麼令她愉悅的話,將她逗笑。
笑聲驟然停下,她動了動手,遍地的屍體不見,血氣消散,蓮池又恢複成那般美好靜謐,成鏡身上的血跡褪去,一身薄衫垂墜,發絲柔順地垂落,眉心蓮花印記依舊那麼聖潔。
他隻站在那,便讓人聯想到那潔淨的蓮,亭亭淨植,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可北溯偏要折下這朵蓮。
蓮池之上,連月光都是皎潔的,隻有她依舊一身血,猩紅的眼眸迸發出興奮,抬起的手還在滴著血水,落到地麵堆積成血泊,逐漸蔓延到成鏡腳下。
“唔,夢境影響不了他,那就逼他一把。”
像曾經她被逼時那樣,逼迫他去親手去殺。
北溯嘴角噙著笑,眼裡卻是瘋狂。
最討厭這種自視清高的人,真的好想好想,將他踩在腳下,看著他臉上這副清高的表情破碎,被她蹂躪到無法反抗隻能忍著。
她抬手,按住他的頭頂,手中力氣加重,站著的人被按下,他的身體僵硬,似乎還存有自主意識,堅持著抵抗她的力量,不向她屈服。
他的膝蓋微微彎曲,一直都沒有被壓著跪下。
北溯蹙起眉,不耐地吐出兩個字。
“跪下。”
蓮池咕咚咕咚冒泡,水麵破出一條血色尖刺,血荊棘從蓮池裡爬出來,纏住他的身體,絞住他的雙腿,將他往下拉。
蓮花印記忽然閃爍,血荊棘斷開,夜空中圓月倒退,逐漸轉缺。
北溯鬆手,將夢境恢複,身形隱去。
他站直了身子,緩緩轉動腦袋,偏向她的方向,那雙眼瞬間清亮。
眼前並無活人,隻有一地的血屍,而他渾身是血,指尖黏膩,血裡混著其他液體,他隻一眼,便看出那是什麼。
成鏡虛虛握住掌心,抿唇看著周圍,是他熟悉的蓮池,但是從未見過的血海。
幻境?噩夢?
他抬手拂過眉心,感知印記發燙,眉宇蹙起,越發覺得怪異。
印記有反應,並非是他在做夢。
但顯然這裡並非現實。
突然衝過來的人打斷他的思緒,那人一身的血,雙目猩紅,口中還有血流出,四肢並用衝他跑過來,還是人的身體,卻與野獸無異。
距離他不到三米的距離,那人一躍而起,張開牙都被染紅了的嘴,朝他撕咬。
一息之間,那人攔腰截斷,在塘埂上滾了一下,墜入蓮池裡,荷花都被震得搖晃。
成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中情緒少見地波動,就在方纔那人衝過來時,自己的手不可控製地斬斷了那人的身體。
失神的片刻時間,周圍出現越來越多的人,那些人中有他認識的麵孔,他們或是質問,或是怒罵,質問他為什麼要殺同門,罵他喪儘天良,拋棄道義墮魔,屠戮無辜之人。
他站在那,滿身是血,被包圍著,謾罵鋪天蓋地而來,他卻無所反應,清醒地認知到這是假象,閉眸定神,尋找破綻。
男人斂眸抬手,蓮花印記泛著晶瑩的光,為他添了幾分神性,如同神像,平靜地將眾生怨言儘數收下,卻無半分不耐。
北溯哼聲,細細打量他,對他的實力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比上次掙脫我的夢境遲了些。”
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被包圍的男人,目光掃視周圍,尋找異常之處。夢境是她造的,但被她拉入夢境中的人內心最渴望或是最懼怕的東西,在無形之中會顯露出來,以某種意象展現。
他沒能如上次那般很快掙脫,定然是意象出現,削弱了他的力量。
究竟有什麼不同呢。
蓮池?他這個人?還是——
北溯仰頭,夜空中的圓月被挖了一道口,缺了三分之一。
“鱗舞,我們進來時,月亮是滿的吧。”
小蛇點點頭:“是的是的。”
“你看,它現在缺了一角。”北溯抬手指向那輪月,低聲道:“他的夢境裡,一直都有月亮呢。”
小蛇撓頭,疑惑看向還在施法的男人,聽見北溯說:“現在的月亮,和現實中恰好一樣呢。”
一樣的盈缺。
北溯低低笑出來:“再試一次,我就能徹底知道你的弱點。”
她向小蛇勾了手指,小蛇纏到她手腕上,尾巴尖在她小指上繞了半圈。
沒有一絲留戀,徑直跳入蓮池中。
水聲響起,成鏡驟然抬眸,眼中金芒閃過,偏頭看向北溯方纔跳水的方向。
那裡並無一人,水麵平靜。
周遭的謾罵於他而言並無實質影響,他閉上眼,再度睜開時,入目已經是寢殿。
身體依舊是自己休息前的姿勢,寢殿內靜悄悄的,被他鎖著的發簪還在,一切沒有什麼不同。
成鏡抬手扶額,靈力蕩開,迅速籠罩整個蓮池,所有蓮花與他通感,將他休息後蓮池內發生的一切傳達給他。
如昨晚那般,並無異樣。
成鏡重新躺回去,闔上眼簾,卻驟然睜眼撐起身,薄衫滑落肩頭,氣息微亂。
帶著命令的強硬語氣,一道女聲突兀在腦海中響起:“跪下。”
成鏡扶額,頭頂似乎有一股壓力壓下來,逼迫他跪下。
“是誰……”
*
刑罰堂迎來了貴客,王堂主親自迎接,一聽成鏡來意,立刻帶他去領人。
“道君要親自看管,我等定然是要將人交還給道君的。”剛走到牢房前,一看裡頭精神極佳的人,王堂主麵露詫異,不過沒多說什麼,直接叫人去給她鬆綁,還提議他將人送去重蓮殿,被成鏡拒絕。
被吊著的人跌坐在地上,仰頭看過去,普通的容貌下竟然有一雙極其靈動的眼。
此刻這雙眼裡沒有求饒,隻有驚訝。
北溯很驚訝,他會把自己提走,帶去重蓮殿。
“北北,他發現你了嗎?”
北溯不覺得,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但不確定就是她。
不過麼,直接將她帶去重蓮殿,他就不怕她吃了他?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他清冷嗓音,北溯覺得這聲音確實好聽,能讓人瞬間清醒。
“起來。”
北溯順從地站起身,眼前一道殘影閃過,身體被一條柔軟的繩子纏緊,小蛇勾了勾,驚歎道:“北北,這玩意還有彈性。”
要用這種東西鎖住她?
他還真是單純。
邪神怎麼可能會被凡物鎖住呢。
見著男人一抬手,陣法浮現,下一秒人站在了涼亭內,且自己站的位置,恰好是那晚檢視禁陣時的位置。
他在試探。
北溯無所謂,除非她自爆,等他試探出來,她已經確認他的弱點,將他劫走了。
成鏡卻沒立刻審問她,而是將她關在一處與外界隔絕的囚牢內,四周全是禁錮陣。
他要離開時,北溯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了一句話:“我食道君的蓮,道君就這麼放過我?”
他的腳步停頓,卻未轉身,聲音淡漠:“那些並非以我靈力滋養的蓮,與普通蓮花並無差異。”
北溯詫異,他自己的靈力可以養蓮,那會是什麼滋味?
她的眸彎了起來,轉而去看小蛇。
小蛇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一抖,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聽見了嗎,他的靈力可以滋養蓮花。”
小蛇愣愣點頭,那又咋了?
“那他的身體,除了成為你的容器,還能生出新的金蓮,對吧?”
小蛇想了很久,覺得不太對。
他是公的,他能生小金蓮?
北溯眼中的笑意擴大,即使被關在更黑的囚牢裡,也看不出一絲怒意。
“今晚,我就能知道你的弱點。”北溯撫摸著小蛇的鱗片,眸色晦暗:“尋了三個月,我都快要等不及了。”
……
陸微瓔是被弟子叫醒的,一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屋頂,全身涼嗖嗖的,一點都沒有自己怎麼上去的記憶,連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隻覺得四肢痠痛,骨頭散了一般。
“被關進去的人呢?”
弟子回答:“裴雲霄已經被道君提去重蓮殿審問,陸執事不必擔心。”
陸微瓔冷笑,以道君公正不阿的性子,那偷蓮賊必然會被重罰,她就等著看裴雲霄哭著求饒。
傍晚時分,吞雲殿來人問她裴雲霄是否已經被處置,陸微瓔如實回答,那人卻驚詫道:“道君將人提走了?”
陸微瓔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震驚,正要說這不是更好嗎,她轉身就要回去複命。
陸微瓔心中一顫,不知自己是否做錯了,不該讓裴雲霄被帶走,追上去問:“可是哪裡安排得不妥?”
那人急急道:“宗主下令由你去解決偷盜之人,便是不想打擾到道君,你怎麼連這都做不好,還驚動了道君?”
陸微瓔呆滯,她並未想到此事不可被道君知曉,連忙跟著一起去吞雲殿請求宗主寬恕。
“你,唉!”那人心頭隱隱不安:“希望宗主不會怪罪下來。”不過道君知道身邊伺候的弟子有盜竊行為,定然不會放過,她也不懂,為何要繞過道君去處理這件事。
被她們惦記的人此刻還在禁錮陣中,思考今晚該如何入成鏡的夢。
“一旦他有所防備,我便不太容易能控製他的夢,他清醒著,隨時可以掙脫,唔,有些難辦啊。”
小蛇興奮:“北北你要是有五成把握能找到他弱點,我們直接動手吧,怕什麼!”
隻要成鏡用不了靈力,還不是仍由他們擺弄,屆時隻有一個護宗大陣,又有何懼。
北溯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那就將他拉入我的夢中,換我來禁錮他。”
她抬頭望著看不到夜空的頂,小蛇的身影時大時小,在這無亮光的囚牢裡,顯得猙獰可怖。
“月快要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