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苦行記 第1292章 冥土人族
無論哪座城池，城牆所圍有一半是農田，土地肥沃無視氣候原因，使得收成相當好。
進入淵山界，正巧碰上收獲時節，簡單逛了逛，發現此地畝產竟然有正常量的十倍。
千萬彆懷疑農家出身的窮小子，即便度過幾千年，也忘不了下地乾活的艱苦歲月。
“糧食多是多，這特麼能吃啊”
手上掂著幾粒稻米小麥，察覺裡麵蘊含少量陰氣。
修行鬼道之輩吃著是美味，凡人長期食用，會體力虛弱壽元縮短。
當然這也能解釋，為何此界凡人幾乎都身體虛弱，沉默寡言。
稻米小麥全扔了，不禁皺起眉頭思索良久。
“人是活人，厲鬼遍地走，更沒有修行者，那二十萬黃巾力士從哪兒來的”
“盧元亨怎麼變成鬼神，還有三才道人修煉摩羅真訣，未接受元神精魄傳承，如何成就元神之體”
儘管那玩意跟鬨著玩似的，但好歹有個樣子，總不會無的放矢，該好好查查這個問題。
荒郊野外連鬼影都沒有，尋找真相還需著眼於蚊香一樣的城市。
前往最近的一座，這回不再是過客，安心住了半個月，終於發現點端倪。
收獲季節之後，城市巡邏和警戒力量明顯增強，居民也惶恐不安。
終於在他入住的第三十二天，黑夜裡有厲鬼哀嚎，城牆之外無數骷髏、行屍、怨魂、鬼怪聚集，一眼望不到邊。
若放進城，不消半個時辰絕對沒一個活人。
“挺壯觀呀”
神識探查清楚鬼物，雖多卻都是渾渾噩噩的陰魂行屍之屬，上不得台麵。
於凡人而言，比末日降臨還恐怖，正當他思索要不要出手幫忙時，守衛已經吹響號角並點燃篝火。
往常夜間也會點火，隻是普通火焰，今晚卻是血色靈焰，非天地靈火的一種，似乎借用某種特殊材料。
感覺不到散發靈力，升起一道道光幕，將城市層層隔絕。
“有意思，居住在冥土的凡人，也不是毫無自保之力”
守軍有經驗，不需要外人插手，直接大被蒙過頭頂睡懶覺。
等早上起床鋪開神識，所見景象與夜間沒什麼差彆。
城牆被攻破兩層，都是農田區域，作物有些損壞，重新打理很容易，死了兩名守衛，已經算很不錯的成績。
“每年一次也夠嗆，不過此方世界凡人，生育能力蠻強的”
缺乏娛樂活動，一到晚上小夫妻閉門造人，單身男女幽會，死老婆的去寡婦家。
要麼許多街道風俗產業很發達，這些天走大街上，隨處可見孕婦，或者一家好幾個孩子。
由於糧食管夠，人口很容易爆發式增長，而城市不必擔心住不下。
同樣因為糧食問題，凡人壽命最高不會超過四十歲。
住進城幾乎沒看到老年人，除了廟宇裡幾個管事的。
淵山界傳統節日豐收節，糧食上繳廟宇並跪地誦經。
此界沒有官府之類的行政部門，全靠城中廟宇的廟祝和長老主持日常政務。
照常理說沒什麼好稀奇的，可奇怪就奇怪在這。
廟中無神像，更沒有人拜神，或提到任何神之名。
唯一能跟祭祀方麵扯上關係的，就是把年輕人扔進井裡。
“勇士上場”
能夠容納近十萬人的廣場，正中央一處高台，十位穿著華貴的年輕人登場。
不過十七八歲，相比其他人精神頭好了倍許，明顯自幼得到培養。
依次排好，廟祝給每人發顆黑色石頭，瞧不出端倪根本不知道有啥用。
眼看年輕人們吃下不明物體，很快一股陰氣由內而外四散奔湧。
眾人對此等場麵見怪不怪，沒有驚訝奔逃，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結果五分鐘後，纔是最詭異恐怖的地方，說是舉行儀式慶祝大豐收。
選中者表情滿臉自豪挺光榮，不自覺當場獻舞，跳著跳著，十名青年男女陸續麵目猙獰痛苦而死。
圍觀居民拍手叫好，大喊加油，最終隻活下來三個。
並在廟祝引導下，跳入廟宇正堂中間的一口古井。
隨著三聲落水傳入耳中，眾人熱情得以平靜，豐收慶典正式結束，大家各回各家。
唯獨周林想問清想找人問清楚，奈何無人搭理他。
轉頭便偷偷摸進廟宇，打算看看各種典籍，同樣出乎意料。
書籍和石碑堆成山，但上麵的字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好在勉強能聽懂語言，不至於兩眼一抹黑，索性找個人攝魂。
對於凡人這招百試百靈，可沒想到此界之人讓他吃了癟。
施展攝魂術，靈魂會自動陷於沉寂，所得僅是一具行屍走肉，不會回答半個字。
現實情況比想象中糟糕，最後逼著他沒辦法，隻能從基礎學起。
“孩子們，歡迎大家入學，現在翻開課本第一堂課，我們學習上古神跡”
城池內部富人區，一間學堂裡，十八歲的老師正在給三四歲的孩子講課。
彆看人家年輕，放在這個世界已經老大不小。
挺儘職儘責，短短一天讓他瞭解不少好東西。
最為重要的一張泛黃畫卷，非山水美人之類，而是恐怖鬼神。
二十多顆腦袋躍然紙上，看的人頭皮發麻，正是主耗鬼王。
仔細看過確認無誤，將畫卷放回原位，結合淵山界所見一切。
心想“根據神話傳說，上古時期厲鬼橫行，凡人隻是血食”
“後有神靈也就是主耗鬼來到此界，傳授人族各種知識，包括如何使用血色靈焰抵禦厲鬼”
“聽起來挺感人，但代價是每年進貢，經曆過怨魂試煉的年輕人，全部送往神之殿堂”
“沒人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傳說中跳井自動到達，真假沒人管，以往歲月皆這般做的”
“神話給出的說法，年輕人會成為神靈麾下的勇士，等待滅世大劫那一天拯救世人”
若放彆，處多少有點糊弄鬼的成分，但聯想到二十萬黃巾力士，真的很沒準。
城裡住了一年多，時常跟著伐木隊前往山林收集木材，工作沒什麼特彆，大隊人馬出去帶一千多車回來。
基本都用於生火做飯，照明有油脂，至於取暖過冬，一年四季氣候不變，不說冷不說熱，連厚衣服都無用處。
以上是普通伐木隊，還有一種要前往深山老林，收集神血木。
外表烏漆抹黑，內部鮮紅如血，長的歪七扭八，像被酷刑折磨的囚徒。
工作辛苦伴隨巨大危險，途中多遇惡鬼，來回一趟人死一半屬常態。
公認九死一生，但報名者絡繹不絕，皆因神血木可以點燃血焰。
如果一年內沒有收集到足夠數量，那麼豐收季以後，必將迎來一場災難。